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么打不开？”
“可能有什么东西倒下来挡住了吧。”
“啧，真烦，老是不好好放好。”
两个穿着女仆装的少女推开门，将东西推至一边。
灵翼空躲在门后，听着她们闲聊。
“快找东西吧，这次的宴会的大人可不是我们能冒犯的。”
“真是……每天都胆战心惊的，搞不好哪天就死了。”
“嘘！别让他们听见了！”
另一个女仆明显不太服气，但也不敢再说些放肆的话，鼻子放出闷响，专心提着油灯往深处走。
灵翼空等了一会，没听见响声，尝试离开这里，油灯极有可能会把他的影子照出来。
灵翼空慢慢往外挪，苍白的手指扒住门边，还差一点就要离开。
灵翼空顿时感觉有股强烈的视线盯住他。
他一抬头，穿着女仆的少女正扒在门与墙壁上，承出三角，灵翼空望着头顶正低头看着他的鬼。
少女整体的皮肤在幽蓝的油灯下呈现诡异的肤色。
“嘻嘻嘻嘻……人类的味道……”
她说着，嘴中流出涎液，灵翼空感觉自己脸侧有东西滴落下来，灵翼空的的脸色瞬间沉下来。
他快速往外躲开攻击，指甲摩擦墙壁的声音以及碎石簌簌掉地的声音让他心下一沉。
灵翼空现在的实力完全符合一个正常人的水平，现在的他没有能力对付这些非人的东西。
他得找到梦主人。
迎面伸来尖锐的指甲，灵翼空将脑袋往后一仰，锁骨处被破了些皮。
他看见对面的女仆正舔食着指甲，像是什么美味。
背后传来一阵不满。
“喂，别搞得太大声，否则这个人类就捞不着我们了。”
面前的女仆瞪了一眼：“究竟是谁弄出噪音啊。”
灵翼空没功夫听她们废话，侧身往一边跑，这里离门口不远，既然她们不想让别人发现，自然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追他。
“他要跑了！”
衣料在风中拍打的声音很快传来。
灵翼空低头，一些黑发从旁边飘落。
“别伤了他的脸啊！这个人类还挺好看的呢！”
稍远的女仆跺跺脚。
太近了，即使只有一步，也很可能拖回去。
“你们也怕被别的鬼发现吧？如果我喊出声，他们会不会发现你们私吞呢？”
灵翼空转过身和她们对峙。
两个女仆对视一眼，然后偏过头重新和灵翼空对视。
“你倒是提醒我们了。”
“本来想多玩玩的。”
灵翼空一听就知道她们没有放过自己的打算。
但时间也够了。
灵翼空拿出背在身后的火折子，没了盖子的火折子在空中旋转，点燃，掉进一片的杂物中。
火势渐大。
两个女仆根本来不及阻止，灵翼空转身离开，这次，她们没有再阻拦他，而是阻止火势进一步扩大。
但仓库的火光还是让外面注意到。
一声高过一声的“起火”，让整个城堡都有些躁乱。
鬼会怕火吗？
但无论如何，他们也要在这里居住的，里面的物资也是无法抛却的。
灵翼空没有回到自己挑选的住所。
毕竟现在的城堡，算得上是鬼的聚会了。
好在他们不会穿墙，但没有影子这件事很麻烦，有好几次拐角时差点碰上。
他现在的灵敏度和辨识度已经回到正常人的状态，部分鬼走路是没有声响的，主要是女仆这些下人。
估计是这里的主人不允许的。
灵翼空又拐过一个弯，来到了一处长廊，这里是靠近武器库最近的路线。
一侧墙壁上挂着油画，上面的人没有了脸，脸上空白一片，是真没有涂颜料的空白。
一边则是彩色的玻璃镶嵌在墙壁上。
灵翼空没有往两边投去一眼，无论是左侧越来越多的视线感，还是右侧距离越来越长的黑暗。
他感觉自己又走过了透过月光的玻璃。
城堡如此大，但这里的火光却很微弱。
这里的长廊没有点烛，灵翼空踏进无法穿透月光的墙壁，走了有迟迟数十秒也没有光透下来。
灵翼空停下脚步，他能感觉自己周围有什么东西在跟着自己。
他往右边一看。
右边的玻璃全然不见，转而代替的是那些油画的脸，他们的脸是僵硬的微笑，像是披了人皮的玩偶，只会这一个表情。
虽然视线感很强，但灵翼空从眼睛看不出他们是不是在看自己，他们的眼睛没有高光，像是无法对焦。
像是看着灵翼空，但也像是看着画外的动作而已。
他们的表情很单一，除了面目特征不同，他们脸的方向、嘴角的弧度都是一样的。
