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妈妈”脱下高跟鞋往沙发一躺就不管他了。
沈四叶老老实实换完鞋回到卧室。
在经过女人时说了一嘴。
“明天可以回学校吗？”
“可以，不过你老师让你在家休息，说是你精神不正常。”
闷闷的声音从沙发传来，女人接着说。
“被用我儿子的身体做危险的事，我不想他缺胳膊断腿的。”
沈四叶轻轻嗯了一声就彻底关上房门。
他拉开书桌的抽屉，里面放着的剪刀已经不见。
打开手机，漆黑的房间只剩一束光打在他的脸上。
一条视频被弹在沈四叶的视线。
***一挑四！死亡两人！
醒目的标题下是一些营销号在夸大事实。
沈四叶将房间的一点光亮重新熄灭。
虽然脸上打了码，但他们被抬在救护车上的视频还是能看清大概的。
沈四叶摔在床上，有些烦闷，明天怎么办？
他厌烦自己做那个被人观赏的猴子，但镜头永远是对准主角的。
一个带着口罩的男孩在早餐店熟练的点着。
“一份油条、一份煎饺、两个鸡蛋、一笼肉包再加一份豆浆。”
“好嘞！吃的完吗？”
“……吃的完。”
这家店的味道都挺不错，唯一不好的就是大妈太爱唠闲磕了。
一开始沈四叶还有些招架不住，只是点头。
沈四叶随手拉开一张椅子坐下。
将口罩拉下开始吃饭。
熟悉的营销号声音响彻整个早饭点，老大爷震天响的手机播放着视频，自己还浑然不觉。
聒噪的声音有些让其他顾客皱眉，但也都忍着没发作。
作为主角的沈四叶一口一口吃完早饭就背上书包交现金离开。
沈四叶在公交车站上百无聊赖的等着公交车。
沈四叶听到脚步声在看到他是停住了。
沈四叶目无斜视的盯着前方来来往往的车辆。
旁边的人踌躇了几下，带着不确定的语气说着。
“沈四叶？”
“怎么了？”
沈四叶对待同是弱者的朱孟琪态度算是友好。
“你……没事吧？”
朱孟琪扫了一下沈四叶的身体。
“没事，现在班上怎么样？”
“有些乱，班主任趁你不在班上阴阳你，而且你的消息都传上网了，班上的人都知道你杀人，校长还专门严查呢。”
沈四叶点点头表示他知道了，但察觉到朱孟琪似乎还有话没说，犹豫了一下就又闭上嘴了。
沈四叶大概也知道她要说什么。
“我会找机会把数学老师弄下去的。”
朱孟琪听见她的事有保障就放心了，但想到他前几天的作风又急忙开口。
“虽然他不是人，但也没严重到死，让他长个教训就好了。”
沈四叶有些无语，他在她心中就是可以随便杀人的人吗。
以他的体格可撂不倒一个成年男人。
“不会的，我可不想坐牢。”
除此之外朱孟琪其实还有些好奇警车和出租车有什么区别，他是不是和电视剧一样在审讯室一样？除此之外还有好多好多问题。
沈四叶自动忽略一旁灼灼的目光。
蓝色的公交车拖着老迈的身体慢慢挪向他们，吐出一声叹惋，承载着一个时代的岁月与变迁，缓缓向前见证着未来。
沈四叶随意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朱孟琪独自找了个位子坐下。
沈四叶头靠着玻璃窗，斜睨着眼看向外面形形色色的人。
送孩子上学的母亲，上班的打工人，沈四叶有事也觉得就这样死去也不错，可以吃饱喝足的小康家庭，虽然家庭不太和睦，但“妈妈”看起来要远比表面上要关心“他”的多。
“妈妈……”
朱孟琪看见沈四叶嘴唇轻微开合两下，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
“阳光学校到了，请各位乘客有序下车。”
干巴巴的女声将沈四叶从思念拉回。
沈四叶有些摇晃的起身，从后门出去。
沈四叶独自一人走在学校的大道上，四周都是些结伴的学生。
沈四叶将书包甩在书桌上，被带着摇摇晃晃的桌子在沈四叶身前才终于稳住了。
沈四叶一头埋在书包上。
好痛……
他明白这是那些人在警告他，这几天他过的有些太安逸了。
等着上课铃响，他才不情不愿的抬头。
一切如往常一般，第二节下课还要做广播体操，这些动作不难。
邻近下课班主任才说今天被换成国旗下讲话了。
其余学生倒是喜闻乐见，比起单调的广播体操，显然前几天的事更有趣。
何况主角还在他们班。
沈四叶远远坠在队伍的最后。
抛却苍白的开场白，校长才进入主题。
用着气愤填膺的语气说着毫无用处的话。
