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翼空用食指轻轻敲了敲面前透明的圆形器皿，身上插满管子的小小身影在液体中悬浮。
“我知道你听的见，你也想摆脱困境吧？”
周身只有仪器预警的滴滴声和起伏的呼吸声。
“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快说你的愿望吧，要亲口说出来哦。”
“活……我愿意……代价，让……活下去……”
虽然声音因为虚弱断断续续，但他还是听到了。
“愿望实现。”
灵翼空打一个响指，两个器皿散发柔和的白光。
“为了收取报酬，现在的你还不能死。”
“好好睡一觉吧，等睡醒，天就亮了。”
急促的警报声也在此时缓和下来，门外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不打算说什么吗？”
灵翼空自顾自说着。
没人回应。
“好吧，key。”
“有什么吩咐？”
“让他快点和我见一面，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
灵翼空迈步离开实验室。
其他三个手术室还等着他来“慰问”呢。
灵翼空绕了一圈，其余三人也都稳定了。
深夜，灵翼空看着头顶投射的虚拟月亮，为了美观，月亮出乎意料的大，整体呈现淡蓝色，分布不同的明暗关系。
“小程。”
听见身后老沈的声音，灵翼空并没有回应，连动作也保持着观月的姿势。
灵翼空左耳的耳坠有些摇晃，时暗时亮，琢磨不透。
“跟我走吧。”
灵翼空转身，老沈看不清灵翼空的神情，老沈望了一眼就转身带着灵翼空离开了。
来到会议室门口，老沈头也没抬的离开了，毕竟大人物对于自己的秘密可是相当重视的。
灵翼空在他转身的瞬间就推门进去。
在漆黑的会议室里只有月光洒向一小片地方。
椭圆的桌子空无一物，灵翼空就近坐在桌子的一侧。
“你好，程先生。”
灵翼空听见直白的打招呼笑了声。
“怎么，对话还需要用key来转述吗？”
那头的人似乎思考一瞬，原本低沉的男声变为更为温润的音色。
“实在抱歉，像我这样的等级不得不提防一下，希望您谅解。”
用最温和的语气说出最嚣张的台词倒是极具反差感。
但这样的反差可真是让他高兴不起来啊。
“理解，但我不接受。”
对方似乎没遇到这么心直口快的人，使他有些不知如何回答。
对方与生俱来的教养和来自上位者的蔑视让他揭过这个话题。
“我知道您来到这里应该并非您的本意，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试着合作一下。”
“合作，从开始到现在，连杯茶都没有，除了声音我甚至都不知道你长什么样，这是作为合作者的态度吗？”
“啊……抱歉，这是我的失误。”
“得了，我来这也不是喝你两口水的。”
即使这只是灵翼空故意呛对方一下，但对方依旧认为待客的礼仪不能或缺。
小小的机器人端着碟子，上面摆放着几种饮用品，包括但不限制水、茶等。
小机器人将碟子上的饮品一一摆放，最靠近灵翼空的饮料是他在这喝的最多的。
在摆放完后，小机器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过后又端着一碟食物过来，都是根据灵翼空的喜好来的。
如果这是烛光晚餐，女方应该会说一声体贴吧。
灵翼空并不太开心，这表明他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注视下。
灵翼空随手摸了摸面前饮品的杯壁，发现对方连他喜欢喝冷的都了如指掌。
灵翼空有些好奇以后究竟是哪家小姐嫁给他，估计对方的占有欲会将正常人逼疯吧。
“你有伴侣吗？”这个问题实在是令他有些好奇，而他也不会憋着。
“暂时还没有这方面的意愿，请问这对我们的合作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就是好奇哪个倒霉蛋会被你看上。”
对方轻笑了一声，似乎真的把对方逗笑了。
“你真是有趣，我有些喜欢你了。”
“承蒙厚爱，我可不喜欢你。”
他说的有趣不过是大部分贵族从小养尊处优，他们的礼仪让他们的生活过于死板。
看来这位的家庭状况要比想象中的恶劣。
“赶紧聊聊正事吧，我来可不是开茶话会的。”
灵翼空面前一堆小零食和饮品，甚至是当成晚饭都可以吃饱。
