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昭听见了打斗声,好奇的目光顺着声音来处望去。
看起来,像是一群土匪在抢一个姑娘,晏昭正想看看热闹,就被晏祁伸手给拦住。
“阿兄知道你心地善良,可这样的事情怎么让你去。”
“你这般柔弱不能自理,伤着自己可怎么办?”随即晏祁捞起袖子:“让阿兄去!”
柔弱不能自理?
他在说谁?
晏昭险些要被气笑了,他究竟从哪儿看出来,自己柔弱了?
在晏昭思考间,晏祁已经带着护卫冲了上去。
晏昭远远观望着,只见晏祁先到了那姑娘身边,瞧清姑娘模样后晏祁竟略微有些吃惊,可还是很快将那姑娘护在了身后。
那护卫说的,的确没错。
对方,都是些厉害角色。
虽说,晏祁身边护卫也不差,可和对方比起来还是逊色了些。
显然,晏祁也看出来了,拽起姑娘的手:“我会拖住他们,姑娘你先和我小妹一起走,劳烦你照顾好我小妹,若我能脱身定会去寻你们。”
这距离并不远,晏昭能清楚听见晏祁在说什么。
等交代完姑娘后,晏祁眼中满含不舍朝晏昭看来:“小妹,阿兄对不住你,又要把你丢下了!”
随着晏祁转身,晏昭只觉心中有些触动。
也不懂,晏祁搞得这样生离死别做什么,柔弱不能自理的她还在呢!
土匪手中剑锋刺向一个护卫时,手却被突然飞来的树枝刺穿。
紧接着,一根枯树枝划过,原本还出手狠毒的土匪纷纷倒地,手中的刀剑也随即散落一地。
那剑都刺到眼跟前了忽然就落了下去,晏祁此刻有种捡回一条命的感觉,他很想感激相救之人,顺着枯树枝看去,却顿时惊呼出了声:“小妹!”
“怎么是你?”
“怎么不是我?不是我,你现在身上就该多个窟窿!”晏昭蹲下身,捡起一把剑,她不懂刀剑都能看出:“好东西啊!一群土匪,能用上这样的好东西?”
晏昭很怀疑:“你们,真是土匪吗?”
显然他们不是,晏昭一瞧就能瞧出来:“就你们身上的衣裳料子,扶桑县都没有,可否能告诉我,你们是哪儿的土匪?”
晏祁困惑:“你问这个做什么?”
晏昭实诚回道:“准备日行一善!给他们一锅端了,肯定能找到不少钱财,虽然我不能拿可也能见见世面。”
“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晏祁早就看出来:“他们根本不是什么土匪,倒像是常年在战场上厮杀的人,出手狠毒招招取人性命。”
不待晏祁询问,一群土匪就服毒自尽了。
“真狠!”晏昭惋惜闭上眼,她刻意避开要害不取他们性命,他们却不知爱惜自己的命。
他们显然是受人控制,出发前便已经被下了死命令,若失败则自行灭口。
晏祁咽不下这一口气:“死无对证?以为这样就算了?我偏要继续查下去,要让我查到此人......”
旁边护卫们都清楚此人会如何,言官晏祁的嘴,整个朝中无人能敌,甚至比他爹晏清明还要厉害几分。
此人最好不是朝中官员,否则,愿他珍重!
晏昭耳边听着晏祁放狠话,压根没往心里去,目光在那姑娘身上来回打量。
姑娘穿着打扮寻常,手里拿着个包袱模样可怜巴巴。
只觉得自己说话若是重上几分,都会将她吓哭,晏昭放柔了声才敢开口:“姑娘,你是怎么回事?”
许是方才晏昭出手吓到了她,如今见晏昭问话,姑娘整个人都颤栗起来:“我打算去京都,没想到路上遇到了这群土匪,谢谢你们相救。”
“去京都?这么巧?”晏昭挑挑眉:“京都这么远,姑娘就打算这样孤身一人走着去?没想过找个车队同行?”
话说出口后,晏昭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说话这语气,怎么那么像一个人?
像谁呢?
像沈怀卿!
