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顿饭吃了什么以及后来说了什么，季南天都不记得了。
回到公司，他屏息打开网页，输入肖广行的动态，上午十点他前往一座大学城看望学子，记者拍下了他与莘莘学子站在一起的合影，他身边拎着包同行的女秘书，正是凌微。
她头发长到齐耳，精心打理的优雅得体，普通的黑色职业套装，国内品牌的一款办公包，全身上下看不到任何一件昂贵的饰品，却掩不住她耀眼的荣耀。
肖广行已经五十多岁，妻子是某银行的高官，据可靠的消息爆料，他二十岁的儿子在加拿大留学。他给外界树立的形象是美满家庭的典范，夫妻情深，母慈子孝。
不过他妻子是谁，儿子的长相，至今仍是一个供人猜测的谜。
季南天关上网页，不忍心想象凌微和肖广行之间无法见光的关系。
嗡嗡。
手机震动，季南天做了个深呼吸，接听，“飞宇？什么事？”
闻飞宇主动给他打电话，多少有些意外，季南天捏着眉心，最担心的是子萱出事。
他给闻子萱发完微信便没了回音，或许自己不管说什么都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害，子萱彻底失望了。
不想以前一张嘴就冷嘲热讽，闻飞宇态度还算客气，“没打扰你吗？”
“不忙，手边没什么事。”
“那就行，其实也不是要紧的事，寒城说你的私人飞机有一条直飞瑞士的航线？”
季南天道，“你要飞瑞士？”
闻飞宇说的随意，好像是喝着茶不经意想到然后顺口那么一问，“嘿，也不是不需要去，有个兄弟二婚办酒席，发了邀请函，我时间排不开想着不去了，你飞机要是方便，我就捧个场，不方便就算了，不妨碍。”
借用飞机只是借口，季寒城名下的飞机也有直飞瑞士的航线，根本不需要绕一圈子借到他头上，只有闻家的私人飞机有哪些航线，季南天虽然不清楚，也不难猜到飞一趟瑞士而已，算不上多大的事。
闻飞宇在趁机跟他增加接触机会，换句话说，他既要面子又要交情，还想替他姐姐试探未来姐夫的办事能力。
季南天笑了笑，觉得闻飞宇还挺可爱，“方便，我最近不飞国际航线，你哪天飞，我派人安排好。”
闻飞宇道，“明天下午，婚礼结束就飞回来，公司还有一堆事情要处理，没时间滑雪。”
季南天顺着话题说，“公司的麻烦好处理吗？进展到哪一步了？”
闻飞宇现在睁开眼闭上眼，听到的看到的最多的名字就是豪斯，素材实在态度，导致季南天这么一问，他就滔滔不绝说起来。
豪斯如何卑鄙无耻竟然想坑他，如果集合一大批律师，扒着法律经典找漏洞给他定罪，还联手元华集团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要跟国内的对手公司来一场较量，更狗血的是，他为了拉拢周佑霆，竟然选择了联姻这种老套的路子。
豪斯的小人行为被闻飞宇声情并茂的说完，哪怕从未有过交集，季南天也感到了深深的厌倦，做事小动作太多，手上不干净，他怎么混到今天的？
“有魏律师帮忙，我们都是你的后盾，豪斯只能自取其辱。”
闻飞宇笑道，“一开始我的确挺着急，毕竟工程师在我的地盘上出事，但我请专家鉴定过，跟工作环境无关，是器械故障导致人员来不及反应，我们已经向德国器械公司提出诉讼。至于豪斯么，就算输掉官司，我看他未必会消停，要不然为什么联合元华？他的狼子野心表现得够明显，不愧是直肠子的洋人。”
季南天不太了解豪斯为人，生意场上也没打过交道，目前还不清楚对方的路子，不好妄下定论，只是提醒，“既然他盯上你，一次不成必然还有下次，你小心他。”
“我会的。”
秘书进来给季南天送文件，他挪开手机跟秘书简单交代了一些事情，前后有十秒，“一会儿我有个会议，你还有什么事？”
闻飞宇在电话那边摸摸脖子，“那什么，我姐是真心喜欢你，你别欺负她。”
季南天沉默，过了片刻才说，“照顾好你姐姐，飞机我来帮你安排。”
“好的，谢谢。”
也许是季南天的错觉，他好像听到闻飞宇说谢谢姐夫。
季南天翻出微信，凌微回来后他们打过好友，聊天页面还停留在数月前，冷淡客气的简单对白，像是刚认识的路人甲乙丙。
现在凌微的微信号已经被注销，朋友圈是空白，灰色的背景墙找不到过去一丝属于她的痕迹，如彻底断了线的风筝。
季南天犹豫一下，关掉了删除一栏，虽然是空壳账号，还是留在这里吧。
他和闻子萱的最后的聊天记录是那句“我爱你”，现在为止也没收到回复。
季南天特意点开闻子萱的朋友圈，半年内可见的动态还在，至少他没被拉黑删除。
“副总裁，开会时间到了。”秘书通过内线电话提醒他。
季南天把手机放进口袋，看来今天不太可能收到子萱的消息。
或者，他应该下班后找她一趟，有些话当面说清楚。
——
唐橙去上海后，最新的动态都会跟沈曼说。
基本上都是唐橙说得多，沈曼回复几个字表示明白或者就简单让她知道自己看见了。
唐橙以前不话痨，现在发消息都是50秒以上，要听半天。
沈曼点开最上面一条，边看文件边听。
“小七，以你的直觉来说舒琳是好女人吗？你觉得他在慕承恩的财团里面扮演什么角色？应该不会像林岚那样报仇来的？难道是为了钱？可是单纯为了钱的话，他在病房照顾慕承恩演的可真够像的，端茶倒水无微不至，慕承恩任何小习惯她都知道，把人伺候的别提多舒服，靠，看得我一个女人都感动。”
“你说，那么大的年龄差会有真爱吗？舒琳本人挺美的，落落大方那种，看上去不像个没主见的小女人，我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慕承恩冒着被全民骂渣男的风险也要离婚娶她。有礼有节知进知退，还能替慕承恩挡住不少麻烦事，别看话不多，态度不强势，就是叫人没法拒绝，应付公司的老狐狸很有一道，啧啧，实在太会做人了。”
“我还没见到舒琳的儿子，据说挺帅气挺阳光，切，那也没有咱们宋宋好！还有，刚才我跟唐宋那小子说晚上一起吃饭，你猜他怎么回的，这小子竟然说先问问曲焕有没有时间，女朋友不方便的话他就不去！MMP，我严重怀疑他以前对你不是真爱，纯粹就是年少无知的自我瞎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