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自己没有死,她也明白了这般场景为何出现。
许久,她说不出话。
虽然她知道这里也有无辜的人,但她觉得自己的母亲没有做错。
为了将更大的痛苦与灾难阻止,适当的死去一些无辜的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但现在问题来了,许风虽然可以复活这些无辜的人,但这里的关系错综复杂,那些不无辜的人和这些无辜的人有些还是亲朋好友,而杜莺的母亲是一定要复活的,这样就会导致复活起来的无辜之人,可能会将杜莺的母亲当成仇人,那时候又会是一段漫长的复仇之路。
这肯定不是许风想看到的。
于是,他决定只复活杜莺的母亲。
但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在杀人,仿佛没有复活那些人,等于是自己把他们杀了。
很快,许风制止了自己这个疯狂的想法。
这简直是太蠢了,他根本没有必要去思考这个问题,毕竟——那些死去的人又怎么会拥有意识,而且还知道自己没复活他们?
许风收起思绪,很快将杜莺的母亲复活。
“这是...”毕珑睁开眼看了看这个世界,显然她对这个世界也十分迷茫。
许风不等她再和杜莺一样,直接给她将刚才的记忆灌输进去。
“什么?!你竟然能做到这一点?!”毕珑显然和杜莺的关注点不一样,这也难怪,毕珑的实力可是凌驾于北域的,连她都做不到起死回生,对方如果能做到,那实力又该如何呢?关键是她还从未得知有这么一号人物,“你究竟是谁,北域如果有你这么一号人物,我不可能不知道,唯一说的过去的,就是现在的一切都是假的。”
许风嘴角一抽,没想到对方的警惕性还挺高,“你想多了,你可以出去看看,我不可能完整的连一个世界都复刻。”
“娘,你相信许风啊,我们真的都被复活了,而且他还是剑道圣体呢。”杜莺在一旁劝说。
毕珑回过头,心中也是惊喜交加,她没想到自己的女儿还能活过来,虽然之前听杜莺谈过许风,但还是不太够了解,到了她这个层面,可以说站在了力量的天花板,不可能说还有什么疑惑。
但许风表示,毕珑确实没错,他站在隔壁房顶上看的一清二楚。
“孩子,等她给我一个解释。”毕珑面对杜莺,却丢掉了所有的不信任,即便这个杜莺是假的,她也不在乎,也许是种病态的补偿,也许是没有理智的行为,但正如她之前说的,谁,在乎呢?只要她是杜莺就行。
许风因为毕珑的身份,也没和她争执,只是再次给他传输了一段记忆。
那段记忆是他之前保护神剑宗时的场景。
这样的一段记忆很快就让毕珑的态度发生了转变,“这简直是太真实了。”但她还是没有轻而易举的相信,而是神游外物,直接去往了北域其他地方观察了一遍,片刻,她回来,心中算是承认了对方的能力,“这是真实的世界,我不信有人的能力连那种时间与情感的细节都能复刻。只是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还请你见谅。”
这碍于身份,许风哪儿还有什么见谅不见谅的啊。
“阿姨言重了,刚才的反应也在常理之中。”许风道。
毕珑听后,脸色稍喜,对方在她这里也算是过关了。
“我看你们这怎么都这么见外,而且大哥你还有要紧事没说呢!”
许风赶忙解释赵礼和三位朋友的来历,毕珑听后连连点头,对他们挨个笑了一下,长辈还是有长辈的样子。
“对了,刚才赵小朋友说的要紧事到底是什么,可别给耽误了。”
许风道:“不急不急,就是这颗星球要毁灭了,我们需要准备逃难。”
沉默。
星球要毁灭了,这叫不急?!
但看许风的模样,让毕珑甚至觉得对方是不是打算放弃逃生了。
“你是不打算逃了吗?”
“谁说的...”许风道。
“那怎么看你都不怎么慌。”
“因为还没到时间,还有七天左右。”
“七天...”毕珑表示再次无语,只剩七天的话,难道不该去准备吗?“那我们下一步的打算是什么?”
