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买那个佛珠，是一时兴起，觉得挺好看的……”
张舟话才说到这里。
杨周已经不耐烦地用力地踢了一脚茶几脚，用力到上面的瓶瓶罐罐都在震动，“说真话，你要是再和我的玩什么把戏，我这一脚，直接踹你脸上了。”
杨周冷着一张脸，显然已经因为在这里耗费了太多时间而感到不爽。
张舟看向杨周，倏地想到把自己砸晕的两个拳头都是来自于她，心脏猛地一颤，话锋跟着一转，“一开始我只是想去凑个热闹的，毕竟那种拍卖会，我能进去都是废了我老大劲儿，最多就能捡个漏……”
“结果，就在前一天晚上，我差点撞到了一个人，那个人、那个人神神叨叨的，说什么，让我拍下一串佛珠，能够给我带来好运。”
姜师一眯眼：“所以你信了？”
张舟：“怎么可能！我像是那种蠢货么？”
姜师撇过头，发出一声冷笑。
张舟刚刚动作剧烈了一下，脸颊和眼睛都抽疼，他倒抽一口气后，继续说：“但是我转念一想，第二天要拍卖的东西都是保密的，他怎么知道第二天会有佛珠？第二天，还真的出了一串佛珠！”
说到这件事，张舟的眼睛就倏地一亮：“当时出来的时候，那串佛珠起拍价是五十万，在场的人都觉得很贵，不愿意拍，偶尔有些叫价的也都是小额小额地加，我寻思着，说不准那个人说的还是真的呢？于是我把它给拍下了。”
所有人听了之后，陷入了沉思。
苏灵问道：“你还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样吗？”
张舟：“其实我也没有看清楚，他把自己包得特别的严实，再加上那时候是在晚上，所以我还就只能勉勉强强地看到他的眼睛。”
苏灵抿了抿唇。
张舟说完后，呼出一口气，“你们问的我都说完了，现在可以把我放了吧？”
经过这么一遭下来，张舟的酒气都散得差不多了，他挣扎了两下，“喂，你们还想知道什么？快点把我放了！”
“我们这里还有一个请求。”杨周缓缓地给自己换了一条腿翘着，慢条斯理说道：“不知道有没有幸，能够亲眼见到你买下的那一串佛珠呢？”
张舟毫不犹豫：“做梦——”
“嘭！”
张舟的声音都还没有彻底地出来，就听到一声巨响。
包厢内一片寂静。
苏灵眨了眨眼睛，看着砸在茶几上的脚，再缓缓地抬眼看向杨周，“哇。”
姜师连忙一扯苏灵的手臂：“别学！”
禅定目光定定地看了一会儿那个茶几，看不到丝毫裂痕后才在心里松了口气，旋即看向杨周，不赞同地微微皱眉，委婉地提醒了一句：“单位已经很久没有收到拨款了。”
杨周啧了一声。
张舟看看杨周收回去的腿，再抬头看向杨周那张脸。
杨周对着张舟，扬眉：“所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张先生？”
张舟：“……”
杨周又缓缓地补充了一句：“你知道的，我的问题，只允许有一个答案。”
张舟：“……”他脸色铁青，“不在南城。”
杨周站起来，居高临下：“没关系，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一话落下，完成了今天一行人的目的。
为了防止中途张舟跑路，杨周和禅定决定跟着人一起去了酒店，姜师和苏灵也跟着一并去了，就连叶雅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跟在后面。
酒店的前台心惊胆战地看着被杨周和禅定挤在中间，脸上狼狈不已的张舟，脑海里划过许多法制频道里出现的内容，还不等她理出个所以然来的时候——
“你好。”
一只白皙的手压在了她的手背上，阻止了她拨打110的动作。
前台愣怔地抬起头一看，倏而一惊，她张了张嘴，“苏苏苏苏苏苏灵？”
苏灵不知道为什么前台看到她会是这一副表现，但她反应过来后，对着前台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又说了一遍：“你好。”
前台：“你你你你好，你、你还怪、怪有礼貌的哈。”
苏灵伸出手指，指了指那已经站在电梯门口等着她的几个人，“你不用担心，我们不是什么不法分子，我们只是在送张先生回酒店，他喝醉了。”
前台眼睛里已经冒星星了。
苏灵板着一张笑脸，认真地跟她强调说不是“不法分子”的时候，好可爱！
但职业道德还是把前台的神绪给拉了回来，“可是，那位先生他脸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呢？总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出现的吧？”
霎时间，前台想起了之前被压下去的关于苏灵的丑闻，似乎和那个自杀身亡的姚情是一伙的，和娱乐圈一些见不得光的潜规则有染什么的……
顿时，前台看着苏灵的眼神里多了丝警惕。
苏灵又一次压住了前台蠢蠢欲动的手指，看了看往这边看来的人，又回头看看前台，深吸一口气，昧着良心：“他喝醉了，自己摔的。”
前台：？你觉得我会信吗？
姜师扬声：“苏灵！怎么还不过来？”
苏灵闻言，觉得前台应该已经相信了，和前台匆匆点了点头，便连忙往姜师那边跑过去，“来了。”
其他人已经上去了，姜师留下来等苏灵：“你在那边和前台说什么呢？”
苏灵解释：“我看到她好像准备报警。”
姜师：“……抓我们？”
苏灵点点头：“嗯。”
姜师想了想进来的那个架势，想到禅定那张死人脸和杨周那周身嚣张跋扈的气势，沉默了一会儿：“那是……该抓。”
说话间，电梯刚刚好到。
“叮”
的一声。
电梯门打开，内外的人全部映入彼此的眼帘之中。
苏灵瞳孔微微放大。
里面的人也难得显露了愕色，却是被面具完全地遮掩了下去。
“苏灵？真是好巧啊。”
齐矜一边笑着说，一边将江霁寒推出了电梯。
落后在两人身后的常平默默地对苏灵挤眉弄眼：苏小姐！别误会啊！
苏灵没看到，她的眸子始终落在江霁寒的身上，垂在身侧的手掌微微攥紧，心里头那股变得熟悉的感觉再涌了上来。
姜师眉头挑得很高。
他的目光再江霁寒和齐矜身上来回扫量。
阴阳怪气了一句：“可不是巧么，在酒店都能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