天青阁四层。
殷不悔看着面前面色阴郁的三位大佬,嘴角狂抽。
都这么看着我作甚!
审犯人吗?!
我才是受害者好不好!
况且,我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就不能让我歇歇吗?!
做个人好吗!
一想到自己好容易摆脱了那个可怕的女人控制,一睁眼就被架在这里,殷不悔自己都觉得自己满腔怨气要溢出屏幕了。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你还有脸问?
看着对面冷衣冷面的美丽女子,殷不悔更觉火大。
通过先前的告知,他已经知道了此女正是如今的天机阁代阁主。
而那个坑爹的蠢萝莉…
“慕阁主,这事你问不到我吧?!”
心中有气,殷不悔说起话来也失去了往日的随和与客气。
“要不是你那好师妹!我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还问我怎么回事!是不是应该是我向你们天机阁讨要点赔偿才对?!”
“这…”
被殷不悔几句话怼的俏脸一阵青一阵白的,慕玄霜唇齿张了张,没能说出话来。
的确,要不是她那个愚蠢的小师妹,面前的青年也不会遭受这等无妄之灾。
更是险些害的人家差点连命都是搭上。
“殷不悔,此事非同小可,还是说说你得到那张符箓的经过吧。我也好向朝廷交代。”
见慕玄霜被怼死当场,江万峰当即打起了圆场。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他并不知晓这件事的全部经过,他必须弄清楚了,才能向坐在九龙金椅上的那位禀报。
“是这样的…”
见顶头上司发问,殷不悔当即轻吸一口气,强压住心中怒火,将那日与夜诗妍偶遇,自己帮助她寻找荷包的经过说了一遍。
“是这样吗慕阁主?”
听完殷不悔的讲述,江万峰扭头看向一旁。
“没错,夜师妹也是这样说的。说为了感谢他帮助找到了荷包,就决定好好谢谢他。”
“只是夜师妹没有注意到我搁在桌上的一堆符箓中,混杂着一张封印鬼王的符。”
“而我当时又因调理封印这只鬼王时所受的内伤,也未来得及出面阻挠。这才导致了今天的一切。”
点了点头,慕玄霜如是说道。
闻言江万峰当即皱起了眉头,神情有些不悦:“这么说,此事于他完全没有责任了?”
“是…”
“那你们天机阁还有什么脸面在这质问我的人!”
江万峰清冷的声音传开,顿时就让殷不悔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心中大呼:义父!从今天起,请容许我抱紧您的大腿!
慕玄霜则是捏了捏眉心,有些无奈:“江门主勿怪,你也知道我那师妹有多不靠谱,所以我必须弄清事情原委。”
“弄清楚了?”
“弄清楚了。”
“那这鬼魅当真无法从他体内剥离?”
江万峰话落,殷不悔当即将目光投向慕玄霜。
“我做不到。”
摇了摇头,慕玄霜轻叹一声:“想要完全剥离,恐怕只有师傅才能做到。”
“那!”
“这样!”瞧着逼视而来的江万峰,自知理亏的慕玄霜素手一翻,一块非金非玉的银色小牌出现手中。
“以指为笔,灵力为墨。”
素手轻扬,将银色小牌丢向殷不悔的同时,慕玄霜淡淡道:
“此事实乃我天机阁的责任,日后若遇鬼魅反噬,当可向我传书,我自会前来助你压制。”
说罢慕玄霜起身,看了一眼收起脸上怒容的江万峰,又看了看始终不说一句话,不知想着什么的‘大皇子’。
道了声告辞后,便消失在了原地。
“门主我…”
左右翻看了下银色小牌,殷不悔将之收起,也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然而就当他咧着嘴以为此间事了时,却是见到江万峰沉着脸,瞪来一眼。
“坐下!”
“呃…”
怎么了?怎么了!不是知道我是受害者了嘛!
嘴角一抽,殷不悔看着面前依旧脸色阴郁的两位大佬,一脑门问号。
而随着江万峰一句话出口,他的整张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豆大的汗珠滴滴而落。
“说说天威龙啸功的事吧。”
咕咚!
一口口水使劲吞下,殷不悔瞬间感觉一个头八个大,瞄了眼坐在对面的‘皇子殿下’。
总算知道她的脸色为何这般难看了。
苍天呐…
她不会知道我偷看她洗澡的事了吧!
完了完了完了!这次是真死了!…
……
千牛卫营盘,大司马帐中。
哐啷!
随着案面上的笔墨纸砚以及各种摆件,被孟德海一把扫下,摔的稀烂,整个帐中终于没有能再砸摔的东西了。
“司马…”
小司马吕乔看着坐在地上披头散发的孟德海,叹了一声。
“司马不必难过,小宇的命终究是保住了。只是日后不能再习武罢了。”
“妈的!老子不甘!老子不甘啊!”
一拳砸在地上,巨大的力道令得坚硬的石砖地顿时有着道道龟裂蔓延开来,孟德海目眦欲裂,眼中满是恨意与杀意。
尤其是明知对方不过是一只自己动动手指就能捏死的蝼蚁,但却什么都不能做时,更是让他憋闷到整个胸膛都快要炸裂开来。
“唉…”
捡起地上的玺印,吕乔将之放回到桌上的同时,又是叹了一声。
随后看向孟德海,眼中有着寒光在闪烁:“弄死他?”
“我想弄死他!”
“好,那咱就弄死他。”
“怎么做!”听到吕乔所说,孟德海当即从地上跳了起来。
见状吕乔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司马可知最近京中反书风传的事情?”
“反书?”
“算了,你也不关注这些事。”忽然觉得自己问的有些多余,吕乔摆了摆手直奔主题:
“御史台在找出这反书之人,你参一本不就完了?既然不能直接硬刚,那就换条路走,只要煽动谋反的罪名坐实,谁能救他?”
“你的意思是,让我状告那殷不悔就是出书之人?”
双眼瞬间一亮,但孟德海很快又是摇了摇头:
“那小杂碎背后有皇长子,想必即便是我参上去了,很快也就查明这不过是诬告。届时倒霉的还得是我们!”
“说你是个匹夫你还不承认?”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吕乔淡淡道:
“据我所知,书是从昌平传过来的。只要咱们赶在御史台前,找到印刷书册的老板,让他做证不就完了?”
“可,可咱们能威胁他做伪证,大皇子那边也会有相应的对策的,到时…”
“你啊!”
看着还是没能参透其中机巧的上司加好友,吕乔再度一叹,而后眼中闪过阴厉的光芒:
“只要他画押了供词,我们就…”
伸手在脖间比划了一下,吕乔唇角扬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毕竟,死人是没办法翻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