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川眉眼淡淡,声音也很平时一样,但是苏棠明显感受到了空气中泛出的冷意。
“当然不是了,白先生。只是那些并不是我做的,我相信清者自清。”
苏棠看着白瑾川,求生欲极强的说道。
白瑾川看上去冷冷冰冰,但是其实平时很少生气,大部分时候,他只是看上去冰冰冷冷,但是很少有情绪波动。
他还是第一次,用这么严厉的口气,质问苏棠。
白瑾川听懂苏棠话,并没有说话,而是继续用那双漆黑墨的眸子,目光如炬地看着苏棠,仿佛要把苏棠给盯穿一般。
“好吧,白先生,我错了,我不应该除了这么大的事情还瞒着你,明明我们是一家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应该第一时间告诉你。”
苏棠从善如流地开始道歉。
“是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并不认为你错了。”
白瑾川上前一步,把苏棠逼退到了墙角,居高临下地看着苏棠,影子完全包裹住了苏棠。
“因为我确实觉得自己没错,可是家人之间,哪里来的对错。如果惹你不高兴,我愿意道歉,只是为了让你别生气。”
苏棠眨巴着那双水灵灵的桃花眼,一脸无辜地看着白瑾川说道。
白瑾川瞳孔微震,错愕地看着苏棠,显然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
“怎么了,白先生,我都这么说了,你还生我气啊?”
苏棠委屈巴巴地开口。
以前老头生气的时候,苏棠也会服软,她只在乎,自己在乎人的感受。
其实被谁误会,她都不屑解释,毕竟人们只习惯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话,如果不信你,再怎么解释也没用。
如果信你,根本就不需要你解释。
“你真这么想?”
低沉又充满磁性的声音,从白瑾川嘴里说出,深邃的眼神,似乎在辨认着苏棠话里的真假。
“当然了,白先生,我骗你做什么?”
“既然把我当家人,那你还称呼我白先生?”
这话一出,轮到苏棠有点接不上话了。
苏棠平时在外人面前,都跟白瑾川假扮恩爱夫妻,叫他名字,有时候场合需要,还会叫得更肉麻。
但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从来都是叫白瑾川白先生的,现在白瑾川忽然这么一说,倒是让苏棠瞬间从主动便被动了。
“怎么不说话,你不是说把我当家人么?那在你心里,我是你的谁?”
看见苏棠发呆,白瑾川反客为主,继续追问道。
他们两个的距离,本来就挨得很近,白瑾川现在低头说话,两个人的呼吸,都快交叠在一起了。
尤其是苏棠的五感,本来就异于常人,她甚至能够清楚地太难过到她和白瑾川的心跳。
“家人就是家人啊。”苏棠低头,不敢去看白瑾川的眼睛。
“家人也分和多种,父母,姐妹,兄弟,夫妻,你把我当成哪种家人?”
“当然是夫妻啊。”
苏棠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
下一秒,就看到白瑾川嘴角勾起的笑意,瞬间就明白了刚刚白瑾川是故意的。
“白瑾川,你是故意找茬是吧,我们两个除了夫妻还能是什么啊!你这什么态度,有你这么跟妻子说话的吗?”
明白自己被白瑾川套路以后,苏棠生气地抬头,破罐子破摔地瞪向白瑾川。
“既然知道我是你的丈夫,那受了委屈,为什么不告诉我,是因为看不起我?我不这么跟你说话,你是不是还准备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只把委屈留给自己?”
白瑾川面带微笑地看着苏棠。
刚才追问苏棠的戾气已经完全消失地无影无踪,取而代之地,是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白瑾川不笑的时候,已经很好看了,笑起来更像是冰雪融化,让人如沐春风,就连苏棠都瞬间觉得,和这么好看的人,有什么可生气的。
“所以你刚刚故意惹我生气,就是想让我把委屈都发泄出来吗?”
苏棠直勾勾地看着白瑾川,心里泛起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情感。
眼前的人不是老头,却依旧给了苏棠无限的包容和支持,让她有种莫名的安心。
“也不算故意,我不想惹你生气,也不想看到你不开心。只是苏棠,如果你真的把我丈夫,那么可否允许我这个做丈夫的,保护自己的妻子。”
白瑾川眸光深深,语气沉沉,让苏棠心里某个缺失的地方,被温暖所包围。
她的眼角莫名的泛酸,一种名为眼泪的东西,竟然从她的眼角流了下去。
白瑾川温柔地抬手,轻轻地用指腹,小心地擦拭她的眼泪。
“干嘛,我没有哭,我只是……”
“眼角进了沙子,我知道的,我的妻子苏棠,是一个温柔又勇敢的人,当然不会随便掉眼泪。”
白瑾川笑着接住了苏棠的话,把她搂进自己的怀来。
这下,苏棠的眼泪,彻底没忍住,真的流了出来。
这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哭。
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流眼泪了,因为在乎她的人,已经不在了。
所以不管是被人冤枉是杀人凶手,还是灭门惨案的变态屠夫,苏棠都觉得无所谓。
反正这个世界上,她好像没什么可在乎的。
可是她死的时候,也才二十一岁,是老头从小捧在手心长大的天机门大小姐啊。
“白瑾川,你这个混蛋,你这人怎么那么小气,为什么要揭穿我,明明我不想哭的,也不想矫情的。”
苏棠一边哭,一边毫不客气地把鼻涕眼泪,都擦在白瑾川昂贵的高定成衣上。
半个小时以后,苏棠和白瑾川一起回到了院子。
“呀,苏棠,你眼睛怎么了,那么红,哭过?”
小狐狸疑惑地皱眉,听得苏棠莫名有些心虚,刚想反驳,就听到小狐狸继续道:“不可能啊,你脸皮那么厚,怎么可能哭,是得红眼病了吗,你离我远一点,可别传染我了。”
“呵呵,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我就是得红眼病了,还是传染了就会瞎的那种。”
苏棠一边说,一边故意去抓小狐狸,吓得狐童童甩开两条小短腿就开跑。
白瑾川面带微笑地看着眼前一人一狐打闹,直到两个人的背影都从他眼前消失,他这才收起了笑容,恢复了平日的冷漠。
“事情查的怎么样?”
冰冷的声音,仿佛噙着冰,完全没有了刚刚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