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书尧只当他是刚到书院就听闻此事,心生慌乱所以想打探个究竟。
为了不让新学子终日惶惶不安,胡书尧就将他曾经打听到的消息转述给沈怀卿。
“我在书院求学时,书院内有位学子秦如礼离奇身亡。”
“在他遇害前夕,有学子曾见到秦如礼对着卷上了年头的竹简,自言自语。”
“他们当时觉得那个画面诡异极了,就没敢上去仔细听。”
“隐约听见,秦如礼似乎是在求饶。”
他们当时距离隔得老远,也就隐约能听见秦如礼几句话,但根据秦如礼的动作来判断,秦如礼当是在求饶。
“若不是求饶,他怎会对着那竹简又跪又拜?”
沈怀卿迫不及待追问道:“那他们听见秦如礼究竟说了些什么?”
胡书尧咽了咽口水,才再次回想起来。
那些学子看见,秦如礼当时跪倒在地上,不停央求着。
“求求你放过我。”
“我不能继续如此下去……我没有你我也能考中,我也能做官。”
“我若是靠着你考中那就是作弊,我的初心不是如此……”
当时场上,没有其他人回秦如礼的话。
可其他学子却看见,秦如礼像是和谁吵起来般,声音逐渐凄厉起来,又吵又嚷的。
最后,秦如礼面露惊恐又同竹简道着歉。
“那几位学子当场被吓傻,觉得秦如礼大约是神智出了问题,怕秦如礼做出伤害他们的事情,就匆匆跑回房去……”
“没人知道后续发生何事,没多久秦如礼就死了。”
“此事他们听得本就不真切,也没法给府衙提供确凿的线索也就不了了之,我这人爱打听就打听到了此事。”
“后来有学子说,秦如礼拜的那卷竹简里面,住着书中神灵,秦如礼之所以天赋异禀,都是因为有了书中神灵的帮助。”
“只要谁能得到那卷古书,就能得到书中神灵帮助,定能考中步入仕途!”胡书尧同沈怀卿叮嘱着:“云学子,可千万不要去信这投机取巧的法子,且先不说这什么书中神灵到底存不存在。”
“你就看,从秦如礼死后这启承书院内有多少学子离奇身亡……没准儿这些人的死都与这书中神灵有关!”
“想要考取功名还得靠自己努力,切莫想着走捷径,这世间的捷径大都不好走,要付出相应代价的!”
胡书尧将此事说完,就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准备休憩。
见沈怀卿要出去,胡书尧睁眼再次好心提醒:“书院刚死了人不太平,你出去碰见什么东西最好别碰,说起来你可能不信。”
胡书尧忽神神叨叨道:“这世上,有妖啊!”
久久没等来对面云学子的惊叹声,胡书尧睁开眼观察着云学子的神情。
见对方面不改色,胡书尧又道:“怎么,你不信这世上有妖?”
这次,沈怀卿毫不犹豫回道:“我信,而且我还见过妖……”
本想吓唬人的胡书尧,反倒被人给吓唬了。
胡书尧忍不住打个寒颤,眼前的云学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小子,有点东西!”
“他方才说,他见过妖到底是真是假?”
“肯定是假的,若是真遇见过妖,他现在怎么还可能完好无缺站在此处?”
“可若是真的……”
胡书尧搓着手臂上刚起的鸡皮疙瘩。
他再迟钝此刻也反应过来,书院学子遇害之事与书神有关,那书神没准就是妖!
他好好的,又将自己送到了有妖出现的地方!
且此次,晏昭和沈怀卿还不在!
与他同屋的学子也似乎有些问题!
胡书尧觉得霎时周遭无故冒着凉气。
“昭姐沈大人,你们在哪儿?”
“你们从三川县回来了吗?你们快回来,我孤身一人实在有些承受不来!”
似乎有所感念,晏昭伸手揉了揉耳朵尖,继续与同屋的女学子谈论起曹益。
“曹益刚到书院的时候,是真不起眼。”
“有次,我们几人负责打扫藏书楼,撞见曹益从里面鬼鬼祟祟的出来,怀里似乎还抱着什么东西。”
“后来,他就忽然开始展现出惊人天赋,过目不忘出口成章,但是那脾气也是越发古怪。”
“曹益死后,那樊衡小考得了第一,樊衡离开后,近来那张善又开始展现出较为过人的天赋。”
“其实要论天赋资质,冯才子并不比那些男学子差,但奈何启承书院只允许女子读书,却不允许女子参加小考。”
“有几位先生授课,甚至都不会询问女学子问题,要不然,我们冯学子这块宝玉早就显露于人前了。”
被夸赞的冯学子,有些不好意思朝晏昭笑着。
晏昭方才见过那位冯学子的字,当真是赏心悦目,不像她那手字,只是勉强能入他人眼。
见话题有些偏离正轨,晏昭连忙将它拉回来。
晏昭柔声问道:“你们,有谁曾经见过书神吗?”
在场的女学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微微摇头示意晏昭。
“我们都没见过。”
“都说只要能得书神帮助就能保考取功名,许是如今女子不能参加科考的缘故,那书神从未来找过我们。”
“不是说书神藏身在古书里?我倒是想起件事情,有次我本想同曹益请教问题,当我靠近时他却似见鬼般,神色慌乱将什么东西藏进了袖中。”
“我当时没看清,如今细细回想起来,觉得那好像是卷竹简,也不知道他是打哪儿寻来的古物。”
“那卷竹简,难道就是传闻中书神藏身的古书?”
“可我怎么记得,曹益手中的古书就是卷普通的残书呢?”
“你看了?”
“我亲眼所见,虽然当时中间隔着些许距离,可曹益翻看它时将它捧在手中,我还能看错?”
在女学子的谈论声中,晏昭静静坐在旁边沉思着。
樊衡江沛被带走后,他们原本隔壁房间的张善学子,隐约有展露天赋的模样。
若樊衡江沛没有说谎,他们手中的古书定是被人拿走。
那这个人,会是这个张善吗?
樊衡和江沛,两个人口中的古书并不相同,丢失的地点也不同。
他们两人神志不清说出的话有待查证,可这几位女学子神智清醒,说出的话也可以采纳相信。
晏昭心中肯定下来:“曹益手中原本就有两本古书,一卷是江沛偷走的竹简,一本是樊衡偷走的残书。”
究竟哪本古书,才是书神藏身之所?
或是所谓的书神,也不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