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出来,全场气氛凝固。
有人没忍住道:“这语气就跟,是我们把苏灵藏起来的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兴师问罪呢。”这时候,齐矜眸光一动,站了出来:“霁寒哥,人我已经让人去找了,你不要着急,你可以先回房间等我们的消息,找到了肯定第一时间通知你。”江霁寒抬眼看向了先说话的那个人。他的眸子幽黑,看来的目光如同蛇一样,透着令人胆寒的森冷。那个人被看得顿时呼吸一紧,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等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一个眼神就吓成这样,他的脸色顿时变得异常难看。片刻,江霁寒忽地笑了,他看着对方,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能在现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下,传到每个人的耳里:“对啊,会是你们吗?”在场的人,脸色都和刚刚的人一样都变了。——“江少!您这话就不好听了!我们一直都在这里待着,怎么可能会有那个时间去对苏小姐做什么?”——“对啊,对啊,而且我们和苏小姐无冤无仇的,我们做那些事干嘛呀?”——“江少,你可不能这样冤枉我们!我们对付苏小姐,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没好处么?”江霁寒两只手交缠在一起,声音凉凉地打断他们,“比如,要挟江家?”——“不是,要挟江家?我们会这么蠢吗?”——“要挟你们?这可是得罪你们啊!我们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折了夫人又赔兵的买卖?”他们觉得格外荒唐。不敢相信江霁寒竟然会说出这么话来。齐矜则蹙紧了眉头,仔细地打量着江霁寒,她也不会相信,江霁寒这样的人会做出这种毫无根据的猜测,他在做什么?忽然,她骤然看向了江霁寒那个,自从江霁寒发生车祸后,近乎如同影子一样跟在江霁寒身后的保镖。只见那保镖的眼睛就跟扫视着。像是在找什么人。——难道他们知道贺丘的存在?江霁寒知道事情的经过?可是,贺丘不是说人还在海底吗?齐矜心中一凛,而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感受到一道目光,她猛地抬头,就对上江霁寒探究的目光。齐矜莫名地屏住了呼吸。“齐小姐!”一声呼唤把她的神绪给拉了回来。她恍惚地扭头看去,只见是刚刚先出声抱怨江霁寒的人,他满脸不忿地说:“齐小姐,你一定要把人找出来啊!帮我们澄清!”“对啊齐小姐!不然我这气不过!”“齐小姐,人可是在你船上不见的,你肯定要负责任的!”齐矜倏地意识到了什么,看向那个突然扭转矛头的人,那个人……是那恒?齐矜看过来的时候,那恒表情一僵,但他一直强稳住。他背过手,连忙摁灭手机屏幕。上面转瞬即逝的画面,是来自半个小时前的一条短信——【煽风点火,转移矛头。】这措辞,分明是江霁寒的口吻。齐矜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不要露出丝毫破绽。她听出来了,这一遭是冲她和贺丘来的。一边在警告她。 一边在提醒她,让她把贺丘交出来。人肯定已经不在海底了。齐矜咬牙。人可以死在海里,她能说是她自己不小心掉进去的,也能随便找个替罪羊,那敏、苏悦都是很好的选择。但是,不能真的一直不出现,让人在她的游轮上,莫名其妙的、无缘无故地“失踪”。……在宴厅氛围越发古怪的同时。在距离宴厅几个拐角外,餐厅外的甲板上,那敏此刻正陷于对死亡的恐惧中——她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在了游轮栏杆上,她奋力挣扎不开,腿用力地蹬着,却不过是白费力气,脖颈同样被一团她完全摸不着碰不到的黑气死死地缠住,她想要扒开,可尖细的指甲径直穿过黑气,划到她的脖颈,用力到抓出了许多条血痕。呼吸到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救、”“救命——”那敏艰难地张着唇,吐出的声音细微到近乎听不见。而她的面前,贺丘双手插着裤兜,眉眼扬着,显而易见的心情愉悦,他听见了那敏的求救声,“嗤”地一声笑了。贺丘弯下腰,直视着那敏因为恐惧而瞪大的瞳孔,唇角扬着。“小老鼠,你要怪,就怪苏灵吧。”“要不是因为你,苏灵也不会还活着,我也不会盯上你。”“可不要怪我。”最后的一个尾音,很轻,随后,贺丘笑着把手伸出来,往上一抬,再回落。那敏瞳孔瞪得愈发大了。她感觉到那股压在自己身上的力越来越大,然后自己的身体就像当初她躲在厕所隔间里,看到贺丘对付苏灵的那样,被轻松地抛出海面——海浪的腥味已经涌上鼻息。那敏情不自禁地要发出尖叫,可是嘴巴被一团黑雾涌进,她发不出声来,泪水溢满整张脸。她就要这样……死了吗?身体轻盈地向下坠落。那敏绝望地闭上眼睛。贺丘站在甲板上,脸上的笑容咧得很开,眼底漫着最纯粹的恶意。当此时,一个身形倏然冲了过来,当机立决地把身子探出去,抓住了那敏的手!那敏惊愕地睁眼,“……苏灵?”苏灵咬紧下唇,用力到手臂青筋迸出,那敏身上的黑雾跟受到了刺激一样,疯狂地顺着那敏的手臂一直攀升到苏灵的手上。然后是鼻子,耳朵,眼睛。试图钻入苏灵的每一个五官。贺丘震惊的神情一闪而过,见到这一幕,笑了出来:“苏灵,你总算出现了。”“我还以为,你就一直躲在那个房间里,不敢出来见我了。”他勾着唇,嘲讽。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看着苏灵救那敏。救才好啊。这样才能,以一带一,全部都给我——掉下去!然而,下一秒,他就看到苏灵把眼睛一闭,那些阴气只能徘徊在眼皮外,寻找缝隙。贺丘却瞪大眼,猜到接下来苏灵要做什么,不可置信:“苏灵!你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