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翼空下楼，正巧碰见了在客厅徘徊的鬼婆。
它还是装成一副慈祥的老太太模样，妄图降低他的警惕心。
“你饿了吗？”
灵翼空拒绝了。
他悄悄从窗帘的缝隙中往外看，试图看看裂口女现在是否还在。
灵翼空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难看，窗帘的缝隙中赫然就是一只眼睛在盯着他。
灵翼空不想知道对方是如何将自己塞进这么小的缝隙里的。
他试图装作没看到的样子忽视它。
“我输了。”
女孩的声音幽幽传来，灵翼空明显感受到来自鬼婆的注视。
灵翼空想起鬼婆在见到他时对家里儿童房间的解释。
灵翼空迄今为止在这个房子见到了两个女孩，一个在“缝隙”里，一个在“浴缸”里。
但灵翼空宾补认为鬼婆会有什么孙女。
就连它是否是这里的原住民还尚有存疑。
灵翼空眨眼，自己躺在了床上，看到脑袋边直挺挺的站着一个人，灵翼空下意识想要攻击。
但在触碰前他死死压下来了。
面前的小孩看不出它的性别，太模糊了。
灵翼空感觉到身下的柔软，以及一种不协调感。
他坐起身，注意到了双脚下抵着的一个枕头。
他回头看了眼，在他脑袋的位置却空无一物。
灵翼空看着小孩慢慢消失，期间它没说一句话，连表情也没变，刚刚似乎只是它的恶作剧，不痛不痒。
灵翼空没管那个放反的枕头，而是打量了下四周。
是个卧室，和那个儿童房不同，这次是个成年人的卧室。
灵翼空再次感受到了注视感。
他撑着身子，从床边探出头。
床头柜与床之间的缝隙有个女孩。
它此刻侧着身子，用眼角看着它。
这样的姿势怎么看怎么别扭，他不是很想知道它为什么只能在缝隙里呆着。
“这是哪？”
“是另一个时空哦，这是你抓到我的结果。”
灵翼空看着它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没说自己接下来要干什么，还和不和他玩捉迷藏。
他能感觉到注视感消失了。
灵翼空下床，拉开卧室门，房子不是刚刚那种挤在一起的双层房子。
而是一个切切实实的属于现代的高楼。
但这个房子也没多大，属于一个普通人的。
灵翼空不想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这里比起刚刚有了人气。
从窗户往下看，已经能看见恢复正常的世界了。
趁着现在是深夜
他得快点离开这里，他有注意到，这里的一切都不是很脏，也没有落了灰尘，看来有人经常打扫。
灵翼空企图离开，但门外垂着头的小女孩却贴着门。
“你有妹妹吗？”
熟悉的氛围，熟悉的角色代表，熟悉的疑问，都在说明这一切都还存在。
灵翼空不想多出这么个看起来不好惹的妹妹。
“我不需要，我乐意孤独一生。”
“哥哥，你要做一个“尽职尽责”的好哥哥哦。”
灵翼空：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你们这些东西都不听别人说什么吗？”
灵翼空在这里可不是过家家，对这种当哥哥妹妹这些事不感兴趣。
但女孩就像是认定了他一样，寸步不离的跟着他。
“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刚刚和哥哥说话的那个是谁啊？”
是个麻烦的。
灵翼空在心里这么对它评价着。
“是给你送哥哥的“好东西”。”
“妹妹”的怨气消散了，最后满意的接受了他的回答。
灵翼空问它问题，它知无不言，要比躲在浴缸里的女孩要知道不少信息。
既然如此，那他找到梦主人的几率就变大了。
这个房子没有别人，依照“妹妹”的说法这些住户当了它的哥哥后，就因为不称职，以各种理由除掉了。
灵翼空没有亲生妹妹，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养小孩大概和养小猫小狗差不多。
唯一的不同就是会和你提要求。
“哥哥，我要听睡前故事。”
灵翼空刚想在家里找找有什么可以联络的电子产品就被它打断。
既然是睡前故事，那听什么也可以吧？
“今天我们讲“孔融让梨”的故事。”
小女孩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睁着眼看着灵翼空。
灵翼空没打开床头灯。
“所以你明白了什么？”
“杀了所有人就能拿到所有的梨？”
“……”
灵翼空无语的看着它。
“不过要是哥哥，我会分你一个的。”
灵翼空起身离开椅子。
“故事讲完了，要好好睡觉，晚睡的小孩长不高。”
