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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科幻 > 昨日的晴空 > 8 毕业季

时光的尾巴,被谁抓住了呢?

“夏天来得总是那么炽热,总是轰轰烈烈,文学家们总爱把十六七岁的少年写在夏季,夏日里突如其来的雷阵雨,夏日里不绝于耳的蝉鸣,夏夜里扑朔离迷的萤火虫,夏日里的一切一切好似都合该与少年人相配,洒脱、易逝而热烈,这也许不只是夏,还有在夏季里永不消逝的少年。

有一些夏蝉的生命质数长达17年,他们蛰伏在地里,漫长的等待只为那一个短暂的夏日,夏日过后,即是死亡,我想知道这样长达十七年的等待又是否值得?”

自习课上,我望着窗外,听着班级里的吵闹声,那一阵阵蝉鸣,忽然掏出日记本写下这样一段话。

白媛媛急急忙忙地跑进来,面色凝重:“秦辉给小芳说今年不能办毕业晚会了。”

全班安静,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声音:

“什么???!!”

“凭什么?明明年年都有!为什么到咱们就没了!”

“晚会都不搞,他要干什么?”

班级里一片哀怨,原定的毕业晚会是在今晚,原先的每一届都在办,一整晚都是我们的自由时间,晚上还可以不回宿舍,全班去操场搭帐篷,等了三年,好不容易轮到我们,他却说不搞毕业晚会了。

我气急,赶忙左右询问:

“不是说蛋糕都买好了吗,为什么突然这样,可以给校长办公室写信吗?”

杨丹摇摇头:“闻榅,你不知道?张峖昨天去bj了,说是去研讨,而且秦辉是他拔上来的人,秦辉既然敢给小芳通知,那他肯定也知情,就算他在写信也没用。”

班里一片吵闹声,忽然有人大声问:‘‘白媛媛,你有没有听见小芳回的啥,如果她能争取一下,说不定还有机会。’’

“我听了,她给秦辉说蛋糕买了退不了怎么办,然后秦辉说自己班里解决。”班里顿时又爆发一阵哀叹。

许清驰这时才从后门走进来,他先前去行政楼送回执单,他坐回位置上,有些不解地问我:“大家这是怎么了?”

我饱含个人情感色彩地讲给他,他听完好看的眉蹙了起来,显然也有些生气,他再开口时,声音有些冷然:

“啧,秦辉,他是新官上任,现在看来是想点把火立立自己的官威。”和他相处的这两个月,这人看起来没脾气似的,永远笑眯眯的,气质也很温和,很少见他情绪外露的时刻,实在是有些稀奇,我忍不住又看看他。

他的气消得好快,一下就又回到往常,他又笑着说:“不过,具体还是等等再看。”

不知是谁咳了两声,班级忽然安静,我悄咪咪地抬眼,果然看见高小芳走了进来,她走上讲台,底下的人都紧张的盯着她,希望她可以带来一些好消息,她清了清嗓:

“通知一下,今年不开毕业晚会照常上自习,然后回宿舍。”

碍于她在场,没人唉声叹气,我侧头看去,秦辉正背着手从窗外走过,他咧嘴笑的样子简直像个反派。

高小芳说完坐在讲台上,撑着下巴看着我们,像是在思考。

老实来说,她很美,方圆脸,亮而有神的双眼,标致的鼻子和嘴唇,精致明艳的妆容,她确实是一位标准的美人。

作为英语老师,她的衣品也很好,现在她穿着一件米黄色的短袖,下身是一条修身的白色短裤。抛除一切学生看老师的有色眼镜,她很美也很能干负责。

我有些无聊,默默在心里陈列她的优点,希望她能带给我们一个小小的惊喜。

距离下课2分钟,高小芳站起身来,等走到教室门口,她又顿住脚步,转过身来,她像是终于做出抉择,漂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她突然开口说:

“今天下午你们不要吃太饱,留点肚子,早点回来,还有,许清驰,你过来一下。”

她刚踏出门,教室里爆发出热烈的尖叫声。

“果然还是要办的,我的芳,我爱你一辈子!!”班里有几个男生夸张的大叫。

我跑过去,紧紧抱住明琦,激动地大叫,“简直太好了,明琦!!可以吃蛋糕啦!”明琦也回抱住我,她也在笑,不过和平常一样也是轻轻的,她的眸子弯着,轻声说:

“那我就让舅舅把拍立得送上来,给咱俩拍照用。”

我嗯了一声,抱着她不想撒手,明琦身上香香的,很好闻,她比我高一点儿,这个姿势抱她特别舒服。

明琦轻轻拍我的背,问:“榅榅,去不去食堂。”

我放开明琦,“不去了吧,你饿不饿,我想和你先去操场逛逛,然后陪你取拍立得。”

“我不饿,走吧,那先去操场转两圈,他七点上来,大概六点五十去门房。”明琦牵起我的手,轻笑着说。

现在想想,也觉得缘分实在是一种奇妙且无法掌控的事物,从小学到如今,性格跳脱的我竟然可以和,在外人面前有些过分安静的朱明琦玩到一起,成为彼此的挚友,而我和她也从未走散。

在操场绕着圈,我正琢磨着如何开口,明琦却先一步对我说:“榅榅,你是不是有求于我?尽管说,什么事。”她眨眨眼,一副“我很了解你,有啥事快说”的表情。

我有些懊恼忘记收敛自己的表情,只得扭扭捏捏的开口:

“就是,那啥,其实也没啥,哈哈……”明琦眯了眯眼,这表情等同于她在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咽了咽唾沫,再次开口:“就是,那个,我想用……那个,你的拍立得,嗯……其实也不干什么,就是,哈哈,我也没什么别的意思……想给许清驰拍一张照片。”

明琦哼笑一声,说:“我早猜见了。他毕竟是你的好同桌嘛。”

“不是,哎呀,明琦你别误会,你知道的,我对他没有……”我莫名有些慌乱,好像是有些暗处的东西被揪了出来。

明琦忽然伸手捏住我的右脸,笑着说:“你这丫头,就是被他那张好脸皮迷住了,拍,想拍几张都成,我还不依着你吗?”

我有些狗腿地挽住明琦,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是这样没错,小主儿聪慧,反正以后我和他又不同路,就当留个纪念。”

“好了,尽贫嘴,再绕两圈,去门房。”

“得令。”我笑嘻嘻的应下,一想到即将要脱离这朝五晚九的生活,我的步子也轻快了不少。

很久以后,我再次打开那本显得文艺过头的日记,读到那段话时,却忍不住怔愣,十六岁的我究竟在为什么而愁苦,是成绩吗,也不全是;亦或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

那时我的内心究竟被什么样的一种情绪所占据,我已无从知晓,无从感知这时我才发现我已然无法同年轻的自己感同身受。

不过现在的我依然想知道“于蝉而言,长达十七年的等待又是否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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