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温度冷却下去。
沈曼后背如同爬上一条黏腻的虫子，恶心又有点恐怖。
她以为顾汉秋就是找个替罪的，能不能谈下来合作不重要，目的是她被刁难。
听秘书这么暗示，沈曼不得不往深处想。
或许顾汉秋跟这些人碰面，根本不是想谈合作！
而是，要走后门，办一些不干净的事。
拉她下水？！
沈曼醍醐灌顶。
顾汉秋手上一定也有见不得光的钱，这些事随着她深入顾氏集团，早晚瞒不住，既然如此，便早点把她带上贼船，到时候她再想甩手撇清，就难了。
呵呵。
好你个顾汉秋，扮猪吃老虎？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没有退路了。
沈曼深吸一口气，面上笑容依然温柔，完全是不懂的模样，“据我说知，顾总做的都是明白生意，顾总为人也磊落大方，怎么？有问题吗？”
她明媚分明的眼睛，看人时真挚坦白，又无辜的像个不谙世事的女孩。
那秘书跟身边人交换眼神。
这位就是传闻中搞定季寒城的沈曼？创办行风的沈曼？
她凭什么？就这股子傻劲儿？
那男人却轻轻摇头。
她可不傻，她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沈曼也不急，含笑看着他们，坐等结果。
“沈小姐对顾总的生意不了解，甚至不知道今晚见面的目的，那你来干什么？”
沈曼手里抱着杯子，“顾总说见几个老朋友，还说这里的饭菜好吃，让我跟着尝尝，顾总是长辈，平时待人温厚，我就信了啊。”
几个人头大。
跟个小丫头片子，谈什么谈？！
顾汉秋典型就是耍他们！
那秘书忍无可忍，“你不明白？呵呵，既然他让你来，一定有他的计划，咱们就明说了吧，顾氏集团被人投诉，你们有一笔烂账，缺口将近十个亿，这笔账，他顾汉秋要是肯认下，自己填上，倒也相安无事，十天内要是填不上，顾氏集团要被审查。”
就这？
沈曼还以为是什么杀人越货的大事儿呢，偌大一个集团，十个亿的财务窟窿就把顾汉秋吓跑了？
再不济，顾汉秋钱包里拿出几十个亿还是可以的！
他是想这笔钱从她身上出？
沈曼现在不缺钱，但也绝对不帮别人补窟窿！
“这样啊……”
沈曼刚要再装傻，一杯倒满的酒从右侧递过来。
“沈总，别光聊天啊，润润嗓子。”
烈性白酒，气味扑鼻。
沈曼秀眉滑过一道阴云。
秘书举起酒杯，点了点，“沈总，干了。”
说完，他仰头就是一大杯。
这是逼迫。
沈曼手指贴着酒杯，咬了咬嘴角，“关于这笔钱，其实也……”
也不是解决不了的难题。
后半句她没能说出，那人已经制止，“沈小姐，不给面子啊？跟我喝酒跌份儿？要不，让这位陪你一杯？”
那位的身份，沈曼忌惮。
她默默咬了咬后牙槽，端起酒杯，笑容牵起，“我酒量一般，这一杯，就敬诸位了。”
一杯酒，她仰头，分好几口喝完。
辛辣的味道，沿着嗓子，火烧火燎一路，在胃里堆积了火焰。
这帮混蛋！
男人稍微满意了点，他点燃一支烟，“沈小姐，看上去年龄不大，二十五？有吗？”
沈曼脸上发烫，面颊酡红，眸子里水汪汪的，像两个波光粼粼的湖。
她用力掐一把自己的大腿，不让自己醉倒。
“您可真会夸人啊，我今年三十六了。”
男人一怔，脸上笑容有点僵。
秘书又侧头说了句什么，他面色复杂。
“沈小姐结婚了吗？”
沈曼头有点晕，是酒劲儿太大，还是怎么了？
她不常喝酒，但也不至于一杯下去就倒？
怎么还有重影了呢？！
酒里有东西？
她听到自己迷迷蒙蒙的声音，“结婚？我……结婚了。”
她脑海里浮现季寒城的脸。
早知道是这样，她就该让季寒城帮忙。
一只手从她左肩过去，穿过后背搭在右肩，酒气熏到她脸上，“沈小姐镇有本事，结过婚了，还能搭上季寒城，不知道沈小姐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
她感觉到一道炙热的视线，从上往下，看她领口。
沈曼往前坐了点，那人的手紧跟不放。
“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
“诶？急什么啊，一会儿我也去，咱们一起。”男人的声音就在耳边，很近，很腻。
沈曼脑袋沉沉，眼皮越来越累，她笃信，酒杯加了东西！
她按着椅子，将自己撑起来，“抱歉，我先出去一下。”
男人的手直接按在她肩头，将她死死固定住，“沈小姐，还装傻呢？顾汉秋让你过来，你真以为是谈事儿呢？你这张嘴的确很会撒谎，不知道别的事做起来，是不是一样顺嘴儿啊。”
“哈哈！沈小姐伶牙俐齿，巧舌如簧，应该很灵巧啊！”
“您试试？”
“季寒城试过的女人，会差吗？”
“哈哈哈哈！这么说，咱们也是跟季寒城一个待遇了啊！”
“话也不能这么说，从季寒城嘴里偷食，主要是刺激。”
“哈哈哈！”
沈曼视力渐渐模糊，听力也不太能集中。
她只能听到污言秽语，从揭开伪善面具的人嘴里说出。
这帮平时人模人样的东西，私底下，真脏！
“沈小姐？”
有人在喊她，沈曼吃力抬头，眼前是飘飘忽忽的脸，五官无法正位……
——
“那女人真是沈曼？！”
“可不是么！还装傻呢，也不看看跟她坐一块的是谁，装傻能蒙混过关？”
“呵呵，开得了公司，连季寒城都能搞定，这种女人的话，你敢信？”
“甭管怎么说，今晚啊，她算是栽了，哈哈哈！”
嘭！
男人一边解决个人问题，一边跟人闲聊，冷不防的，一记重拳擦过来，正中他的鼻梁。
热流从鼻孔流出，很快滴到嘴上。
男人脑子懵了懵，然后仓皇的拉衣服，“谁打……”
话没说完，下一记拳头照着他眼睛打上去。
瞬间，男人的眼睛就失明了。
他趔趄一步，险些撞到小便池，人晃悠好几下才停住脚步。
“你……你是谁！竟然敢打老子！老子弄不死你！”
另一个人裤子都没提好，一看到身边高大的黑色身影，目光上移，对准季寒城那双眼睛，咔哒一下，卡槽错位，没能扣好，人都哆嗦了。
“季……季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