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
大门口门铃响起,老管家亲自去应门,看到封郁琛推着越竹音的轮椅等在那里。
封郁琛正弯腰听越竹音说话,神色间没有任何不耐烦,时不时点个头。
门口吹着风,这母子俩也不着急,身上都散发着一股令人舒适的韵味。
老管家上前,“玫瑰小姐说了,您二位以后来,直接进门就是,不必在门口吹风。”
封郁琛将轮椅交给老管家。
“我还有点事,就不进去叨扰了,晚点我会来接母亲。”
“好,封总放心,您送来的药材我们家小小姐都收拾好了。”
之前就说好了,越竹音需要长时间针灸治疗,不管是年迈的母亲还是亏欠多年的儿子,越竹音都放不下。
干脆就两边奔波,也正好越竹音自己也想时常和兰黛见面。
和老管家道谢一声,封郁琛的目光落在花园里的一道倩影上。
兰黛手里拿着水壶,正在小心浇灌一片药圃,每一种草药的习性都不同,兰黛的动作也格外细致,没有注意到封郁琛正在门口看她。
游戏开始以后,除了时常发消息问候,再也没有见过面!
老管家见封郁琛的目光都快粘上了,善解人意道:“封总,我家小小姐正在打理药圃,今天是有空的,您要是想和她共进晚餐,我这就去安排。”
封郁琛含笑道:“不必。我还有些公务,今下午的飞机回港。”
刚刚在公司闹出来这么大的事情,封家最近恐怕要变天了。
那几个老先生虽然讨人厌,但确实在家族里的位置位高权重,估计这次收了莫大的委屈,也是要回去告状的。
封家二爷在港城政坛的地位举足轻重,闹起来也多少会不太好看。
送越竹音来姜家的路上,封郁琛就收到了不少催促他回港的信息。
越竹音回头,眉目流转,“你二叔对你怎么样?不会为难你吧?”
“二叔的性格,自然是不管对什么事情都公事公办,论感情,比起来爸,二叔算疼爱我。”
整个封家,最不疼爱封郁琛的人,就是封仕酌。
越竹音眼里闪过一丝心疼。
“阿琛,你也别怪他。”
“没关系,之前爷爷请来九龙大师,他说六亲缘浅也不是我的错。”
封郁琛确实六亲缘浅!
要不然也不会幼年失去母亲疼爱,父亲也将他随意丢弃。
封郁琛拍了拍越竹音的手背,“妈今天的意思我明白,我这次回去也会好好招待那些老顽固,至于您想离婚的事情我也会操办。请您放心。”
“别累着。”
千言万语在心头,在嘴边,也只化为一声叹息!
封郁琛多看了一眼兰黛,有些好奇,“舅爷爷,请问兰兰在做什么?”
听到一声舅爷爷,老管家脸上的皱纹都要笑开花了!
作为封家的掌舵人,还能对他一个管家这么和颜悦色,无非是因为中意他们家小小姐嘛!
天之骄子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不容易。
“小小姐说,做实验的时候要经常和菌种说说话,才能保证数据不出问题,养药材也一样。”
这种理论,封郁琛上学的时候也见过不少。
为了实验数据正常,做科研的学生一般都会各种方法都用上。
封郁琛轻笑,“我上学的时候,大家都只买耐克不买特步,生怕自己做的是错的实验,想要得到正确的分数。”
老管家一脸笑意。
“我们小小姐也说过这样的话,您和小小姐很相配。”
封郁琛看着兰黛在药圃忙碌的背影,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片刻后转身离开。
刚走出姜家,封郁琛看着门前停着的车,熟悉的车牌号让他不得不驻足,朝着车子走去。
曲起骨节分明的手指敲了敲车玻璃,封郁琛看着里面鬼鬼祟祟的封仕酌。
“回去吧,妈不会见你。”
“阿琛,你妈就是惦记你,你就不能帮我说说好话?”
看着封仕酌眼巴巴望着自己的样子,封郁琛平静道:“又不是我老婆不要我,我说什么好话?”
封仕酌:“……”
可是现在是因为封郁琛,他老婆才不要他的啊!
封仕酌:“你去港城?”
“怎么,现在知道关心我了?晚了。”
封郁琛勾起唇角,冷冷一笑,“你现在最好是学会讨好我。”
“我讨好你?你开什么玩笑……算了,你上次不是想要封家老宅的房产证吗,我让人给你送去,你……”
封郁琛很快点头,“我告诉我妈,你很疼我。”
封仕酌眼前一亮!
他很明白,现在越竹音打定主意要和他分开是因为封郁琛,那也同样可以因为封郁琛说的话就对他回心转意!
反正那些东西也都是留给封郁琛的,封仕酌现在满脑子都是让妻子回头。
等封郁琛的车子消失了,封仕酌的司机才询问道:“家主,给了房产,您就是答应把掌家权交出去了……少爷还年轻,您不考虑一下?”
“阿琛的手段和魄力你也看到了,封家那群老东西在我面前尚且拿腔作调,在阿琛面前都没脾气了!”
封仕酌笑了笑,“让我的人给阿琛的人打下手,把那些人都换掉,他自己的人他用着趁手。”
司机明白过来,封仕酌这是一心一意想给封郁琛铺路了!
“是,但既然少爷要掌权,少爷的婚事恐怕也会被诟病。”
封家那些老顽固要求太高。
要书香门第,门当户对,婚姻对双方家庭有所帮助,又要知根知底,女方本身是大家闺秀,撑得起家族门楣。
封仕酌冷哼,“他们不就是嫌弃姜家小姐前些年流落在外,不是姜家一手养大,人品有所怀疑?那几个老东西找了那么多人调查,就连那丫头的养父母和邻居都找了,不是没问出什么?”
“这么嫌下去,阿琛和他们撕破脸了,吃亏的是他们。”
封仕酌能坐在现在的位置上,也绝非等闲之辈,该考虑到的事情全都考虑到了。
司机也不再过问。
“那现在您是……”
“等阿音出来,她去哪我去哪,她不是说了,只要我愿意离婚,就可以去看她!”
司机见封仕酌从高谈阔论的大家族长一下变成了情窦初开的少年,顿时有些语塞。
爱情果然使人盲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