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烟如水的目光在帐内略微一扫。
看到那还未来得及收拾的床铺后便对这里发生的事了然于胸。
笑容嫣然地看着准备穿衣起床的范季道:“夫君这是准备去哪儿?”
范季目光微微一动。
笑道:“左右睡不着,刚准备出去转转,这不正好你就来了,要不一起去,为夫带你去看看这塞外风景。”
塞外虽然萧条。
但辽阔的风景却是中原所没有的。
绯烟抬起玉手,轻轻在自己额头上揉了揉。
缓步朝范季那边走去。
口中说道:“这几日因为担忧夫君安慰,一直彻夜未眠,现在见你安然无事,总算是能放下心了。”
“只是突然放松下来,便感觉困意上涌。”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身上熟悉的幽香袭来,令人忍不住心猿意马。
范季嘴角挑起一道怪异地笑容。
说道:“那你先睡一会儿,我出去转转。”
绯烟愣了一瞬。
很快又恢复正常。
“可这匈奴大营之中,万一进来人了怎么办?”
范季笑道:“放心好了,这圣女的营帐无人敢进,夫人只管安心歇息。”
绯烟黛眉微微一蹙,顿时多了几分幽怨。
柔声道:“可是我们夫妻多日未见,难道那塞外风景还不如妾身好看吗?”
她轻轻拉住范季衣角,显然是不想让他走的架势。
她觉得范季应该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毕竟都提示的这么明显了。
自己人都坐到床上来了,话也说了。
可就差往你身上缠了!
自己总不能表现得那么如狼似虎吧?
范季不动声色地将她手拿开,笑吟吟道:“夫人自然好看,胜过世间万般风景。”
“正是因为太过好看,所以为夫才不能留在这里,要不然啊,夫人非但无法安歇,还得再操劳一番才行。”
“为夫心疼夫人身体,你还是乖乖在这里睡一会吧。”
范季捏了捏绯烟挺翘秀气的琼鼻,竟然真没有留下来的打算。
绯烟见他要走,索性心一横。
握住他的手不肯松开。
幽怨道:“可是妾身想念夫君想念的紧啊。”
范季熟练的感受了一番。
新奇地挑起眉头。
有趣有趣。
竟然分毫不差!
这是怎么做到的?
他顺势紧挨着绯烟重新坐了下来。
挑起绯烟精致的下巴,看着那张已经布满红晕的俏脸仔细打量。
“夫君……夫君在看什么?”
绯烟忽然有些紧张地揪住自己衣角。
柔情四溢的目光不敢与之对视。
范季眼珠子微微一动,坏笑道:“来,为夫看看夫人这几日瘦了没有。”
说完,他不等绯烟反应。
便细心检查起来。
一番窸窸窣窣的声音停下之后,他口中啧啧称奇。
“厉害厉害,竟然毫无破绽。”
绯烟的玉体他早已熟记于心。
每一分每一寸都无比熟悉。
尺寸规模更是闭着眼睛都能分辨出来。
不得不说,与之前真是一模一样,毫无变化。
“夫君……夫君在说什么呢?”
绯烟脸颊通红,衣裳不整的倒在他身上。
内心感到阵阵慌乱。
范季低下头,捏着她下巴笑吟吟道:“我说你胆子还挺大。”
绯烟贝齿轻咬,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轻声道:“这不是太想念夫君了嘛,所以才只身一人前来。”
范季笑容不变道:“不是说这个。”
“那夫君说的是什么?”
绯烟下意识以为范季是说她一个人找到这匈奴大营来,可这么一听,好像不是这个意思。
范季呵了一声。
捏在她下巴上的手掌突然一变,迅速握在了她纤细的手腕上。
嘴角的笑容虽淡,却透着一丝冷意。
“我说你胆子不小,扮谁不好,居然连阴阳家东君都敢假冒。”
绯烟一下子就愣住了。
含羞的表情瞬间凝固。
“夫……夫君在说什么呢,妾身……妾身可是如假包换的啊。”
见她还在苦苦挣扎,范季直接点破道:“样貌几乎毫无差别,就连身材也是一模一样,神韵有着八九分相似。”
“身高、体重,几乎都毫无分别。”
“就连气息和眼神都如出一辙。”
“若是大司命甚至月神她们见了,恐怕也难辨真假。”
“不过可惜。”
“你扮得虽像,却对绯烟还是知之甚少。”
绯烟像是呆住了一般,依旧躺在他怀里。
眨了眨眼睛,仿佛在说我不信。
范季耐心给她分析道:“因为她东君绯烟,从来不会不听我的话,这是你最大的破绽。”
刚才见绯烟进来的时候,范季也以为真的是绯烟来了。
因为进来的这个绯烟和绯烟实在是一模一样。
看上去几乎就是同一个人。
可是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不对。
第一,他来狼族之前是让绯烟和大司命呆在关内等他的。
以绯烟对他唯命是从的性格,就是天塌下来她也不会挪地方。
哪怕是关隘被匈奴攻破,城池失守。
她也一定会在那里等她回来。
所以她不可能擅自跑到这里来找自己。
第二,刚才自己说想去外面转转。
绯烟却想让自己陪她一起休息。
如果是真的绯烟。
别说是几天没睡。
就是眼皮子打架,身子骨散了架,她也一定会以自己为主。
就算不是陪自己去,也不可能拉着自己陪她一起睡,从而扫了自己兴致。
可以说,从内到外,眼前这个“绯烟”都很像。
但是偏偏。
绯烟的恋爱脑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
也不是谁都能学得来的!
“现在知道自己的破绽在哪里了吗?麟儿?”
范季捏了捏墨玉麒麟已经神情呆滞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