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刺耳的警报声冲破耳膜,每个工作人员着急忙慌的补救,活像油锅倒入滚烫的沸水。
冷白的皮肤渗出汗液,唇色苍白。
“要死了吗?”
外面的声音传到耳朵有些朦胧。
他已经提不起一点力气了,混沌的精神忍不住沉睡。
恍惚间,他好像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
“邓先生,这次是最后一次了。”
邓寒墨微顿,又接着批阅文件了。
“认识这五年了,就没见你情绪起伏过。”
灵翼空顺手捞过邓寒墨手边的咖啡,缓步走向窗台,将杯子微微倾斜。
“再不说,你宝贝的发财树就不保了哦。”
“说什么?”
灵翼空哼笑两声,虽然这位以不苟言笑出名的大人物,总是对自己下属赠送的发财树格外宝贝。
虽然外人看不出来,但上次灵翼空没事揪了一片叶子下来,就被邓寒墨冷脸赶出去了,这就成了灵翼空拿捏他的把柄了。
“说说……”灵翼空将杯子放在窗台,将嘴角拉平,“何霁月要对你做的小动作。”
“如果他真的能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做些小动作,我又有什么办法?”
“确实没什么办法。”
灵翼空拉开大门,背对着邓寒墨摆了摆手。
“走了,希望这次不是最后一面。”
他从一开始和何霁月合作就知道,但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
每次实验进行,他都要忍受巨大的痛苦,这是压缩时间的代价,不止一次的濒死让他连自己都有些放弃自己。
又是什么支撑他的呢?
“老大,这是兄弟们合资给你带的。”
“老大,我们相信你。”
“老大!要好好活着啊!”
是谁……
我有资格吗?
我配吗?
邓寒墨眼前又闪过早上的场景。
“一旦精神烙印没对过他们的技术,你就直接死了!!”
“我知道。”
对面那人气笑了。
“你tm知道个屁!邓寒墨,你以为何霁月真的会让步?能坐上那个只手遮天的技术有是什么好人!?”
“这是最后的办法了。”
“你究竟是因为什么一定要成为purebred!以你现在的位置还要什么!”
“……”
“哈……好好好,我不管你了!活该那些老不死的骂你!”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朝外快步走,风略过衣摆,鼓起一些。
“马上要开战了……”
“什么?”
邓寒墨深吸一口气,将消息全盘托出。
“各大势力将在不久要开战了,依靠贵族现在,是不可能对上的。”
邓寒墨垂着头,看不清神色。
白大褂撩过他的脸侧。
“邓寒墨,……”
“什么?”
邓寒墨仔细辨别他的嘴唇,但连着他的脸都有些模糊。
“你要活下来。”
一句轻喃将邓寒墨的思绪拉回现实。
他怔愣了两秒,才用发懵的脑子搞清自己的现状。
“加码。”
低沉的声音穿透模糊的嘈杂声直直撞进邓寒墨的耳朵。
“唔!”
更激烈的痛觉将他的脑子清醒一瞬,瞟见眼前的工作人员的无措。
痛觉持续了整整十分钟,连着心脏的跳动也越来越慢了。
“key!快联系何先生!他要不行了!”
“真在为您联系,请稍候。”
何霁月看着监控下脸色苍白的男人。
他不再维持着往日温文尔雅的笑,难得的有些冷漠。
“还真能忍。”
何霁月似有若无的嘲讽一句。
“何先生同意将邓先生的转置卸下。”
那些工作人员听闻松了一口气,这样大人物要死在他们手上的后果是什么,他们不敢想。
看着邓寒墨的意识几近昏厥,用自己最快的手速将控制装备卸下,将人的性命拉回来了。
现在只需要静养就好了。
灵翼空看着两指夹着的叶片,对着光眯眼瞧着。
叶片的脉络完整的暴露在阳光下。
“要知道自古以来发财树可活不长啊……”
指尖一松,叶片就随着风飘远了。
“现在怎么样?”
灵翼空转过头看着这些年已经长成大人的吴白。
“都在稳步发展,就连你送过来的两个人也有自己的党羽了。”
灵翼空点点头,随口说着。
“准备一下吧,毕竟初次见面还是要重视一些。”
“好。”
灵翼空离开办公室,在外面溜达一圈。
“哈喽,小帅哥。”
灵翼空看着来人头发呈翠绿色和黑色、桔红色相间,眼睛呈深棕色,是个美艳的女人。
看着有些眼熟。
“你谁?”
女人装似受伤的捂住心口,“悲痛欲绝”的控诉。
“我可是你几年前被你英雄救美的弱女子,你知道我多想见你一面吗!”
“是你当年在暴雨天推荐的,叫许娇荼。”
“她能力怎么样?”
