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苏灵等人匆匆赶到现场的时候，人的身上已经铺上了一层白布，不少路人都在外面拍着照片和视频，无论警察怎么赶都赶不走。
而作为齐夫人最后联系人的江母被叫去了警局。
江母全程都在发抖。
江父、江霁寒和苏灵都跟着江母一块去警局。
警察：“你在最后一通电话里，和她说了什么？”
江母还有些恍惚，闻言只下意识地说：“我、我让她过来和我一起住……”
“一起住？”
“对，我想的是……他们家里没有人了，她身体又不好，我就想着，把她接过来，好照顾一些……”
“你们关系很好？”
“我们曾经是经常往来的邻居……”
里面审讯室的声音他们听不到。
江霁寒戴着面具，还坐在轮椅上，手紧紧地攥着苏灵的手，苏灵察觉到江霁寒的手指在不自觉地发着颤，苏灵看过去，看到江霁寒的眼睛闭着。
“江霁寒。”
她轻轻地唤了一声。
江霁寒缓缓地掀开了眼皮，哑着嗓问：“怎么了？”
“你……”苏灵努力地想了想，但都没有想到一个合适的词汇，只好反手握紧江霁寒的手，“你不要难过。”
江霁寒微微一怔，看向苏灵。
他情绪一向掩藏得很好，尤其是在他带上面具之后，但是只有苏灵，每一次都能够准确地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
江霁寒定定地看着苏灵。
苏灵被他瞧着有些不自在起来，想要把手抽回来，但是江霁寒的手劲又突然间大了许多，苏灵看都不用看，就知道自己的手腕应该是红了有一圈，苏灵没想挣开了，只是睫毛快速地扇动了几下。
“怎么了？我、我脸上，有沾了什么东西吗？”
江霁寒忽然笑了下，“没有。就是觉得你可能像是个……”
江霁寒沉吟了一会儿。
苏灵好奇地问：“像是个什么？”
江霁寒道：“像是我的天气预报器。”
苏灵眨了下眼，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就见出去打电话的江父走了回来，神情难看，他揉了揉眉头，道：“你妈待会儿就会被放出来，我也和上面的人沟通了一下，这件事……应该是会被认定为自杀。”
江霁寒反问：“那是自杀吗？”
江父沉默了半晌。
他坐在了椅子上，“确实是自杀，监控我也看了，她一个人走出了房间，然后走向顶楼，再从顶楼上一跃而下。”
“全程，只有她一个人。”
江霁寒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想法。
半晌，他轻叹一声：“那就再办一场……葬礼吧。”
从此，齐家就真的没人了。
这一场婚礼由江家主办。
在圈子里可以说是一件大事，但邀请的人不多，只有寥寥几家曾经和齐家走得比较近的世家。
那一天，天气很阴沉。
雾蒙蒙的一片云笼罩在天空，乌云密布，是个要下大雨的预兆。
整整一天，都是这种天气。
来往的人都穿着一身黑色系的服装，衬得天色愈加沉闷，几乎要让人喘不过气来。
蒋家是最后来的。
蒋华带着陈念晗悼念过后，走到江霁寒的旁边，垂着眼，面无表情道：“这下你准备怎么办？”
江霁寒手指一顿，“什么怎么办？”
蒋华淡淡道：“现在齐家是真的什么人都没有了，但是他们家的资产，可是还没有着落，有许多人都在盯着呢。”
江霁寒目光沉沉。
“那些资产，有我在，绝对不会让它们到别人的手上。”
蒋华嗤笑：“要是那些齐家所谓的亲戚上门来，你想怎么办？”
“你觉得呢？”
江霁寒抬起眼看向蒋华。
蒋华怔愣了一下，手下意识地放进裤兜里，突然又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不适合抽烟，只好又把手拿出来，惆怅道：“以前我怎么也想不到，齐家最后会到这个地步，一家人一个没留。”
末了，他挺直腰板，抬起手拍了拍江霁寒的肩膀，说：“你专心去做你的事，那些亲戚，我来处理，绝对不会让他们试图扰了……”
他的目光慢慢地放远。
“他们的清静。”
一切尘埃落地后，已经是一周后。
江母的心情也慢慢地调整过来了，可以说，齐夫人的葬礼几乎是由江母亲手操办，事无巨细。
江母叹着气感慨：“世事无常。”
苏灵看着，默默地伸出手来，覆在了江母的手背上，无声地抚慰，江母连忙一抹脸，“我没事了，这都过去了，以后我们……就，过好我们的生活。”
苏灵认真地点了点头。
点完头后，车缓缓地停了下来。
今天江母特意带着苏灵出来试婚纱，因为当时让苏灵看婚纱，到最后也没有选定，于是江母就随意地点了里面最经典的几套，让人先准备着，带苏灵过去试一试。
选定了再令人就着苏灵的尺寸进行修改，必要的时候可以再改些设计。
司机下车开门。
江母拉着苏灵走进了婚纱店，里面的员工立刻跑出来迎接：“江夫人！您终于来了！”
然后一眼便看到了苏灵。
员工也是饱受网络的浸染，自然一眼就认出了苏灵的模样，心下一喜，面上不动声色：“苏小姐来试婚纱的对吧？我们这边已经为你备好来了，您只需要一件件地试过去就好，如果都不喜欢，我们店里还有一些别的款式，您可以再看看。”
说着，她领着两人走进去。
果不其然，就看见一排华丽的、精致奢华的婚纱，旁边还有一排与婚纱相配的男士婚服。
苏灵只是扫了一眼那些西装，就下意识地在脑海里幻想了一遍江霁寒穿上这些西服的模样。
江霁寒的身材比例那么优秀，长得又那么好看，穿上去一定好看。
“灵儿？灵儿？”
苏灵骤然回过神来，茫茫然地看向了江母：“嗯？”
江母好奇地问：“我本来想问你想先试哪一套，但是你的脸好红，是想到了什么吗？”
江母这么一说，苏灵突然间感觉自己所想的内容真是格外的让人羞赧。
脸“轰”的一下，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