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感？恶心？
唐宋并不觉得曲焕的靠近会这样。
相反，这个女孩有个性，有活力，相处的轻松。
单说她的才华，她画画时的样子，就很美好。
唐宋拧眉，他在想什么？
“你不创作了？有那么多时间？不回江都了？”
曲焕听到喜欢的内容，吃着牛排，口中滋味甜甜的，“回，但不是现在，等我想想下一个主题怎么着手，想明白了就回去。”
“下一个？”唐宋对她的创作有些好奇。
单说曲焕的作品，其大胆张扬的用色和创意，唐宋实在无法忘记，要是可以的话，他都想为曲焕开个画展。
不过曲焕似乎也不需要他帮忙。
在自己的领域有所成就，大放异彩，这样的女孩怎么会让人讨厌呢？
曲焕眼神亮了亮，“嗯，我想给曼姐和季先生画一套婚纱集，拍婚纱照太俗套了，不适合他们。”
唐宋淡淡的，“画一套么？需要花很多时间，而且他们要求不会低。”
“不用他们提要求，我对自己的要求不不低啊！主角是他们，是作品是我的，我会对自己的作品负责，毕竟关系到我的招牌。”曲焕笑着，脸上都是对即将开始的新作品的神往。
唐宋举起红酒杯，“提前预祝你画出满意的作品。”
叮当一声，酒杯碰触，曲焕道，“也预祝你事业更顺利，身体健康，心情愉快，一帆风顺，还有美梦成真。”
酒杯到嘴边，唐宋笑道，“你一口气祝了这么多，太贪心了，神仙不一定会答应。”
曲焕喝下酒水，“他不答应，那我就帮你实现，说说，你现在有什么梦想？”
唐宋抿了口酒，“听着像选秀节目。”
曲焕伸出手，握拳，假装是麦克风，“请唐先生说出自己的梦想。”
唐宋笑开，“别闹，梦想之所以是梦想，就是因为不容易实现。”
曲焕厚着脸破，“那不一定，你的梦想要是让我做你女朋友，现在就能实现，要不要？”
唐宋笑道，“你又不缺追求者，干嘛这么着急推销自己？”
“是不缺，但是想要的不在他们里面——好了好了，不开你玩笑，你妈妈有没有好点？等下你还去医院吗？”
唐宋最近在忙公司内部的夺权，上次和季寒城的简单交流之后，他就开始着手开发自己的资源，给集团施压，但这事必须步步为营，不能心急。
医院那边，母亲的病情还是时好时坏，唐宋并不轻松。
连日的劳累，他头顶上似有一团乌云，随时会有暴风雨。
接到曲焕的电话时，他很意外，没想到学妹会回国，还来了上海。
所以曲焕提出一起吃饭时，他毫不犹豫便答应了。
作为东道主和学长，这顿饭唐宋无论如何都要抽空请，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的“礼貌”竟然会伴随如此多的附加值。
他没想到曲焕会告白，没想到曲焕……当初被疯传得了精神病的女孩，竟然如此阳光明媚，像一朵太阳花。
一度怀疑自己记忆错乱，把曲焕和另外一个人搞混了。
唐宋调整好表情，“化疗结果不是很好，但癌细胞没有急需转移，后续要经常复查。好在不用住院，她气色倒是好多了，谢谢你的关心。”
曲焕嗯了下，心疼道，“嗯……要是有我可以帮忙的地方，你一定要告诉我。”
唐宋莞尔，大约是终于遇到个年龄比自己小的，对方不再“宋宋”或者“小唐”称呼自己，他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前辈的意思，说话也有分量了，“说说看，你会什么？大艺术家不都十指不沾阳春水，只会创作吗？”
“谁说的！我会的很多，画画只是我的工作和专业，我还会做饭，自己做衣服，烘焙，做家务，我在美国这几年，都是自己养活自己，你说我会的多不多？”
唐宋笑问，“听上去是挺厉害的。”
曲焕生怕他怀疑，“你以为我撒谎啊？我说真的，你要是不信，你把你家地址给我，在上门服务，你想吃什么菜，我全都会做！”
唐宋再次笑了，“你的手是用来拿画笔的，而不是炊具，别浪费。”
“那要看为谁，要是大街上随便抓个人，我当然不愿意下厨，但是你不一样。”
再次被她的直白击中心脏，唐宋脸上飘过不自然。
大学时代，他没少收到情书，当面的告白也数不胜数。
可那时他无动于衷，见怪不怪。
现在不同，年龄增长，很多鲁莽的行为不会发生，就算有人在背后偷偷喜欢他，也只是给他冲杯咖啡，或者放礼物在他办公桌上。
没人敢挑明。
而那些相亲遇到的女孩，都有自己的高傲，从不放下身段主动坦白。
“学妹，你这么优秀，被你喜欢是我的荣幸……”
猜到他后面会有转折，曲焕及时打断，“可以了，我只想听这些，后面的你说给自己听就好。”
只要没亲耳听到，就可以当做不存在。
“呵呵……你还挺会掩耳盗铃。”
唐宋被她给逗笑了，这是他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如此轻松、没有任何逢场作戏的笑，尽管没有喜欢和爱慕的味道，和曲焕聊天，确实愉悦。
“你可以换个词，比如见好就收。”
“哈哈！是，见好就好。”
法式餐厅的气氛浪漫温馨，餐桌边多数都是一对一对的情侣和夫妻，坐在他们中间，曲焕也可以稍稍幻想，她和唐宋是一对儿。
所以她吃的格外慢，尽量把时间拉长。
只是，饭总有吃完的时候。
出去时，侍者把曲焕的外套捧出来，唐宋很绅士的接过来，帮她披上。
曲焕回眸一笑，没说谢谢。
因为说谢谢，就疏远了，便不再是情侣的范畴。
“常来上海吗？”唐宋问。
走在外滩的石板路上，曲焕脚步轻快，心情也轻飘飘的，大约是红酒微醺，脸上有淡淡绯红。
她双手放在衣袋里，望着远处的高楼大厦，风吹起长发，女孩眸色流光，“以后会常来的。”
以前都不重要。
唐宋走在外面，不让车辆直接碰到曲焕，“随时欢迎，随时招待。”
“那，学长你要不要先招待我一个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