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齿轮运转和锁链的抖动声同时响起。
一节又一节锁链被拽着往海底沉去。
终于,嘣的一声!
锁链到了尽头,被崩成一条笔直的直线。
庞大的蜃楼在巨大的牵引力下开始缓缓移动。
速度越来越快,甚至超过之前全力航行的速度。
范季在海面上的木板上借力,轻松回到甲板。
看着蜃楼航行的方向,淡淡道:“先让它活一段时间。”
那只被他重创的巨型章鱼只顾在海底埋头鼠窜。
逃亡的方向正是他们这次要去的地方。
有这只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而且有鱼叉插在它身上,就算他不用感知,只看那条锁链就能掌握海底巨兽的动向。
一旦绷紧的锁链发生松动。
就说明它在海底调头准备反击了!
只要它不停逃往,锁链就会一直紧绷着。
说完,他将剑交给绯烟。
从袖中取出航海图。
绯烟上前问道:“夫君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看了看不远处的小言儿,范季将到嘴边的脏话又咽了回去。
他终于知道,这“一个蛋
分明画得就是这只巨型章鱼海兽!
只不过画工和表达能力差到令人发指!
“这航海图有问题。”
范季点了点头,看了眼不远处的一座海岛。
这航海图不仅是标记的画比较抽象,就连距离也存在差异。
按照他和绯烟的推测。
应该还有一天时间才会到达这片海域。
但是现在却提前遇到了海兽。
这真的是叫图片仅供参考!
不过也是,一群连文字都没有,文明都没发展起来的野猴子。
能指望他们画出什么好东西来?
既然这第一幅画上所表达的东西出人意料,那后面三幅也不用猜了。
猜也猜不对。
章鱼能画成蛋,后面几个还不一定真正画得是什么。
范季只希望他们不会蠢到把珍珠画成方块。
如果第二副画的圆圈代表的是珍珠,其它几分画的是什么并不重要。
范季安排士兵彻夜看着那条锁链。
按照等量原则,对比航海图上几个标记之间的距离。
照这个速度下去,应该用不了两天就能达到下一个目的地。
而那只巨型章鱼仿佛不知道疲倦似的。
拖着庞大的蜃楼一直往游。
被范季斩断的触手非但没有恢复,反而还有了恶化的趋势。
被铜叉洞穿的伤口处,一股股血液不停地往外冒。
一路上引来不知道多少海底的猎食者。
然后,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相比于那些凶狠的鲨鱼而言。
这只受了伤的巨兽也不是它们能够招惹的存在。
然而那浓烈诱鲨的血腥味又让它们舍不得离开,全都循着血迹远远跟在后面。
第二天,被拖拽着前行的蜃楼速度终于是慢了下来。
那只章鱼身上带着伤不说,还拖着这么沉重的蜃楼足足航行了一天一夜。
体型再大的巨兽也经不起这么折腾。
“看来那巨兽快到极限了。”
夜晚时分,绯烟与范季一同站在甲板上。
感受到船只行驶的速度比白天更慢,绯烟猜测着说道。
“不见得。”范季轻轻摇头,“章鱼的智商不低,或许是它故意装出来的。”
假装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然后引他下去。
在海底要想杀那只章鱼,难度比海面上强数倍不止。
范季也没那么傻真冲下去把它宰了。
一旦入海,自己的实力也会大打折扣。
那就耗着好了。
看看谁耗得过谁!
“起雾了,我们回去吧。”
不知不觉,海面不知何时升起一层淡淡的雾气。
绯烟说着的同时,抬手轻轻挥了挥。
将二人身边的雾气挥散。
只是说话间,雾气便变得更浓了几分。
远处的的景象变得朦朦胧胧,月光倾洒,仿佛给海面铺上一层白纱。
“嗯,走吧,明天应该能到第二个标记处了。”
说完,范季又转身朝甲板上的士兵交代道:“你们在此处看着,锁链一旦松动便立刻禀报,不得有误。”
甲板上有士兵十二时辰不间断的巡视,这点小事自然用不着他亲自盯着。
握着绯烟的手从甲板上回到七楼。
这短短一段路程,衣服和头发就已经被雾气打湿。
可见这雾来的有多迅速。
倒是绯烟因为体质原因,连片衣角都未曾打湿。
“快脱下来,妾身帮你热水。”
刚回到房间,绯烟便帮范季将打湿的外套脱下。
露出里面剪裁得体的劲装。
“我自己来吧,你去热水。”
范季正准备解开腰带,动作却突然顿住了。
绯烟看着他问道:“怎么了?”
范季缓缓抬起头看着她:“有人在唱歌,你没听见吗?”
绯烟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兴趣是雪女吧,在秦国的时候就时常听她会练歌。”
“不,不对。”
范季摇了摇头。
雪女的声音他又怎么可能分辨不出来。
这悠扬空灵的缥缈音色,倒是和月神的声音有几分相似。
可是,月神从来不会唱歌。
“你仔细听听。”
范季说完就闭起眼睛,感知瞬间笼罩了整艘蜃楼。
一探之下他发现,莺莺燕燕们不是已经就寝,就是凑在一块儿聊天。
确实没有人唱歌!
被他这么一说,绯烟也竖起耳朵仔细听了起来。
缥缈的歌声仿佛是从四面八方传来。
空灵的音色好似想要与人的灵魂共鸣。
从其它房间的女子们,到甲板上的士兵。
楼内的宫女。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听见了这奇怪的歌声。
随着歌声越来越清晰,众人听得如痴如醉。
仿佛陷阱了泥沼之中。
无法自拔,也不想自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