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不明白范季所说的阴气是什么意思。
但听着就让人感觉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紧了紧自己袖子，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目光贼兮兮地朝四周瞥了几眼。
只见甲板上已经站满士兵。
范季与他又近在咫尺，旁边更有太后和几位国师夫人在。
自己有任何举动，都不可能逃过他们眼睛。
范季扫了眼神色怪异的李信，然后将目光投向快步走来的端木蓉和绯烟。
“夫君。”
“先生。”
范季朝她们招了招手，直言道：“快过来看看这些珍珠。”
三只木箱里装的都是同样的东西。
二人没有犹豫，一人走到一只木箱旁边。
不约而同伸手从里面拿起几颗在放在眼前打量。
片刻之后，二人相互对视一眼。
“这是至阴之气？”
端木蓉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绯烟轻轻点头，不急不慢道：“确实是至阴之气，不过却很淡，若不仔细感受难以察觉，倒像是沾上去的。”
绯烟体质至阳。
不但对至阳之气灵敏，对于相反的至阴之气也能很敏锐的察觉到。
端木蓉脸色起了些变化。
“这么说来，只要找到这些珍珠的出处，我们就能寻到鲛珠了。”
这种至阴之气正是鲛珠上所独有的。
端木蓉年幼时跟随她师傅四处行医，曾见过一颗鲛珠。
上面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与这个极为相似。
只不过这些珍珠上面的阴气并不浓郁，这么多加起来也不足她曾看到过的那颗浓厚。
而且还有着逐渐消散的趋势。
要不了几年，这些阴气就会消散的一干二净。
然而，这并不是一个坏消息。
珍珠并非鲛珠。
二者有这天然之别。
一个是在蚌体内所孕育出的东西。
另一个则是传说中鲛人的眼泪所化。
至于是不是真的泣泪成珠，眼泪落下来就变成鲛珠的真实性先不论。
这二者本就是两种东西，不可一并二谈。
但这些珍珠上面却沾有鲛珠上才有的阴气。
那便说明，这些珍珠的产地距离鲛人所在的地方不远！
这是她们远航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得到关于鲛珠的线索。
绯烟平静的目光产生一丝波动。
夫君花了这么多钱，耗费了这么长的时间。
现在终于是有了线索。
她蓦然抬头看向李信。
“李将军，这些珍珠是在何处发现的？”
李信如实道：“在八十里外那座陆地的一个山洞中，应该是那些野猴子藏匿宝贝的地方。”
端木蓉若有所思道：“既然这些珍珠是他们采集，若是找几个人问问，说不定就能知道他们是在何处所采。”
说着，她看向李信。
“李将军，可否劳烦你去带几个人过来，或者我们过去也行。”
说到后面，她看向绯烟。
对比她而言，绯烟和范季应该更着急知道线索。
可是当她朝绯烟看去的时候，却发现她表情有些古怪。
李信更是一副尴尬模样，看着范季欲言又止。
去哪里带人过来呦。
那里的野猴子早被他清理干净了！
连尸体都扔到了海里喂鱼。
不然这海水为什么会这么红？
连这八十里之外的区域都被染红了，那里的惨烈程度可想而知。
很显然，端木荣是不知道这些的。
她只知道李信和船上的士兵这一个半月都不见踪迹。
至于干什么去了，她也没有多问。
端木蓉本就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
也没那么重的好奇心。
绯烟的眼神中浮现一抹失落。
寻找了这么久，眼看线索就在眼前，却不想又与其失之交臂。
茫茫大海无边无际，要是靠人力寻找，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找到这些珍珠的产地。
那片陆地说是不大，但那只是和中原相比而已。
其真实面积，恐怕有四五十万平方里。
而沿其四周的海域那更是广阔无边。
这可是真正的大海捞针！
就在绯烟心中怅然时，范季突然朝李信伸出一只手。
李信茫然地看着他：“国师何意？”
范季不多废话，直接说道：“拿出来。”
“拿……拿什么？”
李信突然有些心虚地往后面退了一步。
众人的注意力顿时被这边吸引。
李信一下子就汗流浃背起来。
可更吓人的还在后面。
赵姬一步步朝他走了过来，那双妩媚动人的凤眸此刻泛着冷意。
“李将军这是私藏宝贝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兵莫非王臣。
虽然现在不是在大秦。
但这船上都是大秦的人。
在这封建时代，就连人都是皇室的。
更何况是那些奇珍异宝。
李信受不了这股压力，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用动物皮包裹着的东西。
赵姬本来是打算吓唬吓唬他，没想到还真被自己诈出来了！
这小子果然私藏了宝贝！
气得她指着李信鼻子就骂：“你……好啊李信，你胆子不小啊，欺上瞒下是吧？”
李信苦着一张脸，可怜兮兮道：“此物仅此一枚，末将原本是想留下来单独献给太后您老人家的，不曾想……不曾想国师慧眼，您就是借我几个胆，属下也不敢私藏，还望太后恕罪，国师恕罪！”
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因为这东西他在山洞里只发现了一个。
原本是打算献给太后拍个马屁的。
结果现在被逼得当众暴露，马屁又拍到了马腿上。
赵姬眯起眼睛，冷笑一声。
“量你也没这个胆子，什么东西？打开看看。”
“喏，喏。”
李信连连点头，哆嗦着手打开包裹在外面的兽皮。
呈现出来的竟然是一个足有半个拳头大小的珍珠。
色泽光亮明艳，外型浑圆。
与箱子里的那些可谓是天壤之别，云泥之分。
连赵姬这种见多了奇珍异宝的太后也不禁看直了眼。
旁边的红莲更是瞪大眼睛，忍不住哇了一声。
正想伸手去抓过来好好看看时，却有人动作比他更快。
“喂，这是李信送给我母后的！”
红莲一看范季把珍珠抢了去，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像只被抢了虫子的小母鸡。
正当众人以为范季也对这珍珠产生兴趣的时候。
却见他直接抓起那颗珍珠扔给了红莲。
反而捧着那张用来包裹珍珠的兽皮仔细端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