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就要上小学了，爸爸妈妈应该马上就要回来了。”
“好，再见了，小公主。”
灵翼空看着夏安安扑向父母的怀抱，叽叽喳喳的说了很多稀碎的小事。
眼前一晃，面前的场景是小公主背着书包坐在后驾驶。
粉色书包上面还印着夸张的角色人物。
灵翼空没有跟着他们离开，反而在四周转了一圈。
很真实，车子开远也依旧可以听到那些大爷大妈在闲聊。
这不太现实，要知道梦境不会这么真实，梦是围绕着做梦者的周围转动。
所以这是这个世界的问题所在？
那还真是不太好，大多数人在做梦时是意识不到自己做梦的。
灵翼空拿着地上的小石子在手心上划了一下。
血珠从伤口处渗出。
灵翼空静静看着伤口在缓慢结痂愈合。
灵翼空丢开石子，沾了血的石头碰到地面，黏着灰尘，将原本的鲜红重新覆盖，变回了那个灰扑扑的石头。
灵翼空没有离开，通常来说小学都不会离家太远，但既然是自家独生女的第一天上学，在上班前接送一下还是可以的。
灵翼空估摸着这时候应该已经到半路了。
“灵翼空！”
是夏安安的声音，灵翼空知道她出意外了。
无需他动身，夏安安就将他召唤过去。
入目的便是一辆装着钢筋的卡车以极快的速度靠近，橡胶的轮胎在柏油路上爆发巨大而刺耳的声音。
路上被碾出杂乱慌张的轨迹。
灵翼空冷漠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他清晰看到小女孩的眼中从信任到惊讶的转换。
他可以透过其中看到自己的倒影，以及无作为的态度。
还没来得及质疑，剧烈的撞击将整个小车被推开然后掀起翻转。
玻璃破碎，惊呼声还未喊出就被打断，稀碎的玻璃碎片划过了几人的身体。
私家车的左边被压扁，灵翼空能想象出夏安安的父亲回不了了。
出于惯性，卡车后面被绑着的钢筋滑落，不少掉在地面，但任有些刺进了车内。
女人死死保住自己宝贝女儿的身体。
夏安安感觉自己身体滞空，然后坠落，头部几经碰撞才终于安静下来。
她能感觉有什么东西砸在了她的身上，但她顾不了这么多，她感觉有粘腻湿滑的感觉顺着额角往头顶滑落。
然后就昏睡过去。
灵翼空看着车祸现场平静下来，才朝着他们的方向靠近，他刚刚尝试了一下，现在的自己就像个正常人一样，没有丝毫的不同。
灵翼空没理会四周的声音，径自看向车子的驾驶座。
扁掉的车子让男人嵌进去，男人没了呼吸。
而女人死的要更惨些，有根钢筋从女人的眼眶中穿过，将她的头钉在座椅上。
幸亏夏安安没有睁眼，否则这幕，她一个孩子是承受不了的。
灵翼空调转方向，来到了那辆卡车边上。
驾驶座上一个中年男人因为下意识的急刹，让那些钢筋因为惯性向前冲，导致中年男人快被捅成个筛子。
灵翼空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学校。
学校热闹非凡，门口停了不少车，为了庆祝新生的到来，还在校门挂上两个红气球。
红色气球在空中轻轻摇摆，灵翼空看着逐渐蔓延开来的血液蹙了蹙眉。
再次睁眼，就是在一处墓碑前。
夏安安安安静静的呆坐一旁。
没有因为旁人的到来激起好奇心。
灵翼空又上前几步。
“还好吗？”
夏安安猛地回头，死死盯着灵翼空。
红血丝的眼睛能看出她好几天没睡好觉，眼睛红肿，看来刚刚哭过。
“你还来干什么！你个骗子！！”
灵翼空歪了歪头，耳朵上的耳饰晃了晃。
“我骗你什么了？”
“你不是说……”
灵翼空打断她的质问。
“叫我的名字就会出现在你面前？但我又什么时候说过我就会帮助你的？”
夏安安气得不清，还一直死抓着他的身份，“你作为骑士不应该保护公主吗！”
“你不是好好的吗？作为私人骑士，我只需要负责你就好了。”
一个处世未深的孩子是说不过熟练的灵翼空的，而灵翼空过来也不是和她争辩的。
虽说可能是在做梦，这些事也许只是潜意识里不希望父母离开这里。
但如果真的发生了，那这就不单单安慰两句就可以了。
灵翼空席地坐在一旁，距离夏安安不近不远的位置。
“你后悔吗？”
夏安安抽抽涕涕的没有回答。
“你在后悔什么？你无法阻止这场事故，也没人有人指责你。”