灵翼空没动其中任何一件东西，谁知道里面加没加料。
“你应该一开始就知道我是哪人了吧。”
“嗯，毕竟core公司能成长到现在也是有些本事的，从一开始的检测就能感觉到你的灵魂烙印。”
“那你既然发觉了为什么还让我加入，甚至是当上负责人？”
“毕竟我也想看看那些人会怎么对付我。”
“得，你是嫌太安逸了是吧，给自己找事做。”
“也有这一部分，而且你的反应也很有趣。”
灵翼空没兴趣听他打太极。
“我就直说，你有什么要求。”
“我要你成为我的卧底。”
“双面卧底？”
“是的，虽然我的计划实现了第一步，但“新科”的能量并非所有人可以接受，我需要你拿到最强的那个人的能量。”
“……”情况有些麻烦，灵翼空连双方的面都没见过，但雇主却都想要对方最重要的东西。
灵翼空可不愿意夹在中间做出气口。
“有什么报酬吗？”
“对于你来说，灵魂烙印应该有些麻烦，在保证不被发现的情况下，我可以帮你消掉原本的杀伤性。”
“还有呢？”
“我猜测对方会给予你一定的金钱和地位，但对方绝不会给予太高的地位，这对他们太危险，我可以在他们的前提上给予你我们最新的技术。”
哎，人家还真就给他了一个仅低一人的地位。
“那不就是“新科”吗？你都说它的危险性极高，我要有什么用？”
“如果您能完成我的委托，我相信依靠我们公司现在的技术，可以将对方的能量加以利用，然后达成所愿。”
灵翼空佯装思索一番，对方也在耐心等待。
“可以。”
“能和您合作是我的荣幸。”
会议室的广播发出了类似烟花的声音。
这是在庆祝？
短短几秒的烟花特效音消失。
“不知道您的名字是？”
“在问别人名字前不应该先说说你自己的名字吗？”
“好吧，是我的疏忽，我叫何霁月。”
灵翼空略一思索。
“你可以叫我crow。”
这一听就是假名，但何霁月并不在乎。
灵翼空相信不用明天，有关crow的信息就会打听到，但能打听到多少，就要靠dasc的本事了。
“明天我会让人处理您的灵魂烙印，现在，我想您也累了，我们的谈话就到此为止吧。”
灵翼空二话不说就离开了。
“祝您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灵翼空没心思和他虚与委蛇。
能拥有人家主人的认可，出入对于灵翼空来说要更加轻松许多。
灵翼空畅通无阻的回到住所，寂静的黑暗给人带来孤独感，两层的住所，只剩下灵翼空一人也显得孤寂。
明天可以睡到自然醒。
这是灵翼空唯一的想法，以前顾及他们吃饭等人的习惯，经常早起一点。
灵翼空坐在床上，查看今天的新闻，在封闭的空间里，新闻是灵翼空唯一可以了解外面的途径。
但在新闻之前，灵翼空要将大结局看完。
在一系列女主角的心惊胆战的试探后，终于一步步取得敌方首领的信任，甚至成为得意助手。
在将资料交给友方时，被敌方首领察觉，为了揭穿敌人的真面目，女主角牺牲自我，将资料送出去，屏幕渐黑。
在众人沉浸在女主为了正义牺牲自我的悲伤中，屏幕渐渐亮起。
“他们以为我属于正义的一方。”
“其实……”
“我一开始就是碟中谍。”
这番话将观众惊呆。
女主原本就是反方的一份子，误打误撞成为正方的间谍，自此，女主不仅欺骗了友方，也欺骗观众。
这样的结局在众多影片中是鲜少的。
还可能有第二部的拍摄。
接下来的新闻，灵翼空没什么兴趣，各大组织的消息不会轻易透露，何况还有控评的现象。
“请各位注意，明天将有一场暴雨，请记得带好伞具，预防生病。”
在医疗发达的现在，最后一句话倒显得有些多余，感冒这种小毛病的概率比中彩票还小。
灵翼空盯着天花板，空无一物的天花板上有只小飞虫飞来飞去。
为了自由，奋不顾身的冲撞，直至死亡，灵翼空看着小飞虫轻轻飘落，生命真是脆弱。
万物都在更迭，自以为自己掌握了命运，实则都在预料之中，从生至死，遵循自然法则。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灯红酒绿的霓虹灯遮盖糜烂的生活，只为获得一时欢愉。
科技发展越快的时代，就越会有人成为那只小飞虫，成为废弃的棋子，无法逃脱。
甚至连自身处境也分辨不清，这样的人堆叠出上层人的纸醉金迷。
而在黑暗，有人注视着这一切，不予许任何人破坏。
每个人都在为了生存奔波
明天，会是更美好的一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