一开始灵翼空在这座城堡搜查时就有来过这个走廊，他清楚记得那些画都是正常的，也不是所有人都是正对着画外的。
那这些是什么东西就不言而喻了。
那些纯黑色的眼球瞬间对准了灵翼空。
灵翼空本能的浮起一层鸡皮疙瘩。
不是灵翼空有多怕，只是刻在本能里的对于敌人的忌惮。
灵翼空沉默的和他们对视，似乎还嫌不够，他还往两边踱步。
那些眼睛就这么跟着他的动作跟随。
视线的恶意越发明显。
灵翼空叹气，转过身看向本来的目的地。
这个长廊有些过于长了。
他可不能再在这里停留太久。
鬼会收集对付自己的武器吗？
他不知道，但有武器总比没有要好。
灵翼空深吸一口气，压低身体，迈开步子，死死盯着面前。
前脚一蹬，灵翼空整个身体就飞奔出去。
那些东西的视线落进他的后背。
他没有回头看，但也知道这些东西不会轻易放自己离开，否则这些阴招就不会对自己使用了。
整条走廊从墙壁冒出黑黢黢的人影，但两边都没有发生变化。
那冒出的是什么？
灵翼空看清有个黑影身体突然矮了一截，他像是粘贴在墙壁的贴纸，越来越多的人影贴近地面。
走廊原本就不太明亮，这下更是漆黑。
灵翼空必须集中精力才能分辨落脚地的不同。
墙壁上的眼睛还是死死盯着灵翼空，灵翼空感觉自己的头发被扯住，头皮有些刺痛。
灵翼空并没有看到有东西抓住他，就连那些黑影也没碰到他的衣角。
灵翼空脑中一闪而过，忍着疼痛回头。
果不其然，有个黑手正抓住他的影子。
“啧。”
灵翼空看着周围不断靠近的黑影，尝试利用影子将他挥开。
过程不太顺利，灵翼空不太适应这种轻飘飘的打斗方式，远不如他们如鱼得水。
灵翼空有些后悔没多拿几个火折子，说不准烧了他们的画框就能解开。
不过好在影子还能对他们的攻击是有效的。
灵翼空脱离桎梏，察觉这些黑影只受自己的影子吸引。
既然如此，灵翼空也没法全然不顾的往前跑了。
灵翼空靠近一个相框，试图将其拿掉。
但它牢固到就像是黏在墙壁上的一样。
没办法的灵翼空只好放弃。
“你们究竟是什么？”
灵翼空特别注意那些脸。
显然那些东西能听懂他的话，僵硬的嘴角倒显得有些真心了。
比起不想对话，灵翼空更偏向他们不能说话。
是表情在被画上的时候定格了吗？
倒退的灵翼空速度明显减慢，他无法提前预知身后有哪些人影在埋伏他。
不过好在灵翼空的学习能力很强，他已经完全适应了利用影子打人的方式。
但有一件事他始终想不清楚。
这里没有光，那他的影子是从哪里来的？
像是察觉到灵翼空所想，他的影子有一瞬间的停滞。
灵翼空不傻，当然没错过这一变化。
如果真是这样，就要比自己想的要麻烦了。
自己的影子是伪装的，痛感会传给自己，而他对黑影造成伤害到反馈却无法传递给自己。
灵翼空用力往一旁的墙上一蹦，手指攀到相框。
油画上有很粘腻的感觉，他没有估计太多，将身子往上撑，最后灵翼空扒到相框顶，一直脚踩到最底下的边框以做支撑。
垂直的攀附让灵翼空一个普通人渐渐吃力。
但好在自己的“影子”也脱离了攻击范围，吸引着下面的黑影过来。
灵翼空不知道这个影子究竟是什么，但看起来好像还能察觉自己的思想。
他刚刚可是一句话也没说，但念头一出来就反应过来。
但这个影子好像一直没有作妖，灵翼空也就不管他了。
看着聚集的差不多了，他一脚踹在了相框人的脸。
但看起来没有痕迹，还是洁白一片，没有绘画的痕迹。
灵翼空往对面一看，那张笑脸上赫然出现自己的脚印，原本就僵硬的笑脸更显得凶神恶煞。
他毫不怀疑对方记恨上他了。
但他也没办法。
他这么做除了躲开他们的攻击，还有的就是看看能不能摆脱自己的“影子”。
毕竟空中可没有地面或者墙壁这种可供二维生物活动的地方。
但他显然低估了他的执着，他的速度极快，也非常识相的躲开了那些黑影的抓捕。
等灵翼空再次落在地面，那个影子也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脚底。
灵翼空没再管他，这里浪费的时间太多了。
接下来的一路都很顺利，那些笑脸也只能死死瞪着他离开这里。
灵翼空关上门，才松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