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
三支羽箭激射而来,呈一字型于空中横排而开。
分别指向小腹以及两臂。
见状殷不悔就要闪身躲避,就见远处穿银甲的男子撞开面前之人,又是射来三箭。
这尾随而来的三支箭羽。
一支封住了他左闪的空间,一支堵死了右避的退路。
还有一支笔直射来,略高于头顶。
同样阻塞了他上跃的通道。
如此便只有下行这条道路尚且畅通。
只要及时像个狗一样趴卧在地,还是可以躲过这波针对性攻击的。
只是这样…
呵,你特么可真会玩啊!
眸中闪过一抹寒光,殷不悔后撤一步,体内气机全力运转。
在预判了眼下的形势后,他明白,那人是要羞辱自己的。
如此,那就硬刚一把!
然而随着气机充斥手臂,刚欲斩出一记‘血月刀’时。
殷不悔却是骇然的发现,凝聚起来的气机居然快速溃散而去。
此地有抑制灵力气机的东西!
心中一惊,虽然瞬间便是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可他却也再没有时间去考虑第二套方案。
此时,三支利箭,已至身前。
妈的,这军中果然腌臜不堪!
脸色一沉,殷不悔不退不闪,就这么直愣愣的定在了原地。
大丈夫只能站着死,不可跪着生!
尤其是面对这种故意挑衅,想将你蹂躏的贱人,那就更不能让其得逞了。
这一刻伴随着心中怒火的腾升。
殷不悔反而变得出奇的冷静。
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令得时间仿佛都是慢了下来。
就是这!
看着忽然变得清晰可见的三支利箭,殷不悔眼中精光一闪,猛地挥手去抓。
第一支箭紧紧攥住。
第二支箭在掌中滑出半寸也是停了下来。
第三支箭贴着指骨飞射而去,在其左臂之上留下了一道寸许长短,深可见骨的可怕伤痕。
然而殷不悔就像是感觉不到左臂之上恐怖的伤势般。
伴随着前路障碍扫除,呼吸一变,整个人瞬间激射而出,亦如一支离弦的箭矢一般。
“人,人呢…”
撞开黎骁射出三箭,欧阳健再度伸手从箭筒中摸出三支箭矢。
可就在他准备搭弓挂弦时,却是忽觉眼前一花。
那个仿佛硬撼了三箭的小白脸,就好像突然消失了一般。
不等他反应过来,两支带血的箭头便已是抵在了他的喉间。
这一刻整个辕门范围瞬间变得死寂一片。
欧阳健目光缓缓下移,对上那双不带丝毫情感的冰冷双眸,眼中有着点点惊悚在汇聚。
黎骁微张着嘴,看着如鬼魅般突然栖近欧阳健身前的修长身影,眼中唯有震惊。
在场所有兵士看着将箭矢当做匕首,抵在军侯喉间的年轻身影,额间都是有着冷汗冒了出来。
所有人都清楚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可大脑就是一时反应不过来任何。
彪悍,这也太彪悍了吧!
“你干什么!”
寂静了片刻,率先回过神的黎骁当即发出一声低吼。
而随着这声喝斥落下,不远处十几名弓箭手也终是反应了过来。
‘哗啦’一声,齐齐转身,将手中利箭全部对准了殷不悔。
只待主将一声令下,便可将之乱箭射杀。
“我不干什么。”
压根没有理会对向自己的一支支利箭,殷不悔盯着眼中有着些许惊恐涌动的欧阳健。
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一点一点将箭矢从其喉间挪移了开来。
“我就是看这位将军箭术非凡,所以特来还箭。”
当啷,当啷…
右手缓缓撑于身侧,手掌一松,两支染血的箭矢顿时掉落地面。
殷不悔平视着一旁的黎骁,声音淡漠。
“大,大胆!”
没了死亡的威胁,欧阳健喉头微微滚动了一下,眼中惊惧退散,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怒火。
殷不悔是负伤了,可他却丢尽了颜面。
而且还是在无数手下面前。
这一刻,欧阳健只想生撕了面前之人。但却找不出合适的理由。
只能黑着脸,一挥手掌,喝令出声:“还不将这以下犯上的狂徒给我丢到水牢里,让他给我好好清醒清醒!”
“是!”
欧阳健一声令下,几名士卒当即面无表情的围了过来。
这时,李清德和付裕彪突然冲到近前,伸开双臂,将殷不悔拦在了身后。
先前众人为了躲避漫天箭矢可能没有注意到发生了什么,但他们二人却是看出了一些不对。
如今有着殷不悔这一打岔,原本艰难突破箭阵的众人顿时没了压力。
身为武者,他们二人更是如入无人之境,几十米的距离眨眼便至。
“这位将军!他犯了什么事要下水牢?”
冷着脸喝问出声,李清德直视着面前的欧阳健,眼中没有任何畏惧。
付裕彪没有说话,但从那阴沉的面色,冷厉的目光就能看出,他也是在等着面前之人给个说法。
殷不悔瞧着两人,心中瞬间暖了起来。
腾升的杀意在这一刻逐渐淡去。
整个人也越发清明了起来。
他很清楚,这里是军中,而他们又是初来乍到。
就算面前的男人是因着某种原因想要打压于他,大抵也不能真将他如何。
无非就是利用手中权利,极尽鞭挞。
可若是真将矛盾激化,那说不准面前这个贱人还真能做出些什么。
就算他能一箭直接捅这个贱人一个透心凉,但等待他的将是无情军法的严惩。
而这正是他箭抵喉前,却强行忍了下来的根本原因。
如此,他更不会让两位好基友为了自己以身犯险。
不过就在他准备将面前两人拉开时,欧阳健略带讥讽的声音已是传开:
“本侯犯得上和你们解释?”
扫了眼面前的李、付二人,欧阳健声音骤然变得冰冷,再度一挥手掌:
“将这不遵军令的两人,也一同给我丢水牢里去!”
说罢阴厉的眸子转向殷不悔,死死地盯着他。
此刻欧阳健已经想好了,但凡殷不悔三人胆敢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那他就将以祸乱军中的罪名将三人诛杀于此。
而明显注意到了欧阳健眼中的阴毒。
殷不悔一把将面前两人扯至身后,一步跨前。
“将军!若觉得我以下犯上,那罚我一个就是,干他俩何事?”
“你当军令是什么!朝令夕改?”
理了理腕甲,欧阳健唇角扬起,满含讥诮。
明显不打算轻易揭过此事。
见状殷不悔微微沉默片刻,嘴角同样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既然事情因我而起,那就由我替他俩领罚!所有罪责我一力承担!”
“不悔!”
“闭嘴!”
狠狠瞪了眼又欲冲上前来的两人,殷不悔微微摇了摇头。
给满脸怒色的两人比出一个‘我自有办法’的口型后,转头看向欧阳健。
“哼,很有种嘛。”
而似是终于等到了这句话般。欧阳健深深看了眼殷不悔,冷笑一声,旋即一摆手:
“每人罚幽禁水牢四个时辰。三人就是十二个时辰,把他给我押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