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忠海冷笑起来:“是吗?那你为何抓了战夫人?”
“姐夫我没有……”魏崇光下意识开始撒谎、否认。
可话没说完,却在傅忠海笃定的锐利目光中呐呐闭嘴。
“姐夫我只是太害怕了,我怕死啊……”
“你们有那么多厉害的武器、弓弩,却都不肯给我一点。”
“我这几个月做梦都是死在那些弓弩和兵器之下,眉心被射出一个血窟窿……”
“我只想要一点自保之力。”
“可你们就是不肯给我……”
魏崇光说着话,半真半假地哭了起来,涕泗交流。
这模样,哪里像个皇帝?
简直就是丧家之犬。
傅忠海眉心紧蹙,他竟不知道魏崇光还有这样怂包的一面……
儿子当初是怎么看上他的?
就因为他是齐蓉蓉的弟弟?
傅忠海揉了揉眉心:“你先起来。”
语气虽冷,却没有杀气,魏崇光如奉纶音,赶忙爬起来,眼巴巴看着傅忠海。
傅忠海指了指另一边的桌子:“去,写一道手谕,让人把战夫人放回来。”
魏崇光还想耍滑头:“我在天狼并没有信得过的人,只能我亲自去……”
话音未落,傅忠海干脆利落地甩了个耳光在他脸上。
力道之大,直接让魏崇光的后槽牙都松了。
傅忠海的语气跟从前一样冷静:“再不老实,朕并不介意悄无声息杀了你。”
“反正朕与齐蓉蓉关系并不好,不必给她留面子。”
魏崇光耳朵嗡嗡作响,脑子也有一瞬间的昏沉,嘴里感受到了血腥味。
摸着被打麻的脸,他眼底掠过恐惧,软手软脚去了桌边。
这次,他没再自作聪明,老老实实写了一份手谕,给了傅忠海。
傅忠海将手谕交给手下,这才重新看向魏崇光。
魏崇光站着,傅忠海坐着,明明魏崇光比傅忠海高,偏偏魏崇光觉得卑微和恐慌。
他只觉得面前坐着的是一座山,一座不可逾越的山。
傅忠海定定地看着魏崇光,将一个东西放在了桌面上:“这东西,是你私藏的吧?”
那是一个被摸到包浆的手雷,之前魏崇光暗算天狼先帝时,截留私藏起来的。
“姐夫我错了,我只是想留一个保命的东西……”
魏崇光看了一眼手雷,嘴里认错,眼底却掠过不舍。
他有那么一瞬想要冲过去,把手雷抢过来拉开环,大家同归于尽。
奈何他怕死,只能将手指死死地蜷在掌心,捏成拳头。
傅忠海又将另一个东西放在桌上。
“还有这把弓弩,也是从天武手中抢来的吧?”
魏崇光看了一眼弓弩,彻底闭嘴。
之前他信誓旦旦说抢夺弓弩的是南安人,现在东西都摆在桌上了,都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他还能说什么呢?
原以为这东西在关键时刻能救命,谁知自己被一种带着尾巴的飞针扎了一下,弓弩都没来得及拿出来,就头昏脑涨,倒在了地上。
一想到这个,魏崇光心中委屈,他忍不住看向傅忠海。
“陛下将我们弄昏的毒针也是西洋货?”
一说到这个,傅忠海扯了扯嘴角:“那个是扎牛的……”
动物发狂,对群众造成威胁时,警察会用这种麻醉针射向动物。
上千斤的大牛都能一针撂倒,何况一百多斤的人?
魏崇光惨笑一声:“哈哈哈!扎牛的……”
“陛下,我是天武太子的亲舅舅,我坐稳了天狼皇帝的位置,对天武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陛下明知道我即位之后并不稳当,那些兄弟和皇族都虎视眈眈,盯着这个位置,都在找机会把我弄死或者废掉。”
“天武有那么多好东西,为何一丁点都舍不得给我保命?”
“天狼若是没了我,自然会有别的兄弟或者皇族上位,届时天狼还会那么好说话吗?”
傅忠海眼底是不加掩饰的轻蔑:“换个人更好。”
魏崇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什么这样说?”
“只要不是你,换了任何人来做这个天狼皇帝,朕都能毫无顾忌地率军攻破天狼皇宫,将天狼皇族斩杀殆尽。”
魏崇光心头一颤,吓得呼吸都轻了些许。
竟是如此吗?!
他们不攻打天狼,竟已经算是给自己面子了?
傅忠海嗤笑一声:“原以为看在安儿帮你上位的份上,你会一心向着我天武。”
“没想到安儿帮了个白眼狼。”
“你竟也开始盯着天武,想贪图天武的东西……”
说着话,傅忠海叹息一声:“安儿到底太年轻啊,怎么就选了你这么个玩意儿……”
“再说武器。怎么可能给你呢?”
“你也是一国天子,利刃给了旁人,就是给自己增加风险。这你会不懂?”
“我与安儿一路走到如今殊为不易,这等致命的错误,我们会犯?”
傅忠海将发呆的魏崇光丢在暗室,自己上去等消息。
既然如此没有安全感,一味索取,魏崇光这国君也别做了……
两天后,战云芙被悄然放出了大理寺,魏崇光的亲信将人恭恭敬敬送到天武边境。
微服还易容的魏崇光亲信一脸焦急:“请问我们陛下在哪儿?”
天武亲卫一脸傲然:“回去等着吧。陛下自会安排。”
“什么叫自会安排?不是先说好的嘛?”魏崇光的亲信压低了嗓子喊。
“嗯?”天武亲卫用闪着寒光的弓弩回答了这个问题。
战云芙在亲卫中看到了熟悉的面孔:是傅忠海身边的人。
她松了一口气:“走吧。”
亲卫却恭恭敬敬地拱手:“夫人请稍等。”
战云芙:“还有什么事?”
亲卫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瓶子:“夫人请忍一忍……”
“这是什……”不等战云芙问完,亲卫将瓶子打开,径直朝着战云芙身上倒了过来。
刺鼻的血腥味传来,战云芙看着自己脸上身上的血渍,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意思?”
亲卫这才回答:“这是陛下的意思。您被天狼抓去,受了很多苦……”
战云芙:……
当“鲜血淋漓、奄奄一息”的战云芙被抬回三河郡时,三河郡守和百姓都看到了她的凄惨模样。
战夫人重伤!
傅忠海冲出大门外,小心翼翼地将人抱在怀中,往里面走去。
天子焦虑地爆喝:“传太医!”
三河郡守府中顿时一阵忙碌……
关上门,将所有的喧哗挡在门外,傅忠海将战云芙放下,开始黑着脸扒她衣裳。
战云芙反应过来,赶忙反抗:“你干什么呢?我没事!这些血不都是你叫人泼的?”
傅忠海咬牙训斥:“谁叫你把定位器给你儿子?”
“那是我给你保命的东西!”
“在我心里,谁也没有你重要!”
战云芙恍然:他这是生气了?所以要惩罚自己?
反抗的力道不由自主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