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这边是举行葬礼的地方，一般没有客户愿意进行录像啊，或者是实时监控什么的，所以这里只有大门院外有一个摄像头，只能拍到四分之三的院子。”
“没事。”陆淮桉附身看着电脑屏幕，“先调出来看看。”
监控画面里，堂玥和黎糖的确是一同进入院子的。
大约过了几个小时，黎糖自己出来了。
“就是这。”陆淮桉啪的一下按住键盘空格，暂停了视频画面，指了指黎糖的身影，“具体找一下他从这里出来后去了哪里。”
“可是这边真的只有这一个监控。”殡葬行的主管垂头丧气，想了好一阵，又道：“除了这个的话，就只有后山仓库那边有一个小监控了。不过那边不会有人过去的，我们有专门的保安会拦着的。”
“看看。”陆淮桉说。
“行吧……”主管嘟嘟囔囔的调起了另一边的监控画面，几分钟后，他自己卧槽了一声，惊叹：“还真在这儿啊！”
只见画面里，黎糖一身黑衣，失魂落魄的推开通往后院的小门，同时四处张望，好像在找些什么。
她在小路里来回走了两趟，可以看到他张嘴说了些什么，可惜这个监控是不录音的。
“看着像……emmm，什么什么，你在吗？”主管挠挠头，“她这是在喊什么呀。”
“是在找人。”陆淮桉说。
“啊？”那主管更疑惑了，“可是这边……怎么可能有人啊？本来我们这行业就阴森森的，后山这边更是人迹罕至，大家心里都发怂，不会过来的。”
陆淮桉回头看向陈菀意。
如果没有人的话，那就只能是其他东西在召唤她了。
画面里很明显是有什么东西在前面叫她，黎糖一边回应一边往前走，拐过了那条小路，监控便拍不到了。
而这也是她在这里留下的最后一段录像。
“不对。”陈菀意说，“是有人在叫她。”
不是鬼。
“那就更诡异了啊！”主管激动的一拍桌子，“什么好人会把小姑娘叫到后山里去？”
陆淮桉：“……”
不用他说话，身后便有保安吐槽道：“主管你还在说这个呢，如果这小姑娘没出事，警察怎么可能过来找咱们呢。”
“啊？”那主管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小姑娘出事了？？”
“失踪了。”陆淮桉说，“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便是你们这里了。我现在需要知道，你口中所谓会拦人的保安，为什么会把黎糖放进去。”
“不是……”一听自己这有大责任，主管顿时慌了，抓起手机：“那天值班的好像是小于，我现在就把他叫过来问问。”
“什么擅自离岗……我没离开过啊。”那保安思考片刻，又猛的抬起头：“不对！周日下午是不是……我想起来了！那天我值班，本来是在玩手机的，有一个小姑娘突然过来跟我说，前面角落那有条蛇，他说他害怕，要求我陪他过去看看，我就走了有十分钟吧……是不是那天下午？”
“小姑娘……”陆淮桉想了想，从手机里调出几张照片递过去：“你看看是这两个吗？”
“是这个！”保安指堂玥的那张。
“果然是她。”陈菀意拉了陆淮桉一把，道：“不用查了，我知道了。”
一群人离开殡葬馆，陆淮桉开车，回警局。
“堂玥还在警局吗？”路上，陈菀意问。
“在。”陆淮桉说，“不是拘留她，就是那两位都失踪了嘛，上面说把堂玥保护起来，所以暂时还在警局。”
“那就好。”陈菀意低头查看着手机。
“她干的？”陆淮桉没忍住问她，“为什么呢？”
“谁知道呢。”陈菀意叹了口气，“本来是谁都不会怀疑到他头上，他莫名其妙非要把脏水拖到鬼魂身上，就奇怪了。”
“她可能……就是胆子小，怀疑一下？”
“或许吧。”陈菀意说，“问题是新鱼的鬼魂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根据你的说法，那天去找你的大概就是她了，她拼尽全力想要闯出那座山，估计受到反噬，已经消失了。”
“她……是她？”陆淮桉怔了怔，“你怎么才告诉我啊。”
“怕你伤心呗。”陈菀意摇摇头，“毕竟就发生在你身边，你当时还蒙着，我要是和你说了，你又该自责了。”
“我……”
陆淮桉张了张嘴，他想反驳，却发现陈菀意说的是对的。
那天要不是他答应了要带她出去，是不是也不会这样。
“消失了是什么意思，连你也看不到他了吗？”陆淮桉在大脑里紧急搜索这方面的知识，最后问：“那她还可以去投胎转世吗？”
陈菀意摇摇头：“不行。”
她没多说，陆淮桉却也明白了。
消失，就是再也不会在这个世界上出现了的意思。
陆淮桉抿唇，车速慢慢降了下来。
他其实有些恍惚，但还勉强集中了注意力，认真开车。
回到警局时，却发现大门口围着许多的人，
都在交头接耳的讨论着些什么。
穿过围观的人群，就见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妇人坐在地上，正撒泼打滚，不停的舞着双臂，旁边的小警察连上前的机会都没有。
陆淮桉赶紧跳下车去走上前，抓住了老妇人的手臂：“阿姨，您先别激动，有什么事起来再说，我们都会帮你解决的。”
“解决？怎么解决！”老妇人扯着嗓子，“我女儿已经失踪好几天了，你们为什么才想着解决？！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老婆子也不活了，大家都别活了！”
“您是黎糖的母亲吧？”陆淮桉扶着她，“您放心，我们已经有线索了……”
这边吵吵闹闹的，陈菀意悄无声息的下了车，绕过人群，进了局里。
堂玥还呆在会议室，见他进来了，有些焦灼地问：“那个……我还不能走吗，我明天还有课，我知道的已经都说了。”
陈菀意在她面前坐下来。
“是吗，你真的都说了吗？”陈菀意直视着她。
堂玥神色无辜：“当然，我怎么会隐瞒警察叔叔呢。”
陈菀意低头轻笑了一声，笑意却未达眼底。
她沉默了一会儿，抬头再一次看向堂玥：“还记得我送给黎糖的那条手链吗？”
“记得呀。”堂玥说，“你不是说是防鬼的吗？不过现在来看，好像也没什么用呢。”
“事情还没有盖棺定论，你就已经开始嘲讽我了？”陈菀意觉得好笑。
“姐姐你误会了，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呢。”堂玥道。
“不过你说的也对，它确实没什么用，因为……那不是用来防鬼的，是用来——防你的。”
陈菀意扯着嘴角，望向堂玥的眸光漫不经心：“堂玥，你不会以为你的那些小伎俩，可以瞒过所有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