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奕被吓得面色惨白如纸,双腿像筛糠一样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好不容易鼓起全身力气想要逃跑,然而下一秒脚下突然一软,仿佛失去了所有力量,两条腿毫无章法地缠在一起,让他整个人失去平衡向前扑倒在地,摔了一个结结实实的狗吃屎。
\"噗~哈哈哈哈哈!\"
强尼看到这滑稽可笑的一幕,忍不住发出一阵轻蔑的嘲笑声。
\"逗你玩的,没想到你还真当真了。\"
强尼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似乎对自己刚刚制造出的效果非常满意。
紧接着,只听
\"Duang\"
的一声巨响,强尼猛地将手中那把锋利无比的菜刀用力立在案板上,由于力度过大,刀尖部分甚至险些穿透案板,触及到下方坚硬的大理石桌面。
他侧过身去,一只手撑在案板上,另一只手则随意地叉在腰间,双脚则交叉站立着,朝门口外瘫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李奕招了招手:
\"你过来,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什、什么事......?\"
李奕战战兢兢地从地上爬起来,声音带着明显的恐惧和迟疑。
他很想逃跑,可是直觉告诉他,如果自己现在像个逃兵似的离开,里面那个疯子一定会用菜刀,像刚刚分解尸体那样把他剁了。
可若是就这么毫不反抗的前去,他又担心这其中有诈……万一对方是故意把自己骗过去杀呢?
见他迟迟未动,神色惊恐迟疑,强尼“啧”了一声,从口袋里取出身份扑克朝他甩去:
“热心提醒,你最好将正反两面都看一下。”
与此同时,水晶球外正注视这一切的勒维斯:“……”
“古莱特的什么破魔法阵,连放大的功能都没有。”
如果古莱特在这里,一定会友好的给他竖起两根手指头。
凸(?-?)凸
国际友好手势?
不,是世界友好手势。
懒得去猜他们接下来要打什么哑谜,勒维斯切换了画面——
还是看着艾梨舒畅多了。
养眼又养心。
“不过,她去那里做什么?”
艾梨一口气爬到了四楼。
并毫不费力的找到左手边走廊尽头的房间。
不用她做什么,当她靠近了这扇红棕色雕刻着花枝藤蔓纹路的木门,竟自动缓缓打开了一条缝。
透过这条缝隙,可以看到里面的风格是与欧式复古完全不符的金属科技感。
一股强烈的好奇心,催促着她走了进去。
随着她的进入,房门却并未关闭。
几乎是前后脚时间,当艾梨进入后,维克托也上来了。
他左右环顾,看到左手边尽头的房间门微微敞开着,这显然不正常的情况引起了维克托的注意。
可当他走近,通过门缝谨慎的朝里面看去,看到的却是记忆中最深刻、最熟悉的房间一角。
“Home?”
维克托不知道为什么他小时候的老宅子房间会出现在这里。
但强烈的怀念与对家人的愧疚汹涌袭来,化作海浪,从后面推着他进入了房间。
随即,房门这才关闭。
房门上,雕刻的花纹有流光闪烁,不同的颜色看似随意的在某个纹路上亮着,但若将它们连起来,便组成了“Pandora\"s
Room”。
即“潘多拉的房间”。
“欢迎回来,艾梨。”
金属白的房间里,可以看到有数十名身穿统一银色制服的工作人员,在各自忙碌着手头上的事情。
艾梨站在中间的空地上,看着周围陌生却又有几分熟悉环境,不由想起,这地方好像她在来到这个世界后梦到过——
是在她梦中潜意识里期待的,正在解救她们这些玩家的组织。
错愕间,她听到身后传来陌生的声音。
回头看去,是一个穿着制服,但没有佩戴头盔的女人。
她笑眯眯的看着艾梨,目光真挚诚恳。
女人主动朝她伸出了手,“恭喜你已经脱离了无限世界,我是保密组的副组长,戚从雪,欢迎你能够脱离苦海。”
艾梨将信将疑,并未与之握手。
而是问道:“这里是哪里?”
“你一直心心念念着的地方。”戚从雪没有正面回答。
“是人类世界么?”
戚从雪笑笑,“我想你回来一定累了,不如先去好好休息一下,我们给你准备了舒适的房间。
如果有任何需求的话,只需按一下床头的铃铛,我们会有专门的人员负责你的一切。”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艾梨微微皱起眉头,心中对“回家”的兴奋和喜悦大大降低,取而代之的是不断放大的警惕与疑虑。
“请跟我来,房间就在这边。”
艾梨站在原地不为所动:“如果你不回答我的问题,我是不会跟你过去的。”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戚从雪某个底线。
甚至不只是她,房间里的其他工作人员纷纷停下,侧着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我刚刚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
“维克回来啦,快去洗洗手吃饭吧!”
温馨的美式田园风房间里,一个有着棕色长卷发、身穿一件灰色上衣和牛仔裤的妇女将一锅浓汤端上了餐桌。
维克托的眉眼与女人有几分相似,当看到她的那一刻,维克托瞬间红了眼眶。
“妈妈……”
“好孩子,还愣着干什么——噢我的孩子,你今天是怎么了?”
维克托上前紧紧的一把抱住了她。
“妈妈,我好想你!”
女人闻声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柔和:
“噢维克,我的宝贝,今天怎么突然跟妈妈撒娇了?平时你可不是这样的。”
维克托吸了吸鼻子。
他曾经的确不是这样的。
母亲很爱他,但他就像被惯坏的孩子,从来不会主动向她表达自己的感情,更没有与她过多的交流过。
做过最多的,就是不断的向她索取。
直到这样的日子被无限世界通行证给终结了。
在诡谲莫测、危险重重的无限世界里,连生存都是困难。
而对维克托来说,异世界的孤独冒险,最让他内心焦灼与煎熬想念的,便是家中的母亲。
在他七岁那年,母亲与酒鬼父亲离婚,是她一个人将他辛苦养大。
大概是出于对孩子的愧疚吧,她总是满足维克托一切要求。
即便维克托怎么无理、怎么淘气和叛逆,她总是会笑着包容,给他煲最爱喝的牛肉洋葱汤。
所以对维克托来说,母亲就是他内心里最大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