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周昊发现前方的亭子里坐着一个老者。那位老者看起来约七十多岁,身穿一套洁白的唐装,正独自饮酒赏月。
看到周昊,老人便朗声笑道:“小伙子,要不要来陪老头子喝几杯?”
“哎,好啊。”周昊答应一声,便走了过去。
老者手里拿着酒葫芦,直到周昊走到亭子,便伸手将葫芦递到周昊面前。
“多谢,老人家。”周昊接过酒葫芦,将头一仰,便“咕嘟咕嘟”的喝了一大口。感到一股清甜而醇厚的液体涌入咽喉,转眼就化作炽热的烈焰,一路烧进腹中,好像要将五脏六腑都熔化。
周昊长出了一口气,看了看手中的酒葫芦,不由得赞叹:“好酒!”尽管他不算懂酒,也能感觉到这酒清冽非凡,不同于他喝过的任何酒,必非凡物。
“哈哈,这可是我费尽心思淘来的茅台酒,由一座古冢挖掘而出,应该有些年头了。”老人淡淡一笑说道。
周昊心下一惊,这拥有数百年历史的茅台酒若拿去拍卖,可能价值连城,而自己刚刚那一口酒的价值便已是不菲。
“真是奢靡!”周昊心中感慨。
“老人家,没想到这酒原来是如此珍贵之物,我之前那样大口大口地喝它,实在是太浪费宝贵了。”周昊说。
老者轻轻摇摆双手,“没关系,我向来有个习俗,在与人较量之前,总要请对方喝些酒,这算是对即将交手的对手的一种敬意。”
周昊愣了愣,“较量?”
“你就是周昊吧?”老者突然笑着说道,他那原本就狭窄的双眼突然射出犀利和震慑人心的目光!
哪怕只是一瞥这双眼睛,周昊心头立即收紧,他明白自己这是遇到了真正的对手。
尽管还未曾真正交手,但周昊已经清楚站在眼前的这位穿着传统唐装,热情请他喝酒的老人绝非等闲之辈。他的眼神凝炼,似乎能凝为实体的利剑,这通常只有内家真气修炼到极高境界的人才能达成。此外,周昊也察觉到自己的气势仿佛被锁定,也就是气的流动,内功高深者对气流转极为敏锐,此刻周昊感觉自己的真气流转全然被老人洞察于目。
“少年,来吧!”声东击西,老人话音未落,身形已猛然跃至周昊之前,右手平伸出来,似有意无意地探向周昊的胸口。
老人这手来得并不迅猛,不带半点威势,看起来好似只是简单地想要触摸周昊。
比起周昊以往所遇的对手们,这手的速度和气势都远远不及。然而,周昊却明白,此乃自己所面临的最危险、最强悍的攻势。老人右手仅在胸前,周昊却有一种虎落平原被犬欺的感觉,仿佛老人的手臂由单一化为无数,从四面八方向自己覆盖而来,犹如泰山压顶,令自己无处躲避。
当然,老人的右手并没有真正化作无数,这是对招式的意象,是一种意志,老人将自己的战斗意志明明白白地传递到周昊内心。周昊从未有过此等感受,他从未曾想过,一个人的武功造诣能高至如此境界,能将招式意志释放并对对手产生影响,形成一种以虚为实的感觉。
所谓高下立判,这位老人的轻轻一招,就让周昊立刻觉得震惊,他见识到的真正实力前所未有。周昊明白,如果论及内力,这老人可能不及自己,但在技艺境界上,老人的确是一代宗师的水平,而他周昊是远远无法比拟的。犹如青春之力比常人更盛,但在人生经验方面却远不如长者。
“哈!”周昊突然大吼一声。
他觉得自己在老者的意志笼罩下,仿佛被深埋于粘稠异常的胶质之中,全身之力使不上来,令人极度难受。于是他驱动内力放出如同虎啸龙吟一般的咆哮,冲破了老人的意志制约。
周昊的内力深不可测,比闭关修炼百年的内家高手还要雄浑,这一声蕴含真气的大喝犹如狂风扫除落叶一般,瞬间瓦解了笼罩在他身周的所有掌势。
老人双眼圆睁,眼中闪过深深的惊讶,但推向周昊的右手并没有收回,只不过速度变得更加缓慢。即使老人右掌的动作缓慢了下来,但周昊感觉到其中所含的压制之力更加凝重了,仿佛空气被挤压一空。
“猛虎下山!”周昊将左掌在头顶回旋一次,如同一座巨山从天而降般的落下。
双方手掌瞬间碰撞到了一起,就像吸在一起无法轻易撕开,两人坚定地矗立着,四周的空气一片宁静。
这表面平静的场景实际上隐藏极度危险的比拼,两人纯粹依靠彼此的内力来较劲,毫无技巧可言,仅凭借实力决一雌雄。稍有不慎,一方将会遭受惨烈打击乃至生命的威胁。
周昊感觉对方的真气一波接着一波,如同连绵不绝并且逐波加强。庆幸的是周昊食用过龙涎果,《养气录》又是绝妙无匹的内功心法,他的真气在他体内不断运行循环不息,才得以抵御住老者惊涛骇浪般的内力攻势。
“哼!”
这时,双方闷哼出声,随后双手猛然分离并且各自向后接连倒退。
“砰砰砰砰!”只见周昊后腿连续四步重重砸向地面,使硬邦邦的大理石板破碎。
相比之下,老人只退后三步,而且脚步明显更显得轻巧,并没有对地面造成损害。见状,老人心底微微产生几分得意,看来实力仍略胜一筹周昊。
不过面对周昊的时候他不敢掉以轻心,老人开口说道:“你这样的年轻武学造诣,我还闻所未闻,你真是天赋异禀!若再多给你十年磨砺,恐怕四海之内无有一人能与你抗衡!”
周昊的呼吸略有急促,好似经过了一场激烈的运动。他注视着这位老者说:“你是谁?你认得我而我不认得你,你是不是别人派来的?”
“你别问我是谁,那个人就是我。”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旁响起,随音而动,周昊看见有四人影自旁的小树林走向这边来——分别是董其善、石龙石虎以及跟随于董其善身旁的宝。
周昊目光如冰的望着董其善:“原来是你是啊?”
“怎么了?问题么。”董其善傲慢地望向周昊,“我知道你的身手了得,那位师父也是被我特地邀来的对付你的高手,他是一位大宗师,不管你如何强悍,在这位大师眼前你也只是一个卑微的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