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顾少锐猛然从一摞文件后面抬起头，目光和崔苗苗的撞在一起，后面那双眼睛像个受惊的小兔子，刚有接触就迅速的躲闪开。
崔苗苗后悔的想把自己的舌·头咬断，大脑经过短暂的上头之后，紧接来的是铺天盖地的尴尬，她小脸泛红，磕磕巴巴一会没能憋出一个字，整个人杵在座椅上，彻底当机。
顾少锐仍是困惑和求知的模样，“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没听清楚？那可太好了！
崔苗苗心有余悸的偷偷松一口气，扯了个不自然的微笑，“那个啊，我说有点饿了，师父你饿不饿？我包里有小零食，你吃不吃？”
顾少锐低下头很轻的笑了一下，“刚好，我也饿了。”
崔苗苗忙不迭的去拿放在行李架的包，终于可以离开快窒息的地方，她起·身时做了个长长的呼吸。
手还没碰到架子，身后一道高高的影子覆盖过来，修长的手臂越过她的，先一步打开盖子，“在哪个包里？”
声音很近，很温，因为不想打扰其他常乘客，顾少锐的声音很低，落在耳朵里的好像一股淡淡的电流，瞬间把崔苗苗的耳朵电红了。
崔苗苗有点破防，低头藏起来自己的脸，“白色的双肩包。”
包不轻，里面塞着女孩出门必备的东西，七七八八加起来，几乎填满了，零食放在下面，崔苗苗埋头翻找。
顾少锐看她手忙脚乱，嘴角又忍不住扬起，“出门还带书？这个习惯很好，保持学习的女孩子有魅力。”
崔苗苗怀疑产生了错觉，不然她怎么总觉得师父在对自己的笑？不用抬头也能猜到那近在咫尺的脸上此刻挂着浅浅的笑容。
没来由的，崔苗苗脸再次热起来，手不自觉的搅在一起，声音低的好像只有自己才能听到，“大概是习惯了吧，我出门的时候喜欢带一本书，这样坐车或者飞机就不会那么无聊。”
顾少锐笑了笑，“既然带了，怎么不看？”
也是啊，她把书放在包里，要不是临时拿零食，或许整个行程也不会拿出来，不就是打脸吗？
顾少锐道，“还是说这次出行不无聊？不需要看书打发时间？”
这么说也没毛病，和师父在一起，随时可能要讨论工作问题，她哪能静下心来看书？再说了，和师父一起还对着书本啃，那不是太不尊重师父了吗？
崔苗苗点头，“是啊，这次一点也不无聊，而且时间好像也过的特别快，就没想起来我还带了书。”
这样的回答师父应该会满意的吧？
顾少锐嘴角还是笑眯眯，只是没再接话，“想吃哪个？”
“饼干。”崔苗苗准备拆开，又被那只大手给抢先一步。
顾少锐撕开包装纸，露出里面粉色的夹心饼干，甜甜的草莓味道弥漫在狭窄的空间。
崔苗苗僵硬一下，不知接还是不接。
顾少锐道，“让我喂？”
“啊？不、不是，我自己来就好了，谢谢师父。”
催崔苗苗草草吞了几口饼干，结果尴尬的事情再次发生，吃的太着急导致她噎的直瞪眼，狂拿拳头打胸口。
顾少锐旋开矿泉水盖子，递到她嘴巴，这次她顾不了那么多，就着便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
缓和后，崔苗苗更不能直视师父。
怎么和师父在一块那么容易掉链子，以前她很少接不上话和丑态百出。
崔苗苗觉得自己这辈子的人好像丢的差不多了，挽救已经来不及。
顾少锐道，“没人跟你抢，吃这么着急干什么？”
“我…就是太饿了，不是怕你抢我的。”
汗，她要怎么解释？还有师父为什么好奇怪，总问她一些不好回答的问题。
顾少锐道，“垫垫肚子，到上海先去吃饭。”
“好……好啊。”
崔苗苗还以为到了上海他们要和沈曼一块吃饭，毕竟常规的出差都这么操作，没想到师父所谓的吃饭，只是带着她一个人。
崔苗苗怎么好意思？她简单收拾一下便去了沈曼所住的顶层套房，“董事长，一会出去吃饭吗？”
沈曼打开电脑在看文件，依然戴着防蓝光眼镜，镜框稍微遮掩了她的颜值，“你和你师父去，我晚点叫酒店送餐。”
崔苗苗抿唇，“董事长你有什么工作需要我配合的吗？我可以留在酒店加班。”
沈曼眼前都是数据，移不开视线，“不用，你们去转转，明天会有很多事，晚上十一点左右你来一趟，其他时间你自由支配。”
崔苗苗慢吞吞走了一步，又扭头回来，“董事长，我可以问一个私事吗？”
她迟迟不走又欲言又止，沈曼想着这丫头肯定有没说完的话，“可以啊，你问。”
崔苗苗心理建设一下，“我师父他……就是，他以前交往过女朋友吗？”
沈曼笑了，“这个我不是很清楚，你问他啊。”
崔苗苗道，“不用不用，我就是突然好奇，没事那我就先出去了。”
她离开，沈曼给顾少锐发了个微信：【你把苗苗怎么了？小姑娘刚问我你有没有交往过女朋友。】
顾少锐回复的很快：【她跟我表白了。】
沈曼委实震了：【表白？然后呢？你答应了还是拒绝？】
看崔苗苗不像是个刚恋爱的女孩子，难不成顾少锐不喜欢她？不喜欢她平时还那么袒护？
顾少锐道：【没接受也没拒绝，我假装没听见，表白这种事应该男人来做。】
沈曼眨眨眼，差点说脏话。
她还觉得顾少锐是个钢铁直男，真是打扰了，人家懂的比她这么已婚妇女多得多，把女孩子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
不让崔苗苗主动告白，是为了以后自己出击，给她一个更浪漫的回忆，合着顾少锐也喜欢那丫头？
无端吃了一把狗粮，沈曼有些想念远在江都的某人，切换页面，给季寒城发了个消息：【干嘛呢老公？】
季寒城没回。
沈曼等了半分钟就接着工作了，也没在意，这么一忙，不知不觉已经十一点，她活络筋骨，肚子在大声的咕噜叫唤，自己错过饭点好几个小时，要不是手里闲下来，她还感觉不到饿。
手机有几个未读消息，沈曼点开，前面好几个是公司高管发来的汇报，夹杂了谢文东和孩子们的画面。
季寒城的消息就在此时跳进来：【在电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