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才能未显露之时？”
晏昭闻李用之所言后，心中生出不解。
“曹益难道从前没有这般天赋？”
“可天赋这东西不该是从小养成？难道天赋还能后天忽然觉醒不成？”
李用之连声道非也非也，他同晏昭解释着：“古往今来有不少人，都是到了后天才觉醒天赋一举成名，曹益也是如此！”
李用之入书院时，曹益就已经觉醒了天赋，但李用之也曾在暗中听见有人说起此事。
“那曹益刚入书院时，成绩天赋皆表现平平，后来忽然间就上去了，他们本以为曹益是暗中苦心学习才终得惊人成果。”
“可很快又发现，似乎这曹益平时都没怎么读书，甚至除去先生授课时翻看几页书外，私底下连书都不碰。”
“我与曹益同住一屋，也未曾见过曹益看书，曹益身上发生之事终究只能归结于，觉醒了天赋！”
沈怀卿负手而立，问道：“像曹益这样的人，应该挺遭人妒忌？”
这可真就将李用之问倒了：“大人，就算有人妒忌曹益，他们也不会傻到来明着告诉我。”
沈怀卿紧盯着李用之：“你嫉妒曹益吗？”
“我嫉妒他作何？”李用之不假思索立刻回道：“曹益天赋异禀便天赋异禀，难道凭我嫉妒他，他的天赋就会消失？”
“我有嫉妒他曹益的功夫，还不如多读几本书实在，我没有那个天赋那便努力来凑。”
李用之没日没夜将自己沉浸在书里，那是因为他知道，若是他不努力就更追赶不上那天赋异禀的曹益。
“直到那晚之前，我都不知曹益竟看不上我，他嘲讽我再如何努力也比不过他。”李用之承认，这话的确让他对曹益生出了反感之情：“我甚至不想与曹益待在同一间屋里。”
子影想到：“所以，你就因此杀了曹益？”
李用之恨子影这朽木脑袋：“所以，我就自行避开曹益去了藏书楼，这位大人别动不动喊打喊杀的，简直是莽夫行径，我是个读书人……”
应徇明白：“所以，你就毒死了曹益？”
曹益的尸体那么奇怪，很可能就是中毒所致！
李用之抬起的手都被气得发颤：“我要是有如此本事和胆量，当初还会被骗去八里村？我是个读书人，要打曹益的脸自要用读书人的法子。”
当晚，曹益不是说他李用之读那么多书，终究是白读吗？
“那我这次还就要撑口气，考中叫他曹益好好看看！”
李用之甚至同曹益放下了话，可未曾想，曹益当晚竟死了。
“若真有凶手，我也不知该怀疑何人。”
见状沈怀卿示意着子影将李用之请出去，随后让应徇将江沛请进来。
江沛见到沈怀卿，先是面露感激随即紧张低下头。
“大人，曹益之死与我无关，当晚我与李用之去了藏书楼不在房中，我们可以互相做证。”
“不用这般紧张。”沈怀卿安抚着江沛：“今日请你来，就是想让你将当日的事情，再同我们说说。”
江沛狐疑的抬起头，见沈怀卿没有流露出怀疑他的神情，便大着胆子将当晚之事再同沈怀卿说了遍。
“我再醒来时就已经天明，李用之还坐在原地看书，应该是看了整夜……”
沈怀卿若有所思的点头，就当江沛以为他要问与曹益有关之事时，却没想沈怀卿开口问了句无关紧要的。
“那藏书楼地上，不如床上睡得舒坦吧？”
“啊？”江沛满眼诧异，却还是恭敬回着：“是睡得不踏实。”
沈怀卿问：“那为何不回去睡？”
江沛解释道：“我总不能丢下李用之一人。”
这个解释沈怀卿就更不理解：“书院藏书楼又不是刑部大狱，李用之在里面读书不会遇见什么危险，你为何会觉得不能丢下他一人？”
何况李用之，可不像需要人陪的样子。
他只要有书做伴便可！
“我是觉得他与曹益刚起争执，曹益当时说的话可难听，说什么李用之读书都是白读还不如回家去，还说李用之接连落榜两次，这辈子就不是能考中的命！”
江沛也是个读书人，他明白这番话对于读书人来说有多么过分。
“李用之的确已经接连落榜两次，曹益不提还好，这提起来李用之就急，我担心李用之想不开做什么傻事，所以才想陪着他。”
“我和李用之都是湖州人士，千里迢迢来到启承书院求学，身上背负着爹娘的期望，那担子有多重大人你恐怕不知道……”
不巧，沈怀卿还真就知道而且他也理解，毕竟他沈怀卿当初也是从一个求学的学子，寒窗苦读过来的。
沈怀卿详问道：“中途，李用之可曾离开过？”
江沛茫然摇头：“我睡着后，就什么也不知道。”
晏昭忍不住捧腹轻声笑着：“你不是去看着李用之担心他做傻事的？如你这般，岂不是李用之做了傻事你都不知？”
江沛羞愧得脸红脖子粗：“是我瞌睡太大……”
沈怀卿追问：“你中途，可离开过藏书楼？”
江沛再次摇头：“并未，李用之可以替我作证，我虽然睡着了可他却全程醒着。”
李用之还真证明不了江沛全程都在藏书楼，沈怀卿复杂的视线暗中观察着江沛，最终没将此事告知江沛。
沈怀卿停顿片刻，继续问道：“你觉得，曹益是个怎样的人？”
“曹益很厉害，若我能成为他这般厉害的人，我就不愁考不中了。”江沛话里话外满是羡慕，他苦笑着：“但天赋这种东西，是羡慕不来的。”
沈怀卿若有所思点着头：“那曹益和你关系如何？”
“就普通的同窗关系。”江沛倒是想过与曹益关系亲近些，可那曹益根本瞧不上江沛。
沈怀卿又似乎想起什么，再问道：“那樊衡此人，从前天赋如何？”
见问起樊衡，江沛慎重思索着：“樊衡与我资质相差无几，都是中等偏下水平。”
晏昭好奇道：“那他此次小考，怎么就成了第一？”
江沛推想：“或是他也暗中同李用之那般拼命努力，终有此次回报。”
“自曹益身亡后，李用之与樊衡就更快奇怪。”江沛恐沈怀卿多疑忙解释道：“奇怪就奇怪在，明明书院如今已经替我们更换了新住处，可他们两人都不愿回房住。”
“李用之自打那日去藏书楼后，现在日日都待在藏书楼，他得了岳先生准允，也没人会去阻拦他。”
“至于樊衡，我也不知道他去了何处，同屋四人中他与曹益关系较亲近，曹益去后他整个人就神神秘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