“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走。”
“好了娘,反正有许风在,我们听他的就好了。”杜莺看向许风,眼里都是他。
毕珑也不再继续追问下去。
她环顾四周,从新审视这片被她摧毁的土地。
尘归尘,土归土,一切尽在不言中。
至于复活那些无辜的人,反正也难逃一死,她决定不再让这些人在经历一次死亡。
就在此刻,异变突生。
赵礼尖叫一声,整个人的身躯不自主的变得通红,而后轰的一下化为一团火焰燃烧起来。
顷刻,毙命。
这般诡异的现象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就连许风也呆住了了片刻,以至于错失了最佳解救时机,但他可以复活,只是好奇究竟是谁对赵礼下的手。
很快,赵礼复活。
刚才被烈火焚身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他打了个冷颤,“我去,大哥有人要谋杀我啊,还好你能复活,要不然我就死翘翘了。”
“你知道是谁干的么?”
许风要抓住这个幕后之人。
然而赵礼摇了摇头,他并不知道。
许风稍微一动脑子,便隐约有了猜测。
“你之前一直都没有事,只是在刚才和那些老头接触了才有事,所以应该是那些老头对你动了手脚,我...”
话未说完,赵礼身上又蹭的燃起一团烈火,眼见性命有危,许风眉头一竖,直接动用青铜门的力量化解了这次的危机,但还是慢了一分,让赵礼感到了一些钻心的疼痛。
“诶呦!我这是中邪了啊,这玩意儿到身上烧一下是真他吗的疼啊!”
即便是许风及时给他解除了,但还是让他疼了那么一阵子。
许风决定动用青铜门的力量,看看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炷香的时候后。
遗憾的是他什么也没发现。
主要他现在动用的青铜门的力量都是一些最简单的,一些复杂的就没办法了。
“可惜,从刚才那些老头处我也看不清到底谁对你出手了,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这绝对和刚才那些老头有关,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谁干的的,不过大炎王朝的可疑性最大,因为刚才你只跟大炎王朝的那几个老头有过接触。”
“啊?这么夸张的吗?那我这是被传上了?”
话罢,赵礼的身躯再一次燃烧起来。
这次许风很快的就扑灭了,赵礼并没有受到伤害。
但这样的情景显得更加严重了,因为只要离开赵礼身边,那就是灾难的,赵礼会死,可他又不可能一直跟在赵礼身边。
眼下唯有尽快找出原因,解决问题才是最好的办法。
只是现在却犯了难,只能先去大炎王朝看看。
“我和赵礼去大炎王朝看看,你们去哪儿了都可以,到时候解决完问题,我会立即找到你们。”
其他人没意见,唯有杜莺欲言又止。
她和许风许久未见,想要问上几问,可眼下这般情况是人命关天,她自然也只能先将自己的想法放在后面,只留下一句“等你回来”,就和毕珑一起出发去了神剑宗。
吴幽则和李慕羽去北域闲逛了。
大炎王朝。
只是一瞬,许风就到了这里。
四周都是高大的巨石雕像,这里就像是一种祭祀场地,足足有十尊人面烟鬼。
说道大炎王朝,许风还算有些交集。
毕竟当初就是大炎王朝让他逃到了南域,之后又发生了那一系列波澜曲折的时事件。
但是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只想报仇,现在的话,他的报仇的欲望降低了很多,这主要是因为杜莺他们倒也没有出现危险。
如果出现危险的话,那他自然不会放过当初的那个仇人。
这个时候,赵礼身上又突然燃起了火,许风二话不说,先灭了,之后直奔这里的老祖所在之地。
然而同一时刻,在他不远的一处大殿内,几个老家伙确实神色严峻。
“那小子竟然没死!”
“匪夷所思,明明感受到他死了,但好像又踏马的活过来了,你说邪门不邪门?”