一样的多疑,一样的刨根问底,面上还笑着叫人挑不出错处来。
姑娘羞愧低下头:“我身无分文......找车队同行要钱,我拿不出。”
“没钱土匪还抢你?”
“或许,他们只当我是有钱人……”
“可你穿戴的,也不像个有钱人啊!”
晏昭看出,这姑娘在装傻充愣!
土匪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主儿,姑娘穿戴普通身无分文,土匪抢她图什么啊?且土匪穿得,都比姑娘好,姑娘难道会看不出?
再有就是方才,生死一线间姑娘不仅自己躲过了土匪致命一击,还顺道帮晏祁躲过了一击。
这足以证明,姑娘不似她外面看上去这般楚楚可怜,甚至她身手还不差!
很可能,那些扮成土匪的人,就是冲这姑娘而来,至于他们不过是碰巧撞上遭到牵连。
事情并非这姑娘刻意安排。
且这姑娘方才暗中还救了晏祁,足见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
晏昭也就没打算再追问。
可晏祁见晏昭问得姑娘眼眶都红了,忙同人家解释着:“姑娘,我小妹不是坏人,她就是担心你!”
以这姑娘的身手,需要自己担心?
晏昭刚想反驳,又听见晏祁开口:“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姑娘低下头:“我叫阿初。”
晏昭没有别的意思,顺嘴一问:“没个姓?”
姑娘愣愣点头:“景初。”
晏祁瞧这荒山野岭的,也没个落脚地,便主动邀着景初:“景初姑娘孤身一人赶路实在危险,若是不嫌弃不如随我们一道?我们也是去京都。”
这荒郊野岭的确瞧着不安全,可跟着晏祁也不见得有多安全。
晏昭察觉到,景初的视线在自己和晏祁身上来回打量了好几次,显然是在确定他们之间的关系。
毕竟他们看起来关系有些生疏,的确不像兄妹。
晏昭将自己的马递给晏祁,转身拉着景初的手:“姑娘,可同我坐一辆马车。”
山下似乎讲究个男女有别,若叫景初与晏祁两人坐一辆马车,景初定会似刚才那般犹豫。
若是叫景初同自己一起骑马,也属实为难人景初姑娘。
晏昭思来想去,这马车,自己还非坐不可了!
果然,晏昭这话一出口,景初就答应下来。
晏祁也乐呵,这马车本就是他替小妹安排的,奈何这一路小妹都不愿意接受。
如今好不容易愿意坐上他安排的马车,他高兴还来不及。
恐惊着人景初姑娘,晏祁骑上了晏昭的马,他方才一路坐在马夫旁边伸长了脖子同晏昭说话,可憋屈了。
还是骑马好!
要不是他小妹呢,这马选的也好!
几个护卫去最近的县衙报官,另外几个护卫见晏昭进了马车,才敢悄声同晏祁说起晏昭。
“大公子,二姑娘她好生厉害,她是个高手啊!”
“不知大公子可否帮我们问问二姑娘,她得空愿不愿意指导我们几招?”
马车内,晏昭坐得随性,外面的人还以为她听不见他们的对话,殊不知这马车又不隔音,她听得一清二楚。
现在,晏祁总不会还觉得她柔弱不能自理吧?
结果,只听外面晏祁明知故问道。
“谁好生厉害?”
“二姑娘啊!”
“你怕是看错了,我小妹明明就柔弱不能自理!”
“大公子,那方才出手的是?”
“我什么也没看见!”
真就强行给她安上柔弱不能自理的形象呗!
晏昭就不明白晏祁为何这样做。
下一刻就听晏祁长叹一声道:“小妹与我失散十多年,这十多年我没有一天不想把她寻回来,我为何习武,就是想着,若是有一天把她寻回来以后,我能有能力保护她。”
“可她现在......”
“我很欣慰,她能保护我了!”
“可想想,这样的身手绝非一朝一夕练成,我也习过武知道这有多难,她这些年肯定受了不少苦。”
“不管她在外面有多厉害,在我心中,她永远是那个需要人保护的小妹!”
“至于指导你们几招,得看小妹自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