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西娅和赫敏送走丽塔·斯基特,补好窗户,离开尖叫棚屋的时候,已是十点半了,早就过了宵禁时间。
克鲁克山甩着尾巴跳上打人柳的节疤,她俩没精打采地钻出洞口,却见不远处立着一个高大的黑影,都被吓了一跳。艾莉西娅本能地举起魔杖,“统统——”“是我!”那人气急败坏地喊,“你石化我有瘾吗?”是德拉科的声音。艾莉西娅和赫敏对视一眼,快步离开打人柳枝条能触及的区域。克鲁克山灵活地躲开枝条,跳入赫敏怀中。万千枝条一齐抽动,搅起漫天轻舞的雪花。借着雪光,艾莉西娅看清了德拉科羞恼的神情,以及脸侧一道刺眼的红痕。“你怎么在这?”艾莉西娅问。德拉科却不回答,转身就走。艾莉西娅给自已和赫敏施过幻身咒,便跟着他一起往城堡去。德拉科两腿甩得飞快,临到门厅,才猛地站定。“喂!”他回头,微微皱了皱鼻子,视线便精准地落在艾莉西娅所处的地方。德拉科语气不太好地说:“给我也施一个幻身咒。”苍白雪光中,艾莉西娅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嘿嘿,我以为你不怕被费尔奇逮到呢!”德拉科跺跺脚,又要走,衣袖却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抓住了。“我不要你施咒了。”德拉科赌气道。艾莉西娅的声音依旧带着笑意,贱兮兮的,“我偏要。”“我不要!”“我偏要。”“……”赫敏无奈地说:“我先回塔楼了,你们继续。”格兰芬多的休息室在塔楼上,赫奇帕奇和斯莱特林的休息室却在地下,她们根本不顺路。赫敏觉得自已一定是疯了,才会待在原地听这两个人打情骂俏。即使看不见赫敏的神情,艾莉西娅也能从她的语气里知道,赫敏一定翻了个白眼。她用近乎谄媚的语气说:“晚安,我最亲爱的格兰杰小姐。”一阵风刮过,赫敏离开了。德拉科低头看向被攥住的衣袖,片刻后,他抓住那只隐形的手,美其名曰,“我怕等会儿某人迷路,招来费尔奇。”“切。”艾莉西娅用另一只手戳了戳他的脸,红痕边缘的皮肤也飞速变红了,“别告诉我你这是被打人柳抽的。”德拉科别开脸,盯着墙壁上的浮雕,没好气地说,“你们怎么跑那个鬼地方去。” 他吃过晚餐,见艾莉西娅和赫敏高高兴兴地攥着一个墨水瓶往外走,就知道丽塔·斯基特多半被两人抓住了。德拉科担心艾莉西娅会被狡猾的斯基特唬住(毕竟聪明如他,也吃了丽塔·斯基特不少亏),这次让她逃了,下次可就不好抓了。他跟了出去,和两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安全距离。一路的跟踪十分顺利,以至于德拉科得意起来,在即将跟进打人柳时,被残酷的现实——哦不,被无情的枝条抽了一巴掌。他生了好大的气,既生打人柳的气,又生艾莉西娅的气,还生得意忘形的自已的气。德拉科绕着打人柳骂了两圈,从它粗糙的树皮骂到长短不一的枝条,心里才好受一些。理智告诉德拉科应该快速离开,以免被丽塔·斯基特发现是自已出卖了她,自此交恶;但在情感上,他一直挂念着艾莉西娅。于是,他默默守在打人柳外,无聊地数起枝条,数到不知道第多少支的时候,一只甲虫从打人柳里飞出来,落到德拉科面前。丽塔·斯基特慌乱地抓住他的衣袖,连声抱怨,“我的秘密被一群坏姑娘发现了!马尔福先生,你想办法帮帮我,让她们闭嘴!我要让她们后悔招惹我!”“你帮帮我,她们手里还有一张我举着承诺书的照片,你帮我把那个照片毁掉,我把大马尔福先生送的钱全部退给你!以后你讨厌谁我就写谁的文章!”斯基特突然安静了。德拉科一言不发地看着她,她不能从那双灰蓝色瞳孔中找到半分怜悯的痕迹。“小马尔福先生?”丽塔·斯基特惊疑不定地喊了一声,描画得极浓的眉毛高高扬起。“真是具有吸引力的条件,丽塔。”德拉科嘲讽地勾起嘴角,眼神冰冷,苍白面庞上的红痕看上去诡异又瘆人。他抽出衣袖,抚平丽塔·斯基特抓出的褶皱,慢条斯理地说,“可我对你很失望。”德拉科瞥了一眼打人柳,“我没能从你身上看出一名记者的敏锐特质,你怎么能迟钝成这样?”丽塔·斯基特瞪大眼,“什么?”“你没有听错,我说我很失望。”德拉科一字一顿地说,“是我,让科林斯和格兰杰这样做的。”德拉科轻嗤一声,“谁给你的胆子勒索我的父亲?丽塔,这是利息。”……思绪回笼,德拉科听艾莉西娅说——“我们为什么去那里?我还想问你为什么大晚上不睡瞎晃悠,搞得自已毁容了呢!”“不过嘛,”艾莉西娅得意地说,“我们抓住丽塔·斯基特了,厉害吧?我们……写信……保证……”艾莉西娅之后说了些什么,德拉科全没听进去,毁容一词在他脑中回荡。德拉科踉踉跄跄地倒退两步,险些被身后的台阶绊倒。他双手抓紧艾莉西娅的手掌,急切地问,“真的很难看吗?”“也没有吧……”艾莉西娅犹犹豫豫的语气惹得德拉科红了眼,泪光乍现。艾莉西娅立刻改口:“绝对不难看!打人柳的枝条是无毒的,我以前也被打人柳抽过,涂点药就好了——”“那能一样吗!”德拉科反驳,“你是你,我是我,我们体质不一样!我要去圣芒戈!现在就要!”这下轮到艾莉西娅抓紧他了。她快速给德拉科施了个幻身咒,使力把他往休息室拖,同时,咬牙切齿地警告哼哼唧唧的某人,“大晚上的,你别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