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有没有人啊!”
潜回水牢,收了替身,殷不悔泡在有些冰冷的水中,一泡又是小半个时辰。
可奈何他把嗓子都快要喊劈了,就是没有任何人过来。
这是出啥事了?
不行,得去看看!
又是在水中转悠了两圈,殷不悔伸手抓向头顶格栅。
不过就在他准备暴力破锁时,两只脑袋从上方探了出来。
“我就知道你小子还搁这泡着呢。”
李清德声音中带着几分戏谑,但手下却是麻利地拔开了格栅的锁扣。
看着同时伸来的两只手掌,殷不悔心中一暖。
关键时刻,还得是基友啊。
“军中出啥事了?”
被两人提出水牢,殷不悔抹了把脸上的水渍,急声问道。
闻言李清德与付裕彪却是同时摇了摇头:“不知道。”
“金鸣后,欧阳贱带着人直接就奔中军去了。”
瞥了眼殷不悔,见其好像并无什么大碍后,付裕彪开口道:
“军中有品级的将官,尽数都去了中军,普通兵士也跟去了不少,我俩怕无人管你,就想着过来看看,这不…”
“嗨,出事是出事了,但估计也碍不着咱们啥事,整个卫军到目前为止并没出现什么乱子。”
“那行吧,那咱…”
见李清德一脸的无所谓,殷不悔也是耸了耸肩,整个人松弛了下来。
正如李清德说的,整个卫军一切照旧的话,那就代表出事,也不是什么危及军中的大事。
如此的确是和他们这些新兵蛋子没什么关系。
唯一不合法度的,就是他私自出了水牢。
尽管时间早已够了,但按照制度,应该由欧阳健亲自将他提出。
“嗨!管他呢!”
明白殷不悔在顾忌什么,李清德一扯他湿漉漉的衣袖,直接朝前而去:
“反正十二个时辰早够了,料他欧阳贱也说不了什么。走走走,回去换件干爽衣服。”
也是,如果欧阳贱人因此发难,我刚好可以借此回匠门学习技术去。
“没事,贱人敢废话,大不了我们合伙揍他一顿。”
见殷不悔半低着头也不说话,付裕彪当即宽慰出声。
李清德点了点头,也是表示出了坚决维护基友的决心。
然而若是让两人知道,某人此刻却是在想着如何再行回到水牢之中,怕是会直接疯掉。
怎么着?
住水牢上瘾不成?
少顷,伴随着三人刚一踏入新兵营区。
原本四处乱逛着的十数人,‘呼啦’一下就全部散了开来。
见状李清德当即轻啐一声:“呸,没种的东西们。”
“不用理他们。”付裕彪深怕殷不悔多想,赶忙也是补了一句。
然而不等殷不悔说些什么,一名身形很是壮实的汉子引着几名兵士已是走了过来。
“旗长!我之前就听他们说要把这人犯接出来!”
“谁是人犯?!”
壮汉话音一落,李清德当即绷起了双眼。
殷不悔扫了一眼那名打小报告的汉子,将李清德拉到身后:
“这位旗长,我十二个时辰的水牢幽闭时间已经够了。”
“你说够就够了?”
身穿轻甲的军士淡漠地瞥了殷不悔一眼,伸手就欲向着他的面颊拍去。
殷不悔后撤一步,避开军士拍来的手掌,微眯了眯眼:“你是瞎吗?看不出日头高低吗?”
“你!”
这一刻伴随着一股上位者的气息碾压而来,军士登时感觉通体冰寒。
望着殷不悔凝视而来的目光,额间冷汗狂冒,心生恐惧。
“等,等军侯回来再和你算账!”
暗暗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军士丢下一句话,转身快速离去。
虽然不知为何,但直觉却是告诉他,面前的新兵根本就不是他所能招惹的存在。
那冷冽的目光,如君如王。
让他完全生不出一丝与之对抗的心思。
而上一次见到如此犀利的目光,还是多年前在誓军大会上。
偶然见到卫军中那位传奇将领的时候。
“滚!”
军士跑了,就剩下那通风报信的壮汉站在原地两股颤颤。
面对殷不悔的目光,他比军士还要不堪。
若不是殷不悔无心与他计较,此刻恐怕早已是软倒在地了。
“怎么?才一天就树敌了?”
一眼惊退了前来寻晦气的几人,殷不悔扭头望向身旁的两位好基友。
闻言李清德摇了摇头:“完了再和你细说。”
说罢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顶帐篷:“咱们被安排在了那里,你赶紧去换衣服吧。”
“哦。”
瞧着似是不愿多说什么的好基友,殷不悔想了想也没问,抬脚向着军帐走了进去。
“不和他说?”
看着进入军帐的修长身影,付裕彪伸手碰了碰一旁的李清德。
“算了,那欧阳贱显然与他很不对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过两天出了集训日,也就好了。”
嘴角扯了扯,李清德脸上露出一抹痛苦之色。
见状付裕彪当即扇了自己一巴掌,瞅着李清德胳肘处渗出的点点血渍,满眼歉疚。
……
中军大帐前。
“爷爷,老将军真的病倒了?!”
