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府衙迅速将街上相关目击者寻到。
其中报官者百姓万愚,是最先接受问话之人。
“我刚到街上看见那处围着好多人,寻思里面有什么稀奇可看就凑了过去,那是个披着斗篷之人看不清相貌。”
“他就那么将何夫人给凭空变了出来,这个时候,不知是谁说何夫人好像死了,我这才留意到何夫人腰间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捆绑住。”
“她根本不是自己站在那里,她是被绑在那里。”
“任凭谁都会先怀疑那斗篷之下的人,毕竟何夫人的尸体就是他变出来的,那个木架子也是他捣鼓半天捣鼓出来的玩意。”
“怎料我刚看过去,他不知做了什么,忽然就出现漫天白雾,我眼前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等那浓雾散去之后,我就看见那木架子上何夫人的尸体,变成了一具人骨架子!”
眼前是京都府衙的人,当着他们的面万愚也不敢说谎更不敢有所隐瞒。
如实道出所知全部后,万愚见眼前之人都眉头紧皱,已然是副迷惘模样,万愚对此甚是理解。
“那何夫人的尸体,怎么可能在瞬间就变成白骨骷髅,此事依我看”万愚表情紧张试探着开口:“或许,真就如当时旁边人所说,根本不是人为!”
什么人能做到瞬间将死者尸体变成一具白骨。
简直闻所未闻呐。
几名捕快在听了万愚的话后皆是心头一颤。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万愚所闻所见相较于其他目击者,已经正常许多。
京都府衙寻到的第二个目击者,便是那认出何夫人的姑娘崔从。
见到府衙的人,崔从慌张垂下眼眸手指也不由得捏紧。
“我不是心虚,我是从未犯过什么错处没见过府衙的人,忽一见你们有些紧张。”
“从前何将军还在时,我爹曾邀何将军和其夫人来我府中做客,我因此见过何夫人。”
“何夫人貌美,是那种不落俗套的美,只要见过她就很容易能记住她的模样。”
“今日我本是想去挑几件像样的首饰,路上遇见个变戏法的,我见围观者众多就好奇停下脚来观看。”
“本以为是幻术戏法一类的,从前我也见过许多这样的戏法,谁能想到这次变出来的是个人。”
崔从当时还觉得稀奇,可仔细一瞧,那倚靠在木架子上一动不动之人,且她似乎还认识。
“我瞬间认出那是何夫人,何将军不在后何府虽不比从前,可何夫人还是不至于要靠变戏法来谋生,我心生疑虑就仔细观察着。”
“她紧闭着眼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像是已经没了气息,惊慌失措下我也不知都说了些什么,紧接着我眼前视线被白雾遮挡,再次能看清楚时,何夫人就成了白骨。”
崔从手指轻捏着帕子,擦着脸上出的汗。
“何夫人她还那么年轻,她好像也就比我年长几岁怎么就遭此不测,此事我觉得不像是人所为!”
崔从认出那是何夫人后白雾就出现了,在看不清周遭情况时,人就会慌乱无措。
崔从同府衙的捕快陈述道:“当时周围乱糟糟的,我旁边的人尖叫着推挤着,我也和下人失散。”
就在崔从慌张寻找他们时:“我恍惚间,就好像在半空看见了什么东西。”
崔从越回想,记忆就越清晰:“半空之中有什么东西飞走了,我记得当时变戏法之人身上披的斗篷就是那个样式。”
对面几个捕快已经瞠目结舌:“崔姑娘的意思是,疑犯趁着你们慌乱无措之时,飞到半空飞走了?”
那这还是人吗?
崔从知道此事有些离奇:“我当时看见也觉得离奇,那人在半空飞着飞着忽然里面的人就消失不见,那件斗篷紧跟着就落了下来。”
“你们府衙的人不是屋顶上,找到了那件斗篷吗?”崔从当时看得很清楚:“就是那嫌犯身上的斗篷。”
“忽至半空又消失不见,此嫌犯绝对不可能是人。”崔从浑身哆嗦着:“坊间传言,说坪山关一战背后另有隐情,何将军战死事另有蹊跷,如今何夫人又离奇遇害。”
“这背后,究竟是怎么回事?”崔从说着说着竟开始小声啜泣起来:“我是目击者,那嫌犯不会来找我吧?”
