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嘟。
张晓冉咽了咽口水，扭脖子盯着门口正在倾情演唱的沈曼。
【老板，你……也太舍得下血本了！自己掏钱贴上百万啊？】
沈曼没看清楚她的口型，就对“百万”这个字眼熟悉，蹙蹙眉头，耸肩，“what？”
线上成交量达到百万了吗？
那还可以啊，基本上库存清理三分之一了啊。
张晓冉又用嘴巴重复一遍，【打赏啊！一百多万，你做的？】
沈曼一首歌还没唱完，不方便说话，摆摆手让她稍等。
这个空档，隔壁精灵小公主的粉丝们，已经跳脚。
不少人跑到张晓冉的直播间写骂评论。
【玛德什么玩意儿！粉丝量比不上，就砸钱刷礼物，这尼玛明显就是托儿！】
【无耻！搞个屁的惠农直播，就是炫富，无节操，不要脸，直播这位，别秀了，丢人。】
【为了虚荣心真是绝了，呵呵！比不上我们小公主，就是比不上！长了一张包子脸，还踏马学人家当女神，留着钱去整容吧，作女！】
【神踏马不要脸，滚出直播间，恶意刷礼物，举报！@官方账号】
礼物的红雨刚结束，评论区就被攻陷了。
而沈曼吸引来的粉丝，看到屏幕上居然飘来这么多礼物，立场也发生了逆转。
一个走朴实路线的惠农直播，居然搞来一大波土豪礼物，明摆着是为了获胜砸钱抓人眼球。
粉丝们相当反感。
“还以为是直播界的一股清流，没想到跟绿茶们，没有区别，散了散了。”
“失望，关注这个直播间很久了，挺喜欢直播的风格，哎，原来骨子里都一样，粉转黑。”
“大家先别走啊，也许不是直播自己刷的屏幕，大家没注意吗，刷礼物的账号，是个老用户呢。”
被粉丝一提醒，小助理赶紧扒拉土豪的账号。
打开后，发现账号中，只有一个小视频。
还是转发的娱乐动态。
账号没有认证，没有真实头像。
根本无从猜测是什么人。
麻蛋，这不是坐实了小号刷礼物的猜测吗？
张晓冉郁闷的挠头，只能一边安抚粉丝，一边鼓励刷打赏的那位，出来跟大家互动一下。
沈曼唱完一首歌，往前凑两步。
眼睛在屏幕上扫射，发现礼物栏里面，居然多了一百栋别墅。
整整一百。
这种级别的打赏，别说她们，恐怕整个直播间都很少遇到。
打赏超过百万的，一般都会被爆料，说不准是某个熊孩子的骚操作，或者某个寂寞宅男发神经。
“怎么回事？”
张晓冉现在确认，礼物不是公司刷的，那么这位“以我为荣”是什么神仙？
张晓冉甜甜的对着屏幕号召，“以我为荣，请你出来说句话可以吗？我们直播间一般不接受这么贵重的礼物哦，请你解释一下可不可以呢？”
以我为荣好像僵尸粉一样，一个字儿不说。
沉默了。
这下怎么搞？
粉丝陆续退出，现存只有四万多，一半都在骂人。
恶评蹭蹭蹭暴涨，张晓冉好不容易积攒的人品和级别，眼看着要被刷飞。
差评超过一定数量，会被封号！
沈曼看情景不对，便暂停了点歌功能，让刘冰雪抱来电脑。
那边，精灵小公主笑眯眯的，无辜又正义，“谢谢金主爸爸们，咱们都是友情支持哦，不要故意刷屏，也不要给小精灵那么贵重的礼物哦，只要你们在，小精灵就很感动很开心了呢！”
精灵小公主一波操作，又赚到了大批粉丝和礼物。
张晓冉被黑的更惨，产品也滞销了。
——
四季集团，总裁办公室。
季寒城开会回来，对沈伯荣勾了勾手指，“还有心情看直播？沈公子似乎并不着急。”
沈伯荣刷完礼物，忙放下手机，一眼不敢瞅。
要不是季寒城脸色太冷，他好想分享个链接过去，让他看看行风的直播间，听听嫂子的歌喉！
“没有没有，我着急死了，寒城你考虑的怎么样？帮我一次吧兄弟，生死存亡之际。”
沈伯荣厚着脸皮，笑成一朵深秋小雏菊。
季寒城丢开文件，靠坐在沙发上，“马上封杀赵艺婷，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不行，真不行，晚点行吗？我们花了大价钱，重头戏，指着这个翻身呢，寒城……”
季寒城没耐心的打断他，“我给过她机会，提醒过她，屡教不改的人，留着做什么？”
沈伯荣一着急，扑通坐下去，摁到手机屏幕。
没退出的直播间，声音流出。
“抱歉耽误大家的时间，现在继续点歌哦，【致命霸王龙】点了一首《需要人陪》，马上送出。”
沈伯荣绝望的捂住手机，死活点不中退出键，只好暂时把声音关掉。
季寒城眸子闪过明显的碎光，“拿来。”
屏幕上，张晓冉的直播间一地鸡毛。
背后的歌声，婉转悠扬，清新动人。
“打开窗户让孤单透气，这一间屋子如此密闭……”
短短两句，足够他识别出，是沈曼。
季寒城翻开直播间公告。
【购物满100可享受点歌服务】
季寒城气的差点把沈伯荣手机给摔到58楼下面。
一百块钱，她就唱歌？
这种价格，会所陪酒都不屑。
不对，给再多钱，她也不能唱歌！
那些人，也配？
沈伯荣笑嘻嘻提醒他，“刚才，我看的就是这个，那啥，张晓冉和嫂子她们好像在做惠农直播，嫂子正用唱歌作为福利，吸引大家买菜呢。”
引流？
她可真会！
季寒城点开打赏列表，不用问也知道，以我为荣就是沈伯荣。
一百万的打赏，给直播间换来了上百万个骂评。
有本事。
季寒城若无其事，“你不是想给赵艺婷争取个机会？”
“你同意了？”沈伯荣一把又要握住他的手，眼冒绿光。
季寒城避开，依旧平淡的看不出分毫情绪，“这件事，你要跟沈曼商量，同不同意，由她决定。”
沈伯荣想哭，让他去找沈曼，不等于宣布死刑吗？
“可是嫂子她不待见我啊，会不会打死我。”
季寒城抚了抚领带，“怕被她打死，我可以陪你。”
“真的？那行，咱们现在就去，来来来……”
沈伯荣狗腿的帮季寒城拿下来衣架上的呢大衣，披上，“大佬，您请，我给您当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