吴白有些沉默。
两人的谈话完全没有避着本人。
“这是什么意思!?我这五年兢兢业业好嘛!”
许娇荼收了那副夸张的表演,有些不满吴白的犹豫。
当年初见吴白时,被这种乖弟弟的模样迷了眼,但相处过后才发现根本就是个呆瓜。
别人都差指着鼻子阴阳怪气了,本人还眨巴着大眼说“知道了”。
真是枉费当年还怜爱了。
“性格暴躁,对异性沾花惹草从不给回复,只适合杀人的任务。”
“……”
“不过她的行动力不错。”
“既然表演欲这么强,不如就让你火一把,怎么样?”
*
“怎么样了?”
“休息下就能恢复。”
灵翼空在心里腹诽。
表面这么关心,心里巴不得让人死吧。
“邓先生身体不太好,就劳烦你来帮忙照顾了,毕竟你与他关系更亲密。”
这是要趁他放松露马脚啊。
“小事,谁让我心地善良呢!”
接下来的一周,灵翼空又处于被软禁的状态了,虽然明面上也没直接挑明。
邓寒墨眼球滚动,似是要挣扎着睁开眼。
邓寒墨一睁开眼就看见一张脸怼着他笑,他愣了一下,慢慢将脑袋扭向一旁。
灵翼空单手将他的头对准了自己。
“我长的又不丑,别人要看我还不给呢!”
灵翼空坐回位子上。
邓寒墨动了动身子,想坐起来。
但虚弱的连基本的动作也提不上劲了。
灵翼空就默默的看着他尝试数次都没成功,邓寒墨也放弃了,望着灵翼空一句话也不说。
“怎么,失忆了?”
邓寒墨张张嘴,嘶哑的声音回复。
“没有。”
他又闭上嘴巴,喉结滚动了一下。
还是一个小机器人端过来水,邓寒墨颤着手想要接过,灵翼空视若无睹。
但好在机器人的灵动性不错,放了根吸管让邓寒墨喝。
“现在情况怎么样?”
喝过水后,邓寒墨才感觉嗓子里的刺痛感才消些下去。
“什么怎么样?你现在身体倍儿棒,壮的能撞死一头的牛。”
邓寒墨知道现在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他也感觉自己有些困倦,又沉沉睡下了。
病房里绵延的呼吸声,让灵翼空也起身打算离开病房了。
走到会议室,他一唤就将何霁月喊出来了。
“你还打算封闭消息吗?”
“……太难缠了。”
“确实难缠,整天拿着个喇叭在门口喊。”
邓寒墨的心腹担心他的身体,一直想要贴身照顾他,但何霁月老是想找个机会将装置安进去。
但奈何人家在公司门口就让人交人,这个事也登上了新闻了,只好放出邓寒墨需要静心休息才稍稍安抚。
现在又在外面开始嚷嚷着要人了。
迫于压力,何霁月不得不同意让人放进来。
“但这个月还是要你帮我看着他,看看他能不能使出pureness,到时候无论怎么样,都要抽取能量。”何霁月感叹一句,“已经耗费太长时间了。”
邓寒墨见到自己的下属,只是嘱咐他们让他办公室的发财树养好了。
灵翼空这次过来拿着那颗熟悉的绿植过来,就是他办公室的那颗。
邓寒墨现在已经可以短时间下床了。
他看了眼桌子上堆积的文件,但也不是什么机密的事,将手里的发财树放在窗口,拾起最上面的一张纸。
“虽然你不听,但过度劳累对你的恢复不好。”
“要等我完全恢复再处理这些文件,我才是劳累过度。”
邓寒墨将灵翼空手里的纸抽出,在上面写了几个字。
灵翼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在他的果篮里挑了个苹果开吃。
“你家属下对你可真好,这篮水果要耗费多大心血啊。”
灵翼空又让小机器人送过来些点心,翘着二郎腿,比病人舒服不知道多少。
他将吃完的果核放在机器人圆滚滚的脑袋上,扭头对着邓寒墨说:“估计你马上就可以跟着我训练了,准备一下吧。”
听见脚步声渐远,邓寒墨虚虚握着右手,闭眼尝试感受,但睁眼没有任何事发生。
他叹了口气,又开始批阅起文件了。
邓寒墨的抗痛能力是数一无二的。
硬是捱过灵翼空的攻击,叫也没叫一下。
pureness的使用是每个purebred与生俱来的天赋,但后天的purebred要使出来就需要些引导了。
灵翼空不知道乔家兄妹是怎么激发pureness,也不想按照其他人的方案。
他没这精力,而邓寒墨也没这时间。
灵翼空也不知道何霁月是怎么想的,明明他也不是purebr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