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法自然…”
口中轻喃着老者最后的一句话，殷不悔双腿一软，跌坐在地。
额间的冷汗如瀑般疯狂落下。
这神秘的老者带给他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一些。
就仿佛面对天与地，根本生不出一丝与之对抗的心思。
他是谁？！
他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坐在地上久久无法平静，殷不悔望着面前的白色雾墙，心中如惊涛骇浪般翻涌。
这是人妖初分的…战场…
企图逆天…
还道法于自然…
老者所说的每一个字殷不悔都听得懂。
可当这些字眼串联在一起，他却是无法理解其中的意思了。
唯一明白的一点就是，这里曾是战场。
存在于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个古战场。
【殿下，你知道不知道人与妖之间，曾经爆发过一场大战？】
猛地回过神来，殷不悔快速摸出手机，给长妤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这个世界能让他信任的人不多，公主鱼儿算是一个。
再加之鱼儿的身份与地位，能接触到的东西势必要比其他人多上许多。
所以有问题首先询问公主鱼儿是最优的选择。
【出什么事了？】
【没事，就是碰见了个人，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所以问问殿下。】
【我曾经听慕玄霜提及过一次，好像的确是有过这样的一场大战。但具体她也没有多说，如果你真想知道，可以问问她。你的灵牌不是和她关联了吗。】
【好，我知道了。】
【真的无事？】
【没事，殿下放心。】
果然问问鱼儿是对的。
叉掉对话框，殷不悔手指在慕玄霜的名字上停留了片刻。
最后却滑向了夜诗妍。
虽然长妤并没有给他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但却给他指明了信息获取的渠道。
只不过与那冷冰冰的天机阁代阁主只见过一面，实在不方便询问这些可能涉及隐秘的事件。
所以殷不悔决定先问问蠢萝莉，看看能不能从她那套出些有用的情报来。
【合伙人，你知不知道人与妖之间，曾经爆发过一场大战？】
【知道啊。】
竟然真的知道？！
瞧着手机屏幕上三个娟秀的小字，殷不悔愣了愣，怎么也没有想到情报获取的竟是这么容易。
【快与我说说！】
【没什么啊，就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人和妖打过一次，人胜了，便占据了九州神土。妖败了，就被赶入了洪荒之中。】
【就这些？】
【就这些啊。】
说了跟没说的一样。
伸手扶额，殷不悔一声长叹，心中刚刚升起的一点雀跃之意，愣是被夜诗妍两句话给搞的不见一丝踪影。
片刻之后手指连动，准备结束这场毫无营养的对话。
当然，即便蠢萝莉没有提供任何有价值的信息，殷不悔却也不打算真的向慕玄霜问些什么。
一来是他和那座冰山真的不熟，二就是那冰美人在他这里，尚未建立信任，一丝一毫都没有。
【行了，那就…】
刚刚写下四个字，殷不悔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又将字体给抹了去。
蠢萝莉和公主鱼不同的是，她没有脑子。
所以有些事情问了也就问了，完全不用担心她会多想什么。
【对了，你知不知道，在咱们大武，有什么势力或是人，是穿着黑白袍服的？】
【黑白袍服？】
【嗯，两襟对开，黑袖接白衫，白袖连黑衫。】
【是不是黑衫之上用银线绣着云朵，而白衫处则用金线绣着飞鹤？】
【是！你知道？！】
心中又是惊喜，又有些紧张，殷不悔双眼紧盯着手机。
想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能从蠢萝莉口中，获得有关神秘老者的身份信息。
然而随着一行小字缓缓浮现，殷不悔双瞳却是骤然一缩，整张脸也在顷刻间变得煞白。
【咦？你遇见师傅了？在哪？在哪？】
……
卫军，中军大帐。
卫缨羽丢下手中银色小牌，伸手捏了捏眉心。
“出什么事了将军？”
墨羽瞧着满脸郁色的卫缨羽，微皱了皱眉。
“还不是你的殷将军…”
“殷将军怎么了！”
瞥了眼瞬间变得紧张起来的俏下属，卫缨羽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没怎么，就是问了皇子殿下一个奇奇怪怪的问题。”
“奇怪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说是遇见了个什么人，但具体他也没与殿下细说。”
“那…”
“我去东岭看看。”
卫缨羽起身，抄起一旁的赤红长枪就向帐外走去。
“我也去！”
“回去！”
满含威严的眸子瞪视而来，吓得墨羽登时僵在了原地。
卫缨羽看着满脸委屈的俏下属，忍不住暗叹了一声，语气放软：“我去看看就回来了。赤羽卫…不必跟来。”
说罢，不等墨羽再说些什么，一撩帐帘便出了大帐。
然而随着帐帘的掀开，卫缨羽原本平和的面颊上，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遇见了一个人…人妖大战…会不会和上次西岭诡异的兽潮有着某种关联？所以还是我自己去吧…赤羽卫再经不起折腾了…”
……
林间深处。
殷不悔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娟秀小字，瞳孔骤缩间，手掌一抖，银色小牌应声落地。
师傅…他是天机阁阁主！
随着一个称谓浮现脑中，殷不悔只觉一股寒意顺着尾椎快速向头顶蔓延而去。
会不会…是我想多了？
不！绝对不会！否则夜诗妍断不会将袍服上的花纹都能形容出来。
那么…那个老头就是当代天机阁阁主！
可天机阁阁主跑到这深山中要做什么？
等等…
他说还道法于自然…
人妖大战，人胜妖败…
遗憾…
企图逆天…
我尼玛！他这是想用妖族毁了整个大武啊！
不！是毁了整个人族！
突然想起坊间说天机阁和皇室早已离心离德的那个传闻。
殷不悔惊得直接从地上跳了起来，额间冷汗‘唰唰唰’地往下冒。
如果说传言是真。
那么是不是这天机阁阁主不满皇帝老儿的一些作为，交涉无果后，便走了极端，想要推翻整个人类社会？
一个可怕的念头一经脑中成型，便再也无法将之抹去。
而且越想，殷不悔便越是觉得就是如此。
而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件事可就不是死一山士卒这般简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