看着乱哄哄的军帐,欧阳健压低声音,向着一旁的欧阳明泉询问出声。
“嗯,而且病的很重。”
同样扫了眼军帐方向,欧阳明泉‘嗯’了一声。
“怎么突然就!”
眼中露出惊愕之色,欧阳健瞪着一旁的老者,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虽然打从卫缨羽接管军权后,卫清风便不常露面了。
可月余前还曾远远见过一面,那时的卫清风可还是精神烁烁,威风依旧。
哪里像是会突然病倒,而且还是病重到需要全军鸣金的地步。
“我也…”
缓缓地摇了摇头,欧阳明泉刚要说些什么,忽然见帐帘被撩了开来。
于是和几人赶忙走上近前,将一位鹤发鸡皮的老人团团围在了当中。
“徐大夫,老将军如何?!”
“是啊徐大夫,将军现在怎么样了!”
几位同样银发丛生的将领,盯着徐姓老者均是一脸焦急。
见状跟在老者身后的一位中年当即跨步上前,冲着几人拱了拱手:
“几位将军勿急,老将军病势目前算是稳住了,但如何治疗,家师还得斟酌一二。”
“哦哦,稳住就好,稳住就好啊!”
听到中年男人所说,有人轻抚胸口,有人长长吐气。
欧阳明泉看了眼面前的老者,又看了看身旁几人开口说道:“咱都散开吧,别打扰徐大夫。”
“对对,欧阳兄说的对!”
“徐大夫有任何需要尽管吩咐!我们就守在这里。”
几人明显都是以欧阳明泉为首的,听了他的话,纷纷表态并快速退开了一些距离。
见状欧阳明泉也是冲着老人拱了拱手,转身向着欧阳健走去。
“爷爷怎么样了?”
“暂时无事。”
摆了摆手,欧阳明泉抬眼扫视四周一圈,低声问道:“给卫缨羽通传这事了吗?”
“自是要说,斥候先前已经派出去了。”
“追回来!”
“啊?!”
懵了一瞬,欧阳健怔怔地看着自己爷爷。
见其眼中有着隐晦的光芒在闪烁,忽然明白了什么,脸色连变,片刻后用力地咬了咬牙:“好!”
“老师,卫将军这…”
众将领退去,中年男人瞧着一步未动,眉头紧紧皱起的老人,忍不住轻叹了一声:“要不我去太医署请点人过来?”
“哼,那帮庸医…”
轻哼一声,徐姓老者抬脚向一旁的小帐走去,口中轻喃:
“不是为师丢不起这人,只要能救得将军,为师这张脸就算扔地上又有何妨。只是…”
“我知道老师不放心朝廷…可是…”
看着面前身形佝偻的老者,中年男人又是忍不住叹了一声。
他从小便跟着老者,自然知道老将军于老人有着怎样的恩情。
如今老将军突发重病,老人却连诊脉都诊不出来。不想也知此刻他得心绞成什么样子。
“对了!”
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徐姓老者脚步一顿,看向男人,眼中有着希冀的光芒在闪烁:
“之前给你‘藿香正气液’的那人能找到吗?!”
“这…”
愣了愣,男人当即想起了当日京都城中的那次偶遇。苦笑着摇了摇头:“那日匆匆一见,并未问及对方姓名,怕是…”
“想办法找!能配出‘藿香正气液’这等奇方之人,说不定能看出些什么!”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寻。”
瞧着脸色都是有些涨红的老者,男人虽然知道寻人难度极大,
甚至可以说是大海捞针。
但为了老人,他还是想也不想的答应了下来。
……
西岭深山。
“小心!”
赤红长枪一闪而至,一只妖兽顿时哀嚎一声,轰然倒地。
“将军…”
扭头看了眼身后恐怖的巨兽,满脸血污的墨羽踉跄两步,大气连喘:“将军,这兽潮规模有些不对啊!”
“是有些不对。”
‘噌’的一声,从巨兽头颅之上拔下赤红长枪,同样浑身染血的卫缨羽沉声问道:“咱们赤羽卫伤亡如何?”
“死了五人,伤九人,其中重伤者四人。”
神色一暗,墨羽声音有些颤抖。
闻言卫缨羽眸光也是一沉,摆摆手:“带大家撤吧,我给你们断后。”
“将军!”
“这是军令!”
“是!”
点了点头,墨羽缓缓向身后林中退去。
“为何心慌的如此厉害…”
遣退了心腹,卫缨羽回身望向面前瘴气遍布的密林,甩了甩手中长枪,感觉有些烦躁。
然而不等她想明白,自己心神不定是因为什么。
墨羽惊恐的叫声突然自身后传了过来。
“将军小心!”
尖叫入耳,不等卫缨羽反应过来,伴随着肩胛一痛,一只粗硕的兽角已然洞穿了她的肩头。
下一秒,一抹殷红狂飙间,卫缨羽整个人便已被高高的甩上了半空。
……
再发一章免费的,算是为盟主‘微微一笑很邪魅’加更。
家人生日,今日一章。
不过虽是一章,字数勉强也算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