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健！”
望着前方夹击而来的一众人马，卫缨羽一勒马缰，眼中火焰腾升。
下一秒伴随愤怒的低吼回响山谷，一抹银光瞬间刺破空气，带着无边的杀意笔直向着欧阳健射来。
“健儿小心！”
瞧着迅如闪电般的银亮长枪，欧阳成文脸色瞬间大变。
好在下一秒，便是看到欧阳健用力握了握手中长弓，一支箭矢射出，精准的对上了抛射而来的亮银长枪。
当！
清脆的声响传开，亮银长枪因着箭矢的撞击，轨迹终是发生了一丝偏移。
锋锐的气劲贴着欧阳健的耳畔擦了过去。
长枪钉入一旁的山体之中，如同马背上的赤红人影一般，微微颤抖着。
“缨羽…”
握弓的手掌缓缓垂下，不敢直视那双眸子。欧阳健微低着头，声音略微有些发颤：
“还不将卫将军拿下…”
“莫要伤了她…”
“少在这惺惺作态！”
没了武器，又是孤身一人。
令人绝望的处境，似乎也让卫缨羽这位百战不殆的铁血女将丧失了所有的斗志。
片刻的功夫，她便被一群士卒给押下了马匹。
只是从下马，到被押送离开，她的一双冷眸从未离开欧阳健的面颊。
“你小子箭法是越来越好了！”
瞧见儿子拉弓搭箭，欧阳成文顿时放下心来。
等到卫缨羽被将士押走，催马上前。
“行了，等到尘埃落定，你再和缨羽重续前缘。”
瞧着半低着脑袋还是闭口不言的欧阳健，欧阳成文顿时一挑眉：
“怎么着？欺负了下你媳妇，连你老子都不认了？”
“爹…”
“哈哈，这就对了！打起精神来！”
大笑一声，欧阳成文重重地拍了拍欧阳健的肩头，显得心情极佳。
欧阳健扯了扯嘴角，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对了，尾巴都断干净了吗？”
点了点头，欧阳成文望向山崖两侧，眼中寒光汇聚。
欧阳健声音发闷，很是沉重：“一个…不留。”
“好！”
再度点了点头，欧阳成文一挥手：“走！回营！”
对于自己的儿子，欧阳成文自是无比信任。
既然欧阳健说全杀了，那肯定就是一个未留。
压根就不会想着去派人查看。
然而随着两队人马合并于一处，并缓缓行出南明谷后。
原本安静下来的山谷忽然发出阵阵细碎的声响。
一道又一道暗红身影从崖壁上下到谷底。
汇聚在一起后，悄然朝卫军营地方向摸去。
……
卫军，中军机枢。
卫缨羽单腿点地，看着面前突然命人将自己擒拿的欧阳明泉，眼中尽是难以置信：
“欧阳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瞥了眼手中银色小牌上显示出的内容，欧阳明泉翻手收起小牌，眸光望来，满脸戏谑：
“你说我是什么意思，墨郞将。”
“你！”
瞳孔骤然紧缩，卫缨羽眼中惊骇与恐惧交替闪现。
见状欧阳明泉顿时轻笑了起来，似是很满意卫缨羽的这种反应：
“你们的计策老夫早已看穿，接下来便是通告三军，告诉将士卫将军战死西岭之中。而你…”
顿了一顿，欧阳明泉笑容变得无比阴森：
“而你这个妖女，则作为妖族奸细，被处死于三军之前！”
“带下去！”
一摆手，潜走按压卫缨羽的几名士卒。
欧阳明泉绕过案几，端坐主位之上，伸手轻轻摸向那久违的将印。
片刻之后，随着帐外响起通传之声，欧阳成文与欧阳健进入了帐中。
“没有留下什么隐患吧？”
瞥了眼脸色难看的孙儿，欧阳明泉轻哼一声，淡淡问道。
闻言欧阳成文伸手碰了碰一旁的儿子，急忙走前两步：
“爹你放心，这等大事，健儿还是有谱的。”
“哼…”
又是轻哼一声，欧阳明泉脸上多了一丝笑意：“假将军先前也已经回来了。”
“带回伤兵九人，我也派人查看了，的确身上有伤。”
“如此…”
手指在案面上点了点，欧阳明泉声音中透着几分急不可耐的味道：“如此便准备召集众将士吧！”
“是！”
声音中同样带着一丝亢奋，欧阳成文先是一抱拳，而后看向端坐将位的欧阳明泉：
“爹，陛下那边…”
“我一早就上了密函，陛下没有回函。”
“那！”
“放心吧！”大手一摆，欧阳明泉满脸自信：
“陛下忌惮卫军早已不是一日两日了，没有回函就是默许了此事。所以，大胆去做吧！”
“是！”
脸上本就不多的忧色瞬间一扫而空，欧阳成文想了想又道：“那，那老将军那…”
“唉…”
轻叹一声，欧阳明泉脸上似是闪过一抹痛惜，但痛惜中却又明显夹杂着一抹残忍：
“老将军操劳一生，如今又遭受病痛折磨。老夫跟随将军这么多年，实在不忍看老将军如此。等到大事了却，老夫便亲自助老将军脱离痛苦吧…”
“父亲大义…”
“墨羽怎么处置？”
欧阳成文低头抱拳，欧阳健却是抬起了头来，眸中似是有着怒火在闪烁。
知道自己这孙儿今日很是憋闷，欧阳明泉也没有计较什么，瞥了孙儿一眼，淡淡出声：
“自然是杀了。”
“怎么杀？水烹？还是油炸？”
“你小子！”
虽然明白孙儿心中有苦，但被接连怼了两次，欧阳明泉还是瞪起了眼睛。
见状欧阳成文赶忙将之扯过：
“既然要说她是妖族奸细，化身阵亡的卫将军潜回军中，欲要祸我三军，自然是当众烧了。”
生怕儿子会激怒自家老爷子，欧阳成文伸手推来：
“快去快去，准备火架去吧。完了通传三军，申时中军集合。”
赶走了儿子，欧阳成文看向欧阳明泉讪讪一笑：“父亲勿怪，健儿这孩子…”
“我知道，这件事也是苦了这孩子。”
摆了摆手，欧阳明泉脸上的不悦瞬间消失不见：
“你也有些太惯着他了，你瞅瞅现在与我说话都敢大呼小叫了！”
“成文知错。”
“行了行了，到底是咱家一只独苗。你们都惯着，但总得有个人提点着他吧，否则日后怎能成的了大气？”
又是摆了摆手，欧阳明泉结束了这个话题：“那几个老家伙怎么样了？”
“都已经拿下了。”
嘿嘿一笑，欧阳成文恭敬抱拳。
“很好。”
点了点头，欧阳明泉搓了搓一只攥在手中的将印：
“现在就差徐老匹夫一个人了。你还是以探访的名义让你的人过去，将他扣下，这样军中就再无碍事之人了。”
“是，我这就去办！”
“动静小一些！虽然支持卫清风的碍事之人都被扣下了，但你还是给我谨慎着来，免得提前引起将士们的猜忌。”
“孩儿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