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只狼形成的大型狼群,那就是无敌一般的存在。
可是人这玩意儿,它就不按套路出牌啊,他不但骑马,他还有枪。
“都小心着点,狼群被惊动啦!”
唐河心想,手上拿着枪打狼,还用什么小心啊,就怕它们跑远了!
“砰!”
杜立秋的撅把子率先开火了,一枪就打翻了一匹狼。
狼群顿时就像炸了窝似的,嗖嗖地跑动了起来。
“嗷……”
头狼仰天发出一声长嚎。
就见聚在一起的狼群,突然兵分两路,一路正面突击,另一路居然打了一个迂回。
而且,把狼崽子带进石头缝里的母狼也钻了出来,七八匹母狼形成第二梯队,也向他们扑了过来。
唐河啊哟了一声,敢顶枪上的野牲口可不多见。
唐河抵着枪,瞄着飞扑来的一匹狼就扣动了扳击,当场将那匹狼打了个跟头。
砰砰的枪声响成一片。
这个时候就看出56半的优势了,那枪打得跟炒豆是的响成了一片。
“后面,后面!”莫日根大叔一边拉着辽13式的枪栓一边大叫道。
唐河赶紧举枪瞄向侧方,十多匹狼迂回,对他们形成了半包围之势。
别看这枪打得像炒豆一样,狼也一匹匹地跟着栽倒,可是人家倒下了,还能再爬起来呢。
他们人多,还有来打酱油的呢。
韩建军还用的他的加兰德半自动步枪,除了第一枪打中了一条狼腿儿之外,剩下的七发子弹全都不知道打哪去了,直到叮的一声,弹夹弹了出来。
而那匹被打断了一条腿的狼,用三条腿儿蹦着,往他们这里扑。
菲菲用的不是步枪,而是一把很有年头的盒子炮。
这玩意儿的准度,只能说一言难尽,反正你别打到自己人就行了。
五六半一轮子弹都打完了。
森森的狼牙也凑到了跟前。
“啊啊啊!”
蒙古人悠长深沉的腔调声响了起来,居然甩出了三棱刺刀,跟狼群来了个刺刀见红。
唐河都懵了,人家56半的刺刀是挂在枪下的,一甩就上来了。
他的莫辛纳甘倒是也有刺刀,可是需要单独装上。
谁能想到,出来打猎居然还能刺刀见红啊,这不扯犊子吗!
幸好,他的身边还有虎子、大青这两条最好的猎狗,而且都戴着带钉子的脖套,狼一咬脖子一哼哼,根本没法下嘴。
而这两条狗,本来就比狼长得壮,更加有力,现在又有了钉子脖套这东西,面对狼群的时候,相当于古代的甲士捶布衣。
“啊啊!”
杜立秋的吼叫声响了起来。
一匹狼刚刚扑上花容失色的菲菲时,杜立秋一个前扑,一把抱住了那匹狼。
在这匹狼的挣扎当中,将狼高高地举起,忽通一声就摔到了脚下的乱石上,当时就把这条狼砸得嘴里吐血爬不起来了。
另一匹狼刚刚掏到他的皮袍子上,就被杜立秋抓着腿儿,像抡风车似的抡了起来四处打砸着,同时他的身上还挂着两匹狼。
也亏得穿的都是厚厚的皮袄子,狼还咬不穿。
再加上手上有枪,还有刺刀,对于狼来说,相当于在扑咬一个长了一米多长獠牙的巨兽,哪里能打得过。
好一番鏖战,剩下的十几匹狼,只有几匹公狼逃掉了,母狼全部战死。
一帮人穿得厚,没有被狼牙咬牙,但是咬到肉上,依旧咬得青一块紫一块的,那感觉,就像被老妈掐了大腿里一样。
“哈哈,安达,你是真正的草原巴图鲁!”莫日根大叔忍不住拍着杜立秋的肩膀大笑道。
巴图鲁是勇士的意思,有些语系,满蒙不分家的。
杜立秋徒手摔狼,谁瞅谁迷糊。
一众人踩着满地的狼尸,一直到了乱石滩上,石头缝里,还传来狼崽子哼哼叽叽的叫声。
草原上的牧民可没有那么多慈悲的心肠儿,闹狼灾的时候,打狼就要狠。
特别是这些已经半大的狼崽子,已经有了一定的生存能力,到了明年开春,正是饥饿的时候,说不定要祸害多少羊呢。
掏狼窝他们这帮男人就不行了,想要灌烟,可是这草原上除了枯草,连个树都没有,搁啥灌呐。
这个时候菲菲自告奋勇,女人的身材纤细,可以爬到狼窝里去,将那些半大的狼崽子掏出来。
莫日根和另外一名蒙古老人,用十分虔诚的姿态,跟长生天沟通着,然后举起狼崽子,高高地抛向天空。
当它们在天空最高点停顿的那一刻,就已经被长生天接走了。
落下来的狼崽子,不过就是一具皮囊而已。
那些中枪被打烂的就不要了,挑着好的,一个个狼皮筒子被剥了下来,这些狼皮交到公社都能换钱呢。
而且这些皮子,做成大衣,就能换成宝贝的外汇。
逃掉的那些狼,成不了器候了。
狼不成群,打不过獒犬,抢不着羊,只能在草原上游荡,靠吃老鼠、旱獭等为生,直到加入新的狼群。
皮筒子被卷了起来,分散在几人的马背上,正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那几条被狼群引走的獒犬,才呼哧带喘地跑了回来。
一行人骑着马唱着歌,行走在辽阔的草原上,远远地,已经能看到蒙古包了。
这时,莫日根大叔突然抽了抽鼻子,然后扭头看了一眼,顿时惊呼了起来。
唐河他们也回头望去。
天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堵灰白色的墙,而风变得更加冷冽了。
“不好,是白毛风,快快回去!”
莫日根大叔惊呼了一声,然后给了唐河的马一鞭子。
马稀律律地叫唤着狂奔了起来。
马蹄隆隆地响了起来,一行人玩了命似地往蒙古包的方向跑。
菲菲的马技居然相当不错,屁股半抬起来,身体微伏,随着马的狂奔而起伏着。
唐河他们可就遭了罪了。
他们会骑马,骑的还是没有马鞍子的光背马,顶多铺个麻袋或是雨衣。
但是,他们骑马是走或是小跑,像这么狂奔,在大兴安岭那边,叫骑马搂了起来,一般人真心驾驭不住这么激烈的骑马方式。
唐河他们几个被颠得七荤八素,两眼窜花,耳中又听着那些蒙古大汉惊慌的吼叫声。
离蒙古包只剩下一个大下坡了,唐河突然马失前蹄,马踏到了一个旱獭洞栽了个跟头,唐河也被甩了下去。
这一耽误,马蹄隆隆做响着,从他的身边呼啸而过。
唐河拽起了失了前蹄的马,马腿没别折,运气不错。
再一抬头,只看到莫日根大叔勒停了马,惊慌又带着几分绝望地看着唐河。
唐河心想,不过就是几百米而已,用得着这么害怕吗?
这时,唐河只觉得后背一沉,鹅毛一样的大雪,夹杂在七八级的烈风当中,像一股巨浪似的拍到了他的身前。
眼前瞬间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