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画面他当然熟悉！
即便多年过去，他依然会在梦里回忆起那一幕，他偷偷更换了岳父的合同文书，导致生意失败，那之后岳父得了一场大病，身体一点点垮掉。
那是唐家式微的开始，也是他人生腾飞的转折点。
间接的，那件事也害死了他的岳父。
只是……他当时做的十分谨慎，隐瞒多年也没发现，怎么会被一个小丫头知道？她所谓的知情人士到底是谁？！结合他已经看到的漫画内容，慕绍恩后背发寒，好像有一只看不到的大手在操控他的命运。
越是看不到的敌人越可怕，更可怕的是，那个人似乎对他知根知底。
绞尽脑汁，慕绍恩也想不出自己身边哪里有这么一号人物。
当年的事情是他一个人做的，可以说滴水不漏，除了老天爷，不会有第二个人看到。
慕绍恩的表情变化恰好证明他心里有鬼，也说明这个猜测是合理的。
在搜集慕绍恩所做之事的证据时，曲焕遇到了不少困难，一开始她只能画一些从唐宋嘴里听说的小事，后来漫画连载，她收到了一个匿名人传来的资料。
让她惊讶的是，那个人对慕绍恩以前的所作所为好像了如指掌，连他的私生活细节都知道，对方提供了一些文字和照片，差点闪瞎曲焕的眼睛，也让她对渣男两个字有了全新的认识。
和慕绍恩比，现在的一些渣男甚至不配这个称号。
曲焕不敢确定那些东西是真是假，针对部分内容向唐宋求证过，可就连唐宋也不知道，他或许没有亲眼看到，或许是年龄太小没有印象。
抱着试试的态度，曲焕画了几页上传，不出所料，网友的反应如油锅滴水，她喜提了一次热搜。
如今看到当事人的反应，曲焕彻底相信，那个人说的都是事实，在慕绍恩儒雅的外表里面，藏着一颗龌龊的心。
曲焕冷冷的笑，“慕总不愧是个办大事的人，下手之很毒，让我佩服！也难怪阿姨那么精明的人都被你骗，庞大的家产全部落入你的口袋。你已经得到了唐家的资产，怎么还那么贪心呢？害死自己的岳父，丢弃结发妻子，这也就算了，现在就连亲生儿子也要利用？那是唐宋外祖父的东西啊，他比你更有资格继承！”
曲焕望着慕绍恩气红的眼睛，“还是说你害怕？怕他像你以前对付岳父那样对付你？你怕将来有一天自己的儿子强大了捏死你？做了亏心事，就要付出代价，你说你做梦不会被吓醒吗？不会看到唐老爷子对你伸出手替他的女儿和外孙出气吗？”
慕绍恩的肩膀狠狠一抖，曲焕的话说在他的痛点上，一字一句都是钢针往他骨头缝里扎。
曲焕坐正，“你再三刁难唐宋，就是不想让他进慕氏集团，可是公司不姓慕啊，它姓唐！你以为改个名字就能改变真相？你以前事情过去了就能一把揭过去？呵呵，是你天真还是觉得全世界都是笨蛋？”
慕绍恩眯起眼睛，听到这里他基本上可以判断死丫头的目的，“你说这么多，是想让我把慕氏给唐宋？”
曲焕笑，“慕总是聪明人，我喜欢和聪明人合作！其实很简单，你把属于唐宋的股份一分不少的给他，这些足以让你死三次的证据，我会销毁。”
慕绍恩咬紧牙关没说话。
他在权衡。
那些漫画，其实都是没有证据的作品罢了，他如果发个声明控告她污蔑，此事或许可以转败为胜，可他怎么能想到，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片子，能请得动季寒城为她撑腰？
季寒城此人生不可测，难道那些证据也是他暗中调查的？
若是那样，只怕他已经是季寒城瞄准的猎物，只有他一声枪响，慕氏集团便是季家的。
季寒城的狠心他见识过，但凡是他想对付的人，有几个能逃出生天？
思及此，慕绍恩的侥幸心理败北。
他打量曲焕，那个第一·次见他时怯弱的小姑娘，现在却挺着腰板跟他谈条件，恰是说明她身后有人。
一念起，慕绍恩不得不慎重考虑。
曲焕才不知道他的心路历程，只觉得时间过的很慢，慕绍恩石化了似的不说话，她怕拖得久了有变故，再次开口，“慕总这是不肯答应？那也行，反正我看唐宋也未必稀罕你的烂摊子，但是一旦我手里的东西发上去，慕总你的虚伪面具可就彻底保不住了，到时候慕氏破产，你留下的娇妻爱子，呵呵，前途未卜啊！”
慕绍恩闭上眼睛，“季寒城给了你什么好处？”
曲焕听明白了，看来对他造成震慑效果的还是季先生，“这是我和季先生的合作，你不用知道。”
拿出股权让渡书，曲焕语气不善道，“我最后问你一遍，这字，你是签还是不签？”
——
慕绍恩没被气死，并且在合同上签了字，这个结果好得让曲焕不敢相信。
她确认好几遍才把合同放进包里，外表看上去别无二致，其实心脏早扑通扑通快要跳出嗓子眼。
走出病房，她仍紧张的捂着心口不敢大喘气。
一个保镖汇报，“刚来慕绍恩的妻子舒琳来过一次，被我们挡回去了，估计一会儿还得再来。”
曲焕看时间，明白的点头，“事情办完了，咱们走。”
至于慕绍恩和舒琳会怎么闹怎么吵，便不关她的事了。
舒琳第二次来时带了几个保镖，可扑了个空，那些强制把她赶走的人早已离开。
她冲进病房，看到了一地的狼藉。
所有能碰到的东西全部被慕绍恩打翻在地，地板上零落着数不清的碎片，花瓶破碎，里面的鲜花跌了一地的花瓣。
慕绍恩气的脸色铁青，仪器上显示的心跳能吓死人。
“老公，这是怎么回事？刚才是什么人？”
慕绍恩大力咳嗽几声，吐出的痰里有刺眼血丝，“唐宋……那小子联合季寒城对付我。”
听到季寒城三个字舒琳紧张了，“他们要什么？”
慕绍恩绝望般侧头，不愿意看一式两份的合同中留在他案头的一份。
舒琳注意到那份卷曲的卷宗，一目十行扫完，她眼前发黑几乎晕厥，“你……你给了他慕氏集团37%的股份！那……唐宋现在可是慕氏最大的股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