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河瞅着眼熟的好几个,特别是那个体育老师,贼特么兴奋。
这屋里七八个人啊,一个个全特么是连襟儿。
而且玩游戏的时候,输了还要那男人喝酒的。
南方老客哪有东北人这酒量啊,本来就喝得满脸通红摇摇晃晃的,两轮过去眼睛都直了。
唐河瞅着这气氛不对劲,特别是严晶,看着他的眼神都带着点恶狠狠的意思。
那意思是,你扯不扯,不扯真没机会了。
唐河大怒,我扯你妈了个批呀。
唐河转身就走,结果胳膊被拽了一下,扭头一看,王建国面红耳赤的,整个人就像狗崽子一样吭吭叽叽的。
啊,那个南方老客被彻底灌翻了……
唐河一把甩开了王建国,转身就走,出了门之后,王建国呼哧带喘地跟了上来,酸个叽地说:“唐哥,这事儿,这事儿,我靠,换年前,全都得枪毙!”
唐河伸手一勾王建国的肩膀,幽幽地一叹:“时代,总是在进步的,好的坏的,一块进步,就像太极还有阴阳两极……”
“哥,你这么说,有点辱侮太极!”
“可不咋地!”
“哥,咱俩咋整啊,要不,去武哥家住呢?”
唐河一瞅王建国那闪烁的眼神,没好气地说:“咋地啊,你想娶了潘家大姐呀!”
王建国低着头,吭吭哧哧地也不吱声,完全就是一副想扯犊子还不好意思的样儿。
唐河气得踹了他一脚,这副瘪犊子样吧,太给二代丢人了。
鸟巢惊过一回之后,就不会再孵蛋了。
武谷良家灶坑和炉子都烧过了,屋里暖和的,但是没有人。
因为唐河在严晶那,看着那个戴眼镜的家伙了。
一直到后半夜,杜立秋和武谷良才回来,还兴奋得不得了,特别是杜立秋,把睡得迷的糊的唐河拽了起来,非得跟他说细节,不听都不行。
唐河大怒,按着杜立秋就是一通暴捶,这细节是能公开说的吗?
在武谷良家睡了一宿,第二天起了个大早,赶紧干正经事儿吧。
但是出门之后,看到几个熟面孔,还都是往火车站方向去了。
武谷良跑去打听了一下,回来之后一脸纠结像便秘了一个星期一样。
唐河踹了他好几脚,他才一脸不舍地说,严晶跟那个南方老客,要去南方了,早上的火车,那些都是同道中人的熟人,是去送站的。
唐河再一看杜立秋和武谷良那一脸不舍的样子,气得差点把他们轮起来把面包车砸了。
这俩王八犊子,还是长情的渣男啊。
结果这俩人,左一个右一个地架住了唐河,王建国吓得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扯个犊子还会扯成这样的吗?
小镇火车站本来人就多,今天好像格外的多,而且男的居多。
候车室里,严晶满脸幸福地搂着那个矮个子的南方老客,那老客明显还宿醉未醒,身子一耸一耸的,想吐还吐不出来。
严晶的关心,让那老客幸福得不行。
唐河捂着脑门,自己上辈子都没他这么惨吧,估计到时候发现孩子不是自己的,都找不着是谁的,反正新婚之夜他醉死了,场面挺乱的。
呜呜呜……
火车来了。
后世这种小地方都不检票的,上车再说。
但是现在,出站还是要检票的。
可是你也不看看,今天来的都是什么人,铁路上有头有脸的就特么的好几个,打了个招呼,今天免检。
严晶提着大包小裹的上了火车,还是卧铺。
严晶站在车门口处,二十一岁的姑娘,满面红光,偷偷地扭身挥着手,向送行的一众男人告别,然后深深地看了唐河一眼,向他送了一个飞吻,接这飞吻的男人可不少。
严晶突然指着唐河大声道:“唐儿,我走啦,我要开始新生活啦。”
瞬间,几十道目光扎到了唐河的身上。
唐河大怒,差点冲上去把火车掀了。
严晶我草你个血妈呀,我就多余来,我连一根手指头都没碰着,这场合,你非得跟我表你妈了个批的白啊。
女人真特么的狠啊,走了走了还要坑自己一把。
火车咣咣当当地离开了站台,绿色的长龙驶向大兴安岭苍茫的大山当中。
当这一众男人感慨地叹着气转身要离开的时候,一个满头白发的年轻人闯了进来,正是超级舔狗罗利民。
罗利民追着火车狂奔着,一直追到荒野里,扑通一下摔在铁路边的碎石中,双手脸上尽是碎石磕出来的血迹。
罗利民跪在地上看着远去的列车,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大叫:“晶儿啊,你要幸福啊,你一定要幸福啊!”
罗利民的深情,感动天感动地,但是又有个什么卵用。
一个炕上睡了那么久,也只是趁着给人家洗脚的时候摸摸脚,说出来都不值得同情。
唐河看着罗利民那撕心裂肺的模样,不由得想起,当初他非要跟自己决斗,然后嗷嗷大喊着我祝你们幸福的那一幕,心里那叫一个腻歪,暗骂了一声你纯纯活该,然后转身就走。
唐河开着车,武谷良、杜立秋还有王建国缩在车里头,一个个蔫头搭拉脑袋的,好像严晶走了,把他们的魂儿也带走了一样。
唐河看着他们这副没出息的样儿,不停地咬着牙,腮梆子的肌肉不停地跳动着,然后突然停了车,翻身从座椅上跳了起来,把这仨人按到车里就打。
仨人被唐河打得吱哇叫唤,左支右挡,一个劲儿地叫着拥护点啥呀。
唐河更生气了,打得也更凶了。
“我让你们拥护啥,我让你们拥护啥!”
回了村儿都快晌午了,林秀儿赶紧张罗着要做饭。
唐河怒道:“做个屁饭,他们配吃咱家饭吗?走了走了,进山喝西北风去!”
唐河急眼了,林秀儿瞅着他们几个笑了笑,也不吭声,好歹是给整了一顿热乎饭吃。
吃完饭唐河就把他们全都领山里去了,冻死你们这些瘪犊子得了。
明明几个人当中,唐河的年纪是最小的,但是现在,就连武谷良都默认他是大哥了,一个个提了个蒜茄子脑袋,乖乖地跟着进山溜野猪。
几个人钻到山里,一直溜腿溜到天擦黑,都准备找个地方过夜了,在前方探路搜寻的狗突然叫了起来。
唐河他们赶紧趟着雪跑了过去,刚刚钻出一片桦树林子,就听到大黑发出滋嗷一声,然后从一个沟里腾空而起,忽通一下摔在唐河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