无非就是批判那些人，再安抚同学，激励他们抵抗，告诉家长或老师之类的。
沈四叶在听到他的名字也面无表情，还在暗暗抱怨这些表面功夫有什么意义。
“老师！”
“老师！”
后排此起彼伏的呼喊声引起一边的班主任走过来。
“老师，有人晕倒了！”
沈四叶实在不想拖着这副身体去上课。
等身边窃窃私语的声音消失，沈四叶才慢慢睁开眼。
现在医务室没有人，他下床来到桌子前面。
他随意抽了一张单子，拿起笔筒上的黑笔写下几个字。
沈四叶有提前查过。
“放学别走，你应该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你猥亵学生吧？”
“猥亵”这两个字沈四叶还记了好一会才背下来。
沈四叶将纸折了几折就溜进老师办公室。
这次讲话全校师生都在，沈四叶光明正大的去，又光明正大的回来装睡了。
等着等着就真的睡着了。
等再次醒来就是邻近午饭的时间了。
看来医生去吃饭了，没课的老师通常都会提前吃完饭。
沈四叶从口袋掏出口罩重新戴上，早在上早读的时候就被班主任要求摘下。
他皱着眉走向食堂，赫赫炎炎的太阳灼烧着操场上的每个人。
但好在体育课比较轻松，学生们都找到自己的小伙伴躲在树荫底下。
这就导致太阳底下的人有些显眼，而且那人还带着蓝色医用口罩。
沈四叶感觉自己走了几步路就开始流汗了，每次什么也不做也感到很热。
虽然在食堂吃饭对于其他学生来说是酷刑，但对沈四叶来说不是。
沈四叶的作息比其他学生的作息都好得多。
太好了，吃鸡腿！
沈四叶有些愉悦的眯起眼。
其他还在吃饭的老师见到这么早吃饭的学生也不奇怪，总有班级的体育课是排在午饭前面的，他们也就比别人早几分钟吃饭时间。
等沈四叶拉下口罩，其他老师才似有所感的看向他。
沈四叶浑然不觉，专注着吃着自己的饭菜。
等其他同学呼啦啦的进来排队，他早就端着盘子出去了。
他回到医务室又睡着了，这次他赶在上课之前回来了，再不回来，他估计就被念叨死了。
沈四叶在发呆中结束了下午，一整天，所有任课老师都没有为难沈四叶，就算他做不出题也耐心教。
他们都知道这位同学之前还想要跳楼，转头就杀了两个人，他们都有些犯怵。
而课上的数学老师也在频频看他，不过是在他还没递出纸条的上午。
在放学时，沈四叶慢吞吞的收拾着书包，连值日生走了还在摸索书包内。
等他们走远了，沈四叶才抬步走向外面。
他轻轻推开没关紧的门，里面熟悉的场景随着门一点点透露。
沈四叶站在门口没进。
“如果我出了意外！就是六年级四班的数学老师干的！”
沈四叶的声音回荡在空无一人的走廊。
沈四叶盯着里面的办公室。
“还不出来吗？”
悉悉索索的声音从门后传出，是数学老师。
“你躲在门后该不会是打算偷袭我吧？”
“怎么会？我只是想和你捉迷藏呢，哈哈。”
沈四叶不言一语，将门在身后关上。
男人没想到真是这个学生来找他，这个人接二连三挑起学校关注，导致他都要收收手脚。
“找我有什么事吗？沈同学？”
“没什么事，就是我问问你，猥亵学生这件事你干了多久。”
数学老师有些僵硬，但还维持着最和蔼可亲的微笑。
“怎么这么说呢？”
“别装了，我都看见了，我记得，你还威胁我们不要往外说吧？”
“哈哈……我当然记得……”
数学老师有些尴尬，脑内飞速运转，这个人现在正是那些领导和记者关注的时候，必须防止他乱说。
本来他还有些祈祷来到人不要是他，这样随随便便就可以打发了。
“那我跟她单独道歉怎么样？”
“道歉？那她怀的孩子怎么办？”
“什么！？怎么可能！我还没……”
震惊的男人瞬间醒悟。
“你在炸我？真没想到你这么聪明。是，这些事是我做的，那又如何？”
“你和警察说也没用，你没有证据。”
“你猥亵了几个？”
“从入职以来，我每年都换一个，谁知道有几个。”
男人的神情有些得意。
“而且……不只是女孩哦。”
男人恶心的目光打量起沈四叶。
“真该死啊……”
“本来就是他们的错，是他们勾引！我只是满足他们而已。”
“希望你下辈子当个母鸡。”
“什么意思？”
“永无止境的生产。”
沈四叶有些笑眯眯的说：“懂了吗？”
说完他就摔门离开了。
等他拐了个弯，看后面没人跟过来，悄悄将背后的书包拉下，按下红色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