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u0016两分钟前,
一行人的马车途经小河村,却被一帮一人双马的穿羊皮背长枪的汉子给拦住了。
“叨扰了,车上之人可是昔日七大镖局张李宋的人?五原吕氏前来拜会!”
拦住马车的汉子中,为首的一名独眼老汉走到前头,出声质问赶车的李婶。
那人五十多岁,一身羊皮衣十分肮脏,左脸有一道巴掌长的刀伤,自额头到下巴,几乎贯穿了整张脸,看起来十分的恐怖。
李婶一向比较虎,正要开口答应,却被一旁的单独骑马的刘婶给抢白。
“什么捞子张李宋家,我等一概不知,里面是我岳家几位公子小姐!汉子你识相就赶紧让开道,这可是越京地界!”
这带头的汉子刚一开口,刘婶就听出了那个味儿,这个人他认识,自己家那短命鬼就是死在他手上!
二十年前德胜门那绞肉机一般的地狱景象,直到现在她依旧历历在目。
但是现在不能露出任何异常,因为对方的人太多了,即使马车中的岳宁是一流高手,在她看来依旧没有任何胜算。
“你这贼婆娘休想哄骗我!你这张脸老子可还记得清清楚楚,老子的这只眼睛,就是你和你家男人打瞎的!”
老汉面露癫狂之色,这次情报没问题,他终于逮到那三家的人!
长途跋涉接近一个月,行程两千多里地,一切都没有白费,是时候算这笔迟来的账了!
二十年的仇恨,二十年的煎熬,这段每天晚上都在他脑海里重演的梦魇,也该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了。
“哼,你这该死的军痞!都二十年了,你还想怎么样?张李宋三家都已经覆灭,你们还不肯罢手吗?”
既然对方已经认出自己,那就不必再继续装疯卖傻,这样只能徒增笑话。
刘婶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群人竟然依旧揪着不放。
“不肯罢手?好一个不肯罢手!”
独眼老汉表情扭曲,眼前闪过二十年前那令他永生难忘的画面,整个人内力沸腾,几近疯狂。
“那日德胜门下,五原十三家精锐苦苦哀求,那该死的张云清何曾想过罢手?十三家!三百四十六人!那是三百多条活生生的人命!咳咳!呕!”
独眼老汉疯狂的嘶吼着,怒到极点,他竟然呕出了一口老血!
连月的奔波加上积年的旧疾,他的身体被完全掏空,他已经时日无多了!
不过对他来说,这一切都不要紧了。
这一回他来越京,就没想能竖着出来。
只要能逮到张云清那个叛徒,为五原十三家三百条亡魂复仇,这条本不该留着的老命丢了又如何?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阿爹,您莫急!别引动了旧疾!”
独眼大汉背后,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快步上前,一把搀扶住他,生怕他就这样倒下了。
“你也是有后的人,何必在回这方泥潭?冤冤相报何时了,不为了自己,你也不能带着孩子过来送死!”
李婶依旧试图劝说独眼老汉,然而终究是白费心思。
“聒噪!让你别跟着来你却偏要,婆婆妈妈磨磨叽叽的到处给老子丢脸!”
性情刚烈的独眼老汉一把推开了年轻人的搀扶,转手抽出背后的长枪,明晃晃亮晶晶的枪尖直指刘婶。
“冤冤相报何时了?等老子杀了马车里的人,我倒要看看张云清那个狗杂碎面对我的时候,说不说得出这样的话!”
指着刘婶的长枪环绕着无形的内力,独眼老汉身上的气势瞬间爆炸,他不想再啰嗦下去。
“贼婆娘,老子给你一个替你家贼汉子报仇的机会,下马!”
他没说什么打赢了他就饶过谁的话,血海深仇之下,不能任由自己胡乱下承诺。
“既然你诚心找死,当年短的那一寸,今日就由我代替我家那短命鬼补上!”
江湖儿女,说干就干。
李婶自马鞍旁拔出两把短刀,矫健的翻身下马,走到了马车前。
“李姐!”
刘婶有些惊慌,她张口叫了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本来想说她一起上,不过对面那乌乌泱泱的几十人,自己一旦不守规矩动了手,后果将不堪设想!
“听着,一会儿找机会突围,一定要将少爷小姐送出去!”
李婶已经心存死志,当年她鼎盛时期也就二流中游的实力。
那个独眼老汉是一方小将,武功极强至少有一流实力。
自己伙同半步一流的丈夫偷袭他,率先打瞎了他的一只眼睛,依旧落得一死一逃的局面。
时至今日,自己一人更无法胜过他,即使对方也不是全盛姿态。
李婶的双刀脱胎于八卦刀,进攻本就不是很强,再加上实力不如对方,只能别动防守。
刚一交手,独眼老汉迅猛诡异的一枪,就差点震飞了她手中的刀。
接下来她更是不堪,全程被独眼老汉压着打。
“贼婆娘受死!”
七招过后,独眼老汉挑飞了李婶手中的双刀,一个回身中平枪直指李婶喉咙,就要将她当场格杀。
“吾命休矣!”
看着迅捷如龙的银枪朝着自己而来,李婶放下了抵抗,下意识掏出了怀中的霹雳弹,希望能造成一点混乱,为刘婶争取点时间。
“嗖!”
一道极致的破空之声自李婶背后传来,一枚铜钱贴着她的耳边飞出,击中了独眼老汉的枪头。
“哐!”
铜钱和枪头碰撞,独眼老汉一退四五步,这才将铜钱上的巨大力道泄干净。
“这是何等可怕的力道,这枚铜钱要是打向自己脑袋,那又该如何应对?”
他瞳孔紧缩额头背后冷汗不止,颤抖的张望着四周的同时,还下意识的倒吞了几口唾沫。
寻着铜钱的飞行轨迹,独眼老汉发现,马车之前不知何时坐着一个俊朗的青年,正眯着眼睛盯着自己。
独眼老汉微微抬头和那个青年对了一眼,也就是这么一眼,竟然让他有一种被洪荒猛兽盯上的感觉。
“你...你是何人?张云清那狗杂碎的儿子吗?”
独眼老汉咽了口唾沫,质问的时候竟然有些颤抖。
“死人,不应该问太多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