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占卜学教授无疑提高了部分同学的学习热情——尤其是菲伊和帕瓦蒂,每节占卜课都变成了她俩比拼谁的睫毛更卷翘的战场。
当然啦,帕瓦蒂和拉文德在占卜学这门课上本就富有激情。她们没有忘却亲爱的前教授特里劳尼,拉着艾莉西娅去她的住所(曾经的办公室)送了几株黄水仙花。
可惜,那些漂亮的花儿很快就被特里劳尼的眼泪淹没了,洁白的根部变得黏黏乎乎,呈现出不健康的黄褐色。
艾莉西娅默默移开了插有黄水仙的玻璃花瓶。
“如果不是邓布利多的请求,我真想离开这儿……”特里劳尼吸着鼻子说,“那个可恶的人在城堡里多待一天,我的天目就会受到不良的影响,这样下去,我早晚会辜负祖先赐予我的天赋……”
没了接泪的花瓶,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特里劳尼的脸颊滚落,砸在积灰的小桌上。
听到特里劳尼的话,拉文德的心都要碎了。她捧着心口说:“不会的,教授,我们三个永远是您最虔诚的信徒。您超凡的天赋能将我们聚在一起,一定不会轻易地离你而去!”
帕瓦蒂抽泣着开口:“没错,教授,我们还等着上您的提高班呢!”
占卜学提高班倒不在自己的计划内,艾莉西娅这样想。但她面对着三双泪汪汪的眼睛,只能重重地点头,道,“是的,我们三个。”
注视着特里劳尼含泪的微笑,艾莉西娅将花瓶推了回去。
雨点般的泪珠很快将黄水仙砸弯了腰。
特里劳尼教授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落泪,毫不夸张地说,北塔楼顶部占卜学教室内的每一寸土地都洒有她的泪水。
近日,十一号教室外的走廊也迎来了特里劳尼的眼泪雨。
十一号教室位于一楼。邓布利多考虑到新教授特殊的生理结构,把这间教室划给了费伦泽,当作新的占卜课教室,另外,他还把教室变换成费伦泽最熟悉的环境,以便对方能安心授课。
不过,学生们待在酷似禁林的教室里,难免瑟缩……攥着空酒瓶的特里劳尼站在十一号教室门口,朝里大喊,“她们更喜欢我的课堂!”
不等其他人反应,她又哭泣着离开了。
新教授费伦泽对特里劳尼这样的表现十分不解,但并未因此恼怒。
他是一个情绪极为稳定的马人,关心的似乎只有天上的星星。然而,就算在谈论最在乎的星星时,费伦泽的情绪也是极为平和的。
“与浩瀚的星空相比,一切都是那样渺小。”费伦泽的目光仅在特里劳尼出现过的门口停留了一秒钟,就移向了天花板。
教室天花板上存在着与礼堂天花板相同的魔法,能显示出天空的真实情况,但又略有不同,考虑到学生们的上课时间,这里显示的是前一夜的星空状况。
费伦泽继续缓慢地说着:“无聊的情绪、伤痛、意外,这些无足轻重的事情怎么可能是在行星影响下产生的呢?”
他平和地驳回了帕瓦蒂在前任教授那里学来的占星术知识。
艾莉西娅和同学们随费伦泽的安排,躺倒在地,观察星空。
布满苔藓的地面比床铺柔软许多。挂有繁茂树叶的枝条垂在身侧,随风轻抚众人的手臂。她不能点评费伦泽的想法,因为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困。
费伦泽教授好像什么也不在乎,那他会在乎自己在课堂上陷入沉睡吗?躺着上课实在是太考验一个人的意志力了。
望着在天花板上闪动的繁星,艾莉西娅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意识逐渐陷入虚无,耳边萦绕的是费伦泽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
“我想分享给你们的是马人有关星空的客观的见解,而非人类自吹自擂的废话……观察星空,要留意的是与灾难有关的动向……”
恍惚之中,艾莉西娅的手被人握住,一道刻意压低的声音飘入耳朵,“睡吧,我会在星星真的降临时叫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