夏安安扭过头不再看他，灵翼空叹口气，这个时候的小孩就是有点子倔的。
“你忘记了吗？你现在是在……啊。”
嘈杂声将灵翼空的声音掩盖，灵翼空又说了遍“做梦”，依旧屏蔽了。
“那不如我给你选择，让你回到那天去阻止他们的死亡。”
灵翼空看着小女孩身体僵硬，笑着说：“小孩，这世上没有王子会拯救你，你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周围的景象慢慢消融，灵翼空看着再次回到客厅的夏安安，思考着她会在第几次循环放弃。
夏安安有一瞬间的失神，然后又极快的反应过来，拉住妈妈的衣角。
“怎么了？”
女人第一时间注意到夏安安的动作。
“妈妈，今天我们能不去学校吗？”
女人愣了一下，然后就是拒绝，似乎是觉得女儿也许抗拒学校，试着安慰。
“学校里都是和你一样大的小朋友，你可以和他们玩过家家游戏哦。”
之后夏安安再次尝试说服，但都无果，就连女人也有些烦躁了。
虽说没什么太大变化，但时间上是推迟了。
而这次的结果也是有些不同的，原本死亡的父亲这次被捅进座椅上死亡。
第三次，小女孩直接不坐车去学校。
这导致了一家人心情不太好，好不容易起个大早打算接送孩子上下学，就那么轻易取消了。
而夏安安则不在乎，她牵着女人的手，而男人则去公司。
这次，她看见卡车从他们身边离开，直到消失不见，她暗暗松下一口气。
但没高兴太久，身后就传来不和谐的吵闹声。
“我不要上学！”
夏安安注意到后面的异况，停下脚步打算回头张望。
但一个健壮的男孩边回头边向她们的方向冲过来。
男孩没有注意，直接和她们撞在一起。
女人还好，只是被撞倒在地，而夏安安的运气可就不好了，她直接被撞飞出去。
“安安！！”
她听见耳边传来轰鸣的鸣笛声，然后就是剧痛，浑身被碾压的剧痛。
意识消散的前一秒就是看见灵翼空站在一边漠视这她的样子。
她再次睁开眼，这次一句话也没说，但在邻近离开时，她则是谎称要上厕所。
她本来是想装发烧的，但这种谎言显然不切实际。
两个大人没有多说什么，而夏安安在厕所里磨磨蹭蹭了半小时才出了门。
夏安安看着车窗外，上个循环的小男孩跑了几步就摔倒在地，而一旁的车子飞驰而过。
夏安安也没遇到那个卡车的身影。
在一个十字路口的红灯时，他们的车子直接冲过去，幸好没有和其它车辆相撞。
“你闯红灯了。”
女人皱皱眉，而男人手忙脚乱的调试。
“失灵了！”
“刹车失灵了！？”
男人握住方向盘试图不撞到前面的车子。
但慢慢的，一丝违和感让车子里瞬间寂静。
“所有的都失灵了。”
他们没有害怕多久，也许是身为父母，不得不担任起大人的责任。
“能把车门里的锁打开吗？”
男人尝试几下，最后告知失灵。
车内没有配备太坚硬的东西。
女人毫不犹豫脱下鞋，拿出手机在玻璃上猛砸。
玻璃被砸得砰砰作响，她感觉自己的手掌被震的发麻。
男人竭力打算控制车子。
但最后就连方向盘也无法控制。
尝试了好几种方式也没能控制下来。
最后直接将钥匙拔下，也丝毫不见停下来的迹象。
夏安安只觉得这一切都很古怪，不像是正常的车子失灵，反而是整个世界故意要让他们死。
“别砸了。”
男人的声音有些虚弱，他不太敢看眼前的景象。
“车速太快，即使跳车也活不了。”
车子一路横冲直撞的行驶，剐蹭了不少车子，已经有人注意到了这反常的行为报警。
比起瞬间死亡，等死的感觉更不好受。
车子爆炸，铁片零件炸开，红色火光将四周的一片隔开。
全家死亡。
夏安安尝试了无数种方法，越到后面，她就越不想是个七岁小孩。
杀人犯，高空坠物，煤气中毒……
各式各样的死亡方式让她精疲力尽。
她早就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循环。
果然，小说里那些主角说出几百次几千次的循环根本就是骗人的，到后面，连顺序都分不清了。
灵翼空主动现身。
夏安安看着他有些愣神，这么多次的循环，见到灵翼空的次数屈指可数。
“还没想起来吗？夏安安。”
“想起什么？”
夏安安揉了揉眉心，浑身透出了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