捕快几人想方设法安慰着崔从,直到崔从情绪稳定下来后,他们才又唤来下一位目击者,百姓褚载。
褚载高大魁梧,浓眉大眼肩宽胸阔,叫人一看就觉得他是个练家子。
“我刚到京都没两日。”
“我从前是镖局走镖的,来京都本是想着,京都繁华人多机会也就多,想来见见世面顺带寻个更赚钱的活计。”
“结果到京都后的情况和我想得不大一样,我整日只能在街上像无头苍蝇似的到处找散活。”
“当时我看见那里人多,我寻思是在招人呢就凑了过去,才发现那是个在准备戏法杂耍的人。”
“其实最初我也有在街上留意到他,他拖着几根木头有些吃力,我还上去问过他需不需要帮忙,结果他拒绝了我。”
“等我逛一圈回来后,凑上去又看见了他,我算是比较早去的人,我是看着他生搭了个木头架子出来。”
褚载说着,还不忘站起来和几个捕快比划。
“那个木头架子大概这么高,我当时还好奇它的通途,没想到是用来绑尸体的。”
褚载和现场其他人一样,闻崔从说何夫人似乎丧命后,就怀疑着那斗篷之下的人。
他撸起袖子粗声道:“这有人丧命可是大事,我本想上去将那嫌犯给擒住,可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妖法,漫天白雾遮云蔽日。”
“周围人挤人我就被挤到了地上,但我那个角度看得特别清楚,那嫌犯他从何夫人面前经过后,一跃而起飞上半空。”
“而原地,何夫人的尸体就开始渐渐出现异样。”褚载用尽毕生所学,想着要如何同眼前几位捕快描述清楚,他当时所看到的场景。
最后,褚载用了个比较贴切的描述:“诸位大人,你们平日提笔写费的纸,你们会将它烧掉吗?”
“当时的场景,大概就是平日你们烧纸的场景,何夫人就像那被渐渐烧掉的纸,但不同的是,纸烧完后原地会留下一堆灰烬。”
“而何夫人的尸体,消散后原地剩下的就是白骨。”褚载同几人谈道:“那得亏看见这场景的是我,若是个胆小之人,那恐怕都得被吓疯。”
“我敢肯定,是那个嫌犯对何夫人的尸体做了些什么,可他就那么快速走过尸体就变成了白骨,他还会飞会变出白雾。”褚载忽语气沉重道:“他恐怕不是人!”
几位捕快紧接着,又去询问了其他目击者,他们的证词或多或少,都证明了这三位所言为真。
京都府衙负责此案的小秦大人格外头疼,他虽也姓秦却与那位秦大人没什么关系,也没那位秦大人经验丰富,遇见这样的案子他暂时连个头绪都没有。
“从前,府衙遇见这样的案子是如何查明的?”
“上报刑部后,刑部侍郎沈怀卿沈大人一般会接手,若沈大人没接手的案子,他也会在旁协助我们给我们提供些方向,可如今沈大人已经被罢职,这……”
“此等诡案,京都旁的人,还真没有沈大人那般经验丰富。”
“毕竟,沈大人得我们秦大人真传,要不小秦大人去请教一下秦大人,近来听闻秦大人身体抱恙,就怕他也没有精力相助我们。”
“刑部其他大人手中也有案子,恐也抽不出身来。”
小秦大人此刻也真想和其他人一样,将那烂菜叶子狠狠砸到那位孟大人头上。
小秦大人不知,朝中也有不少人与他有着同样的想法,但他们重视规矩体统动手乃后策,他们借着此事纷纷参着孟大人。
“圣上,那何将军战死沙场为国尽忠,如今他的夫人无故惨死,若是不查明真相,恐会让百姓和众将士寒心。”
“但此案诡异,并非是我府衙推辞,而是我府衙众人能力实在有限……”
“京都之中,勘破诡案众多者当属沈怀卿沈大人,可如今他已被罢职……”
“沈怀卿本就无错,还请圣上准他官复原职,接手此案。”
“不可!”孟大人立刻跳出来反驳:“沈怀卿此人德行有失,决不可再官复原职。”
晏祁冷哼一声道:“说到德行有失谁能比得上孟大人,纵容其子当街纵马伤人,事后还想包庇其子,此事甚是恶劣还望圣上定孟大人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