他不知道这个小孩会不会听他的话，但自己得尽快联系到梦主人，这个梦境太怪异，保不准这个房子会出现越来越多的脏东西。
灵翼空在柜子最上层找到了平板。
模样稍显老旧，屏幕上有不少划痕。
看起来是其他的住户为了防止被发现才藏进这里的。
真是把它当成小孩了。
灵翼空划开，意外的没有锁。
里面抛却系统自带软件，东西很少。
这里还没断电，看来上个住户死得不算久。
他点开里面的聊天软件。
里面有不少联系人。
他转了一圈，发现都是找道士的，还有一个中介的联系方式。
“上面的联系方式已经距离现在有好几个月了，但他发现有些道士的聊天时间是昨天才加上的。”
这个平板经历了好几代啊。
灵翼空不相信这上面的道士，如果有用，自己就不会在这了。
灵翼空花了些时间了解现在的情况。
“哥哥，还不睡觉吗？”
灵翼空将平板反手盖住。
他看着“妹妹”揉着眼角看着自己。
“哥哥要工作，妹妹怎么不睡觉？”
距离刚刚也不过几个小时，这么快就坐不住了？
灵翼空不动声色的看着刚刚被推开的卧室门。
他要是没记错的话，他是把门反锁了吧？
“我想和哥哥一起睡。”
“妹妹”拉长音，灵翼空猜测对方应该是在向他“撒娇”。
“可以啊。”
灵翼空将平板暗灭，塞进了枕头下。
“去吧你的被子抱过来吧？”
他可不想和一只鬼睡一床被子里。
小女孩噔噔噔跑回自己的卧室，再噔噔噔跑回来。
灵翼空静静看着它忙活，没有出手的意思。
“哥哥，帮帮我。”
灵翼空动了，真的帮它铺平了被子。
既然外人在旁边，那他自己就不好做自己的事了。
两人闭眼假寐，谁也没拆穿谁。
直到天色大亮，灵翼空睁眼看着旁边还在闭眼的“妹妹”。
怪谈和普通的厉鬼还是有些不同的，怪谈不受时间、天气的制约，他们只要呆在自己应该在的地点，说出自己的台词就能存活在阳光下。
“妹妹，哥哥先去做早餐，你先睡。”
它没有反应，灵翼空本来也不打算征求它的意见，只是说明了自己做的事都是为了“妹妹”就好。
过家家而已，谁都会装。
他起身，将脚下的枕头放回原处，而被自己枕在脑袋下的平板则被自己拿走。
灵翼空来到厨房环视一圈。
厨具都很齐全，做些家菜都是可以的。
他拉开冰箱，里面没有他预料的血肉模糊，里面的菜还很新鲜。
他拿出鸡蛋，拿几片面包，做了个轻松的三明治。
他没有去卧室叫自己的“妹妹”，他吃不准它有没有起床气这种东西。
也许今天它就想装成一个有起床气的“妹妹”呢？
灵翼空没有做自己的一份，毕竟也是已死之人的东西，自己没心思吃下去。
“妹妹”来到餐桌前，抱着三明治啃起来。
他能看出这个“妹妹”是在逼迫自己吃下去。
已经死亡的东西，自身的细胞已经死亡，那那些器官的作用也没法发出自己的作用了。
也就是说，它没办法消化这个东西。
不同的怪谈也不都是靠吃人活着的，大多都是单纯的靠本能杀人就不管了。
看起来它就属于后者。
灵翼空将房子里所有能拉开的窗帘拉开，就连窗户也露出缝隙。
这个房子无论是采光还是朝向都是不错的，现在屋子里亮堂堂的，连餐桌前的古怪都有些压制住了。
灵翼空打算今天出门。
在他将碟子放进了洗碗机里，他将洗好的手甩了甩。
“你要和哥哥出去玩吗？”
“好啊！”
“妹妹”的神情有些激动。
想必是前几任“哥哥”都不太希望带它出去吧。
但结果其实都是一样的，你不让它出去，它就不会跟着吗？
不如将她放眼皮子底下安心一点。
“我要穿小裙子！”
灵翼空答应，但心里想的却是：这个小孩难不成真的可以让普通人看见它？
想想又觉得正常，说不准它们可以选择自己能否让别人看见呢？
灵翼空带着它来到它自己的衣帽间。
一股酸臭味涌来，灵翼空下意识闭气。
里面有不少过于华丽的裙子，还有不少并不适合孩子穿的高跟鞋。
但小孩子总是希望自己变得更好看的，这些高跟鞋无一例外都和它的脚非常适配。
除此之外，四周还堆积了不少杂物，什么的都有，首饰、机械模型、甚至是小猫尸体。
他没打算深究。
灵翼空看着它青紫的脸，打算在它自己换衣服的时候找找有没有化妆品可以掩盖它不是人的事实。
他没等这个机会，灵翼空眼睁睁看着它在自己原有的衣服上又套了一件公主裙。
这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
灵翼空没管，而是来到梳妆台前，上面有不少化妆品，这本应该不存在儿童房里，但看着上面全套的化妆品，灵翼空大致明白了。
他陷入了误区，以为这里的主卧都是男装就以为它就只有“哥哥”，它从没说过要让他“当它的哥哥”。
看来这上面的化妆品就是这个小孩的“战利品”了。
他就说衣帽间有不少风格截然不同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