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能给他这个保证，是因为她有足够实力，她的男人有！
不光为了顾敏，还有安好。
此次肖广行被捕，前后被牵连进去的除了顾汉秋夫妇，还有已经退休在家的曹德利。
一棵大树被连根拔起，可谓树倒猢狲散。
一时间，大街小巷都在议论，肖广行的名字比以前在电视上听到的还多。
由于身份特殊，这则新闻并没在微博和其他社交媒体大范围的宣扬，不过内部人士都知道，只要下了这个文件，一大波人都无法全身而退。
肖广行的私人资产被尽数查封，剥夺所有的人生自由，同时双开。
而他身边的工作人员也无一例外的被查，一锅端的全部叫过去连夜审讯。
凌微比其他人的消息来得都快，她得知消息时，季寒城还给了她一个可以功成身退的办法。
“凌微，从现在开始你记住，你只有一个身份，你是陈康安排在肖广行身边的卧底，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找到他的证据，这件事一旦定性，你就是功臣。”
至于证据，季寒城和陈康也为她做了完全的准备，通讯记录、资料传递、秘密的见面地点。
以至于凌微看到那些东西时，自己也信以为真了，她怎么就华丽以便成了功臣呢？
不用问季寒城怎么做到的，他有本事扳倒肖广行，其他的对他来说不更是小菜一碟？
资本的力量真是可怕。
凌微站在北京的公寓窗前，北方城市的夏季热风吹在她的脸上，窗外是车水马龙的街道，和她来时一样，这座城市繁华匆忙，穿插着形形色色的人，继续着他们的人生。
可凌微已经不是那个打算把命搭在这里的战士。
她望着远处的大厦，一面红旗飘扬在城市上空，比任何时刻都鲜红耀眼。
凌微笑了笑，“离开江都这么久，我想回去看看。”
季寒城道，“去机场吧，搭乘我的私人飞机，阿智会联系你。”
这个操作太意外，凌微有点被吓到，“你已经准备好了吗？”
尘埃落定也就这几分钟而已，他的速度是不是太超前？？
季寒城道，“我找人递交了申请，以保护重要证人的理由要求把你带回江都，批示刚刚下来，阿智和机组三个小时前从江都出发飞去北京，已经抵达大兴机场，你现在过去，我们等你回来吃晚饭，家里见吧。”
他说的家里是雅苑，那是凌微十几年前离开时住了挺久的房子。
这次回来，凌微没想回去，也不想惊动季朗坤，她想悄悄的消失。
季寒城做这个安排，是想帮她再次融入季家。
可她的内心已经不是过去的凌微，就算回到熟悉的地方，见到熟悉的人又能怎么样呢？他们都回不去了。
凌微淡淡的笑道，“寒城，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些，也谢谢你用自己的人脉保护我，可我不属于季家，也没脸去见季伯伯，你别麻烦他老人家了。”
季寒城沉默了一刻，“你不想见他最后一面吗？”
凌微怔住，“什么意思？什么最后一面？”
季寒城道，“他病了，肝癌，晚期。”
她看不到季寒城的脸，猜不出季寒城说话时什么表情，何况他一向从容，天大的事也没见他动过多大的情绪，凌微无法想象，季朗坤居然遭遇了那么大的事。
凌微握着电话，张张嘴，她整个人都有点晃，“怎么会这样？”
季寒城道，“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好意外，你回来吧，我们吃个团圆饭。”
既然知道季朗坤的身体情况，凌微没有理由拒绝，再不想面对的还是得面对，她欠季家的情，欠季寒城的情，更欠季南天的。
“好，我回去。”
——
收了线，季寒城看向坐在对面的大哥，“有什么想说的？”
季南天的表情复杂模辩，他苦笑，“一口气除掉了肖广行和曹德利，还把顾汉秋夫妻俩也送去监狱，这么大的喜事，应该高兴。”
季寒城道，“可是笑不出来，是不是？”
也许亲兄弟就是这样，就算有分歧有矛盾，甚至打起来不相往来，骨子里、血缘里的默契其实不会改变，比如这一刻，他们都知道彼此心里在想什么。
季南天看着窗外，心事比摩天大厦压过来还要沉重，又觉得一切是那么讽刺，“爸的癌症确诊书，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是这个节骨眼，你说他想干什么？”
季寒城拿起咖啡杯，闻了一下，放下，转身去取了一瓶酒，给自己到半杯，他喝了几口才说话，“只有一个解释，他想自保。”
季南天道，“你怀疑他和肖广行也有关系？”
“和他有没有关系不好说，但一个肖广行后面，牵扯的可是庞大的利益圈，我想爸不可能摘干净。他以前不肯透露自己生病的消息是为了保护集团利益，现在他更想保全自己。有了这张确诊证书，起码他可以免受牢狱之灾，这招棋我想他已经酝酿了许多年，为的就是天有不测风云。”
季南天点燃一支香烟，慢慢的抽，外面风云变化，天色变了，也就这么短短的几天，许多历史被改写，本来高高在上的被推下地狱，本来痛苦不堪的可以释然开怀。
他的父亲也这场巨大的变动里，只是他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呢？他连自己的病情都可以拿出来利用，心底的谋划又有多深？
或许一切都要交给时间去解释。
季寒城道，“凌微要回来了，晚上一起吃个饭。”
季南天道，“你带曼曼和孩子们去吗？”
季寒城理所当然的道，“我喝了酒不能开车，曼曼和我一起去，孩子不去了。”
喝酒不能开车这种理由也亏他说得出来，怎么好意思？
季南天故意戳他，“我的车不能坐？”
“能，不愿意。”
季南天冷笑，“我也不方便带你，我先去找子萱，晚点回家。”
季寒城道，“爸的时间或许不多了，你让子萱再等等。”
等父亲去世，闻子萱便可以加入季家的大门，对大哥来说也是不幸里的万幸。
季南天嘴巴抽了抽，想打人，“不用你替我·操心，我能处理。”
抽完一支烟，季南天又说，“元华的地，你拿到了？”
那块地四季和元华角逐的时间不短了，以季寒城的办事风格早该拿到，只是他事务繁杂，有点分神，所以拖到现在，即便这样，该属于他的还是他的。
“合同还是热的，大哥看看？”
那份不屑又自然的凡尔赛姿态，别提多叫人窝火，搞的季南天更想给他一拳。
季南天把眼底摁灭在水晶烟灰缸里，皮笑肉不笑，“恭喜你，不择手段这门课又考了满分。”
季寒城鼻息里哼了一声低笑，“这场战役，有赢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