“也许是障眼法,毕竟我们没有那孩子的消息太多年了,说不定他的母亲临终前看破了我们设的局。”
“这应该不可能吧?那玉佩只要等他十八岁或者我们的人接触到他时就会自动出发诅咒,眼下算算时间,他也十八了,而我们的人也没消息和他接触过,所以我觉得是时间触发的原因,只是可能他母亲留了手段让他没死。”
“那个贱女人,把他拉出来,逼问她,问她到底使用了什么手段,如果不说出来,就依次将她的经脉全部废除。”
“那个...她的经脉早就被废除了,自从她爹知道她给一个普通人生了儿子,毁了他筹备许久的计划,所以刚开始为了杀掉那孩子他爹比我们下手还狠呢,一早就把那姑娘的静脉全废了,之后把她当个普通人,每天严刑逼供,又不让她死,到现在估计也快疯了。”
“那就让他爹用点狠刑啊!现在这个关头多么关键,要是那个孩子扰乱的炎魔的降临,我们大炎皇朝可就完蛋了。”
“行,我这就去催催他爹,反正他爹也不想要那个女儿了,怎么拷打都无所谓。”
大炎皇朝,牢房。
一间黑窟窟的小房子内,传来一声声的锤子的敲打声。
这声音很容易辨别出来,是在钉钉子。
“叮~叮~叮~”
若是不知道的外人,定会觉得牢房可能需要加固,于是在做装修。
但这个声音每天都会响起,这就有点诡异了。
“咳咳。”
钉子声牢房的旁边,一间事物堂内,有人轻咳了两声。
“现在关键时刻了,加点猛料,让你女儿快点说出那孩子的下落,要不然计划失败,我们整个大炎王朝都得没。”
“我劝你说话注意点,要是在说错话,我直接杀了你。”这声音粗犷冷情,还带着浓浓的血腥味儿。
前来吩咐的人一怔,但看见对方的表情,也只得心里骂了句神经,毕竟他也知道这位典狱长的狠辣性格。
“那个,您说,我哪里说错了,下次改还不成吗?”
“我没女儿。”
“....那你要这么说...”送话之人顿了顿,看见对方侧眼的死亡凝视,忙不迭道,“呵呵,那我还能说什么呢?反正尽快吧,那孩子已经十八岁了,而且诅咒之炎没有能杀死他。”
典狱长落恶面色略显动容,看来他对这一消息同样很震惊。
“连诅咒之焰都没能够杀死吗?好吧,我知道了,你可以滚了。”
“切,滚就滚。”
送话人走了之后,落恶起身朝旁边的一间小黑屋走去。
“叮叮叮~”
“好了,别敲了。”
一抹白光透着墙壁上的小洞照在了明晃晃的钉子上,拿锤子的人敲完最后一下后,交还锤子离开了这里。
落恶手里拿着铁锤,朝黑布隆冬的墙角走去。
“他来了。”
仅这一句话,房间内出现了些许的躁动,铁链被拖动的声音响起。
“不要激动,他一定会死的,你也一样,现在告诉我你是怎么让他躲过诅咒之焰袭击的,我可以让你就此解脱。”
那阴影之中,传来一声呜咽。
“哦,我忘了你没有舌头。”
落恶看了眼旁边的墙壁,他的眼此刻就像猫头鹰一样,在这漆黑的房间里,在墙壁上寻找到了半截舌头。
“在这里。”
落恶起身来到那墙壁前,伸手取下,放在掌心观摩道:“记不得什么时候取下来了,谁叫你一直不想说话,直到刚才呢?”
落恶将舌头收起,重新走进了黑暗中。
他弯腰蹲了下来,左手似乎按着什么东西,呜呜咽咽的声音再次响起。
“就一下,很快,忍着点。”
咚!
一声尖锐击打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哭泣。
“有点歪了,再来一下。”
正此时,一抹光从外面小洞射了进来,照出了落恶左手的银针和右手的铁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