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一个身着一袭黑色修身衣服,搭配着同样深邃的黑色口罩的女孩出现在安九所在的客房内。
她的气质神秘却引人瞩目,黑色修身衣服紧紧贴合着她的身形,勾勒出曼妙的曲线,既展现出一种低调的奢华感,又透露出不容忽视的自信与力量。
口罩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乌沉沉的眼睛。
这双眼睛转了转,在屋内扫视了一周后,把目光锁定在床脚蜷缩起来的一个球形的透明物上。
那是被人五花大绑的安九。
林秋眨了眨眼睛,迈着长腿走了过去,在安九面前站定。
“你……”
原本被捆得严严实实的三个笨贼此时只剩了两个,看着那随风开合的窗户,林秋知道那个活人大概率是逃跑了。
先不说能不能从他们嘴里挖出些有用的线索,单论看守三个板上钉钉的咸鱼,那个信口开河的小鬼居然连这件事情都做不好,要他何用。
她原本是打算多少都要训斥一下那个小鬼才是,但当她站在他面前看到他那张鼻青脸肿的脸的时候,她忽然感觉自己好像无论说什么都不会起太大作用。
毕竟有的人蠢是天生的,无论怎样教都教不会。
林秋现在看安九就有一种对牛弹琴的感觉。
究竟是脑回路怎样的鬼,才能费尽周章地把嫌疑人身上的实体绳索解开,看着嫌疑人逃跑也不求救,人家临走的时候甚至还送了他一顿胖揍。
林秋伸手拽了拽安九的衣领:“嗨,小鬼,你还活着吗?”
安九颤颤巍巍地抬起头,看到眼前的人是林秋,委屈的眼泪一下就奔涌而出。
“呜啊啊啊啊,你可算回来了,你要再不回来,我都要被那活人欺负死了哇啊啊啊啊啊——”
“不是你……”林秋手上用力,把安九从自己的腿上撕下来,只是这小子抱得也忒紧,“你给我撒开!”
她的力气本来就大,再加上安九听到她的话以后乖乖的把手松开,于是是一个寸劲,那小鬼就顺着她手臂挥动的方向飞了出去。
林秋不忍直视地闭上了眼睛。
“咚”的一声,安九的脑袋撞在了墙上,发出惊天巨响。他的额头上以火箭起飞般的速度飞速拱起了一个大包。
安九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愣了几秒之后,疼痛刚刚抵达他的感觉中枢。于是他“哇”的一声,爆发出一声惊天的哭泣。
“啊啊啊啊你们都欺负我,啊啊啊啊啊我不活了——”他生无可恋地四肢瘫平,躺在地上,冰冷的眼泪从他眼角滑落。
安九双眼发直心底发寒,感觉再也不会爱了。
林秋自知自己做的有问题,于是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查看安九的情况。
“咳,那个……你没伤到哪吧……”她试图自欺欺人地伸手盖住他额头上红肿的大包,好像她看不见它,它就不存在一样。
“你觉得呢?”安九转了转头,满脸幽怨地看着她。
“那要不是你把关键人物给我放走了,我至于这么生气吗。”林秋住着没从储物戒指里面掏出鬼用金疮药给安九涂在脑门上。
那药效发挥的极快,不多一会儿,他额头上林林总总的伤口就全都消失不见了,他白嫩的脸蛋又重新恢复了吹弹可破的样子。
“行了,没事了,赶紧说说你是怎么能把那个半身不遂的活人放走的。”林秋言归正传。
“哎呀,提起这个,”安九忽然来了精神,他倏的一下坐起身来,直直地看着林秋,“你刚走没多久,我正打算跟他们展示一下在地府学到的的刑罚手段,结果光顾着放狠话了,没注意身后,被一个看不清长相的人在身后一棒子敲晕了。”
“一个看不清长相的人?”林秋重复了一下他的话,“你是说我走了之后没多久就有人在你没发现的情况下进了这个房间,就走了,那个人还打晕了你?”
“嗯!”安九重重地点了点头。
“你刚刚说那个人看不清长相。也就是说你被他敲了一闷棍后其实还有一些意识,那你昏倒之前有没有看到那个人的穿着或者身材体型?”
“啊……我就只看到了那个人好像是穿着一身黑色的巨大罩衫,把他从头到脚都遮得严严实实的。”
“黑色罩衫……”林秋沉思片刻,没有继续往下询问。
安九以为她嫌弃自己提供的线索太少,于是委屈道:“他那一棒子敲得可狠了,我的后脑勺现在还疼着呢!”
“该,”林秋回过神来,拍了拍手,扶着膝盖站起身来,“让你没有金刚钻偏揽瓷器活,这下好被人袭击了吧。”
听见林秋不紧不安慰自己,反而说自己活该,安九瘪着嘴默默地掉着眼泪。
忽然,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蓦地从地上弹起来,飘到空中。
“对了,我忽然想到一件事!”
“说。”
“因为那个人是从我身后偷袭,所以他需要经过我再去解救那个生人,他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我清楚地记得好像闻到了一股当时在鬼门关闻到过的味道……”安九那双孩子般纯真的大眼睛眨了眨,看着林秋,期待着她的表扬。
“鬼门关……回魂香……”林秋小声地咀嚼着为数不多的线索。
“你在念叨什么呀?”安九好奇地在她身边盘旋,被她一把抓住塞进储物戒指里。
“别吵。”
她心里隐隐的有一处不祥的预感,但这个想法在他的大脑里闪过,当她试图仔细深想的时候,它又会像滑溜溜的泥鳅一样瞬间溜走。
“啧,烦死了。”林秋有的时候怀疑自己记忆力这么差是不是提前得了阿尔茨海默症。
她找到那两个被五花大绑的傀儡身边,伸出脚尖,踢了踢他们。
“关于刚刚那个把那只小鬼打晕的人,你们两个,有什么想说的吗?”
就在她的脚尖触碰到那两个傀儡的一瞬间,他们血肉做的身体忽然无风自燃,大火轰然冲天,几秒钟之内就烧得一干二净,只留下两小堆骨灰孤零零的摆在那儿。
林秋:???
她想过那人会给他们善后。但没有想到善得这么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