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曹益与李用之会起争执本不在江沛计划之中。
可对于江沛来说，这倒是绝佳替自己洗脱嫌疑的机会。
“我假意跟着李用之离开，再寻机会折返回来偷走曹益手里的古书，再悄无声息回去。”
“就算事后曹益发现古书不见踪影追查起来，李用之也能替我作证。”
“当晚，我并未离开藏书楼此事与我无关，任凭他曹益如何想，也想不到古书在我手中！”
“可你偷走古书怎能做到不惊醒曹益，且房内还有个人。”沈怀卿手指向旁边坐着的樊衡：“樊衡还在房中且他觉浅，你推门而入他怎会听不见？”
“我在他们身上，做了些手脚。”
江沛原本的计划里，他和李用之都留在房中。
然后，他再趁着夜色迷晕李用之江沛曹益三人，再悄摸将曹益身上的古书拿走，伪装成有盗贼入室抢劫的模样。
可因为李用之与曹益起了争执，江沛不得不临时更改计划。
江沛自认，他计划得倒是挺好，可没想到实施起来的时候出现了问题。
“李用之倒是如我计划那般，在外面夜灯瞎火举着蜡烛到处寻书。”
“我趁机折返回去，用迷烟迷晕房里的曹益和樊衡，进去拿走了古书。”
沈怀卿明了：“当晚，王继山等人在自己房间听见隔壁有人推门而入，就是你？”
“是我。”
江沛折返回去时本欲翻窗进入，却没想到窗户被关紧，门却没锁索性他就推门进去。
“我拿走古书后本想再偷走些值钱的东西，伪装成有盗贼的模样……”
“可没想到，樊衡这厮竟没被完全迷晕！我正准备去翻值钱的东西时，樊衡竟开始挣扎起来，眼看着就要醒！”
江沛也顾不上什么伪装，他带着古书仓皇逃离。
“我肯定那时候曹益还没死，我就是迷晕了曹益，我没有杀他。”
“我是妒忌他天赋异禀，明明他也是靠着书神帮助才有了如此天赋，也并非是他自己努力的成果，他却整日骄傲自负看不起其他人。”
“曹益不仅羞辱李用之，他还曾羞辱过我，像他这样的人也难怪书神要离开他，原是他配不上书神帮助！”
“当时古书已经在我手中，以后天赋异禀的人就是我，我杀他曹益作何？”
“我还指望着看他没了书神帮助，从高处跌下来狼狈不堪的模样，那不比杀了他痛快？”
江沛替自己辩解完，不忘怀疑着樊衡。
“其实樊衡醒来后，才是最有可能杀了曹益的人！”
见嫌疑再次回到自己身上，樊衡连忙解释：“不是我，我醒来后就看见书神，他让我去拿走古书然后我就昏睡过去，曹益不是我杀的……”
樊衡想到醒来后看见的书神：“我明白了大人，如果真有凶手那定不在我们三人之间，当晚那房中进来过第四个人。”
樊衡语气激动，眼睛瞪得老大：“是书神，是书神杀了曹益！”
江沛却替书神说着话：“你胡说，他可是神是神啊！他帮曹益成为人上人，他怎么可能杀曹益？”
樊衡如今神智似乎有所清醒，他很快抓住漏洞：“因为他不需要曹益了，如果古书在谁手中，书神就会帮谁，那他为何要让你我从曹益那里偷走古书？”
樊衡肯定：“定是他们之间产生了分歧，书神不想再留在曹益身边，书神不再需要曹益，那曹益是生是死也就不重要了。”
“我没有做梦，我看见的都是真的。”樊衡神智混乱的大笑着：“我听见了脚步声我看见了书神，江沛可以替我作证，我看见的都是真的！”
“这世上，真有书神……”樊衡忽然神智发狂，冲上去揪着江沛的手：“那本古书呢？”
“我明明记得，我从曹益枕头底下将古书拿走？它怎么就忽然不见了？”
“是不是你，拿走了它！”
“胡说，明明当晚我就已经拿走古书，它怎么会在次日被你拿走。”
江沛似像在看疯子般看着樊衡，一时间两人谁也不让着谁。
此案如今越来越诡异，晏昭好奇询问：“那这本藏着书神的古书，现在究竟在何处？”
江沛愤怒望向樊衡：“我回到藏书楼时，古书都还在我身上，待我次日醒来古书就不见了踪影！”
江沛本以为是李用之爱书拿走了古书，可他观察李用之多日寸步不离跟着李用之，都没见到古书的下落。
“直到此次小考，他樊衡得了第一我才想明白，原是他从我这里偷走了古书！”江沛肯定道：“若非如此，凭他樊衡的资质，怎么可能取得第一？”
可江沛想不通：“那书神本来看上的是我，是你捡漏了去，他怎会帮你这样的人？”
樊衡也同样想不通：“那书神，明明看中的是我才对，我明明是从曹益枕头底下拿走了古书，怎的又是从你手里？”
不论如何，樊衡现在可以肯定：“那古书如今不在我手中，府衙到来后我就没见过它，此次小考我能得第一，全是因为我自己！”
江沛愤然转过头：“我不信你！”
“可真相就是如此！”
樊衡江沛两人对彼此都充满怀疑，在旁李用之也同样纳闷。
“同屋三人，三人竟皆想着靠走捷径考中，真是丢尽读书人的脸。”李用之也想不通：“那书神，为何没寻到我？”
樊衡看向李用之：“或是因为你的恒心和毅力，不是谁都能做到像你这般，将自己沉浸在书中的。”
江沛则是嘲笑着李用之：“为什么不选你，你心中没有数吗？你已经接连落榜两次了，书神眼瞎了才选你！”
提及落榜李用之就如同被人用臭鞋底噎住了嘴，脸色难看嘴也张不开。
晏昭问道：“江沛，书院平常不是不让进出？你的迷烟又是从哪儿来的？”
见晏昭问起此事，江沛得意道：“是书神他老人家赐我的，他给我托梦让我去偷书，书神他对我是另眼相待的！”
晏昭又问道：“那迷烟你可用完了？”
江沛不以为意回道：“那可是书神赐予的东西，怎可浪费自然都用了。”
闻言，晏昭还有些可惜。
若这东西还有剩下的，晏昭还能查看一番。
晏昭指着沈怀卿手中的画：“书神，可是画中这模样？”
“那是自然！”江沛又像瞬间失了神智：“书神去哪儿了，如果不是樊衡偷走了他，又会是谁？又是谁杀了曹益？”
沈怀卿现在只觉得头有些疼，他伸手揉着太阳穴，叮嘱着子影：“先去给他们寻个大夫来瞧瞧，再找个懂行的看看樊衡所中是什么迷烟？”
两个人都说自己看见了书神。
是书神指使他们去曹益那里偷书，那被他们一番折腾后偷走的书呢？
沈怀卿弱弱的将目光挪到晏昭身上，柔声开口：“阿昭……”
“别叫我。”晏昭微侧过身，她现在也正头疼着，又想起什么不忘转过身道：“这单太费脑子了，得加钱！”
见沈怀卿同意后，晏昭才又转过身：“如果樊衡和江沛是在神智清醒的情况下见到书中神灵，那这书神能够悄无声息进入房中，出现在樊衡面前，确像是妖能做到的。”
晏昭摊摊手：“可他们两人的情况你也看见了，两个人神智都有些不清醒。”
究竟是因为迷烟导致的幻觉，还是亲眼目睹。
还得请懂行的人，来瞧过他们状态后才能确定。
不过，有件事情晏昭已经好奇很久：“他们说的什么古书，究竟是何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