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湖很忙,国泰森茂集团事情很多,航运物流公司虽然上市了,各方面工作还没有完全走上正轨,周玉湖不想再拴在航运物流公司,一时半会还走不了,航运物流公司还离不开他。
做企业很累,企业需要长期投入大量资源,企业经营管理比较复杂,难度很高,需要应对不断变化的市场,企业经营管理不善,很有可能发生亏损,最累的是企业老板。
周玉湖比马宝祥累,马宝祥公司几十人,周玉湖公司几千人,别的不说,正阳信托投资公司的固定资产主要是电脑、打印机、传真机、复印机等办公设备,办公室都是租的;国泰森茂集团的固定资产包括房屋、建筑物、机器设备、机械设备、运输设备,以及与生产经营有关的设备、器具和工具,等等,打印出来能有几十页,然而,正阳信托投资公司的营收和利润总额远远超过国泰森茂集团。
“周总大驾光临,哪阵风把您吹来了?”周玉湖来找马宝祥,马宝祥阴阳怪气地说。
“宝祥,你不欢迎我?”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马宝祥伸手做了一个欢迎动作。
“好了,我没时间和你闹,我问你,长江华成集团财务总监举报公司财务造假,是不是你背后指使的?”
“我指使的?你可不能冤枉好人,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指使的?”
“我没有证据,我猜和你有关。”
“我还猜和你有关呐,怎么,长江华成集团财务造假还有理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请你放杜总一马,不要再和杜总斗了,我替杜总给你赔个不是。”
“晚了,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杜明翰的情妇找人给我女朋友下咒,我女朋友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
“下咒,有这种事?”
“我知道你瞧不起我,你一直帮着杜明翰,你爱信不信吧。”
“下咒,这是封建迷信,你怎么能相信呐?”
“周总,你这么帮杜明翰,我没赶你走,已经是给你面子了。”
“宝祥,我不想看到长江华成集团倒下,长江华成集团到你手里,不知道会怎么样。”
“你还是瞧不起我,我听说你又借给杜明翰50亿,用来对付我。”
“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
“看来,长江华成集团被你渗透很厉害,你什么都知道。”
“50亿也解不了围,你这是抱着柴禾救火,长江华成集团我吃定了,谁想挡我,我就灭了谁。”
“你。”
“你这样帮着杜明翰,我很寒心,你就这么瞧不起我?”
“我没有瞧不起你,我瞧不起的,是你的做法。”
“说来说去,你还是瞧不起我,周玉湖,我劝你早点退出,不要怪我翻脸无情。”
“马宝祥,你能把我怎么样?”
“怎么样?别把我惹急了,惹急了,你也会落得和杜明翰一样下场。”
“好吧,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那就走着瞧。”
“我不会让你得逞,不会让你搞垮长江华成集团。”
“好,那你就和杜明翰一起上吧。”
周玉湖憋了一肚子气,从马宝祥公司出来,本来想找马宝祥谈谈,让他放过杜总,没想到两人话不投机,不欢而散。
周玉湖和马宝祥接近摊牌,接近决裂,道不同不相为谋,可以说,周玉湖和马宝祥的决裂是早晚的事,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就要成为敌人。
“周总,你回来了,马宝祥怎么说?”回到公司,郭萌跑来问周玉湖。
“马宝祥不承认是他指使的,还说谁挡他,他就灭了谁。”周玉湖说。
“马宝祥这是疯了吗?”
“我看他有点不太正常。”
“马宝祥这样说,事情就不好办了。”
“他知道我借给杜总50亿,对我意见很大。”
“这么快就知道了?”
“是啊,他还说我是负薪救火。”
“周总,你别不愿意听,马宝祥可能说的对。”
“我是这样想的,救人就要救到底,不能半途而废。”
“及时止损也很重要,算了,钱已经借出去了,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马宝祥还说姜雨琪找人下咒,于畅肚子里的孩子没了,能有这种事?”
“马宝祥瞎说吧?姜雨琪和于畅有矛盾,这倒有可能是真的。”
“是啊,明星之间存在竞争关系。”
“杜总和马宝祥的女朋友都是明星,我只是普通公司职员,你没后悔吧?”
“后什么悔?明星事多,我可伺候不了。”
“我没有姜雨琪和于畅长得漂亮,我也没有钱。”
“谁说的,我觉得你长得挺漂亮,没有钱是真的。”
“好了,不开玩笑了,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帮杜总?”
“我不知道,长江华成集团财务造假如果是真的,那就太被动了。”
“如果是真的,那就痛痛快快承认,诚恳道歉,杜总该辞职就辞职,这样才有可能挽回市场信心。”
“杜总说他对财务工作不了解,财务工作都交给马总监了。”
“不知道,反正我是这么想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
郭萌和别的高管不同,她虽然也反对周玉湖借钱给杜总,周玉湖不听就算了,不像其他高管反应那么强烈。
现在这种情况,借钱给杜总无疑是自杀行为,并且是50亿,任谁都干不出来,也难怪国泰森茂集团那些高管强烈反对。
郭萌和周玉湖虽然社会阶层、文化背景不同,对很多问题的看法大致相同,比较能理解对方,这样的两个人才能走得长远。
李叔是马宝祥爸爸的朋友,这些年没少帮助马宝祥,和王家奇不同,李叔是隐形富豪,知道他的人不多,李叔为人低调,不喜欢出风头,在外人眼里略显神秘。
“李叔,天气暖和了,花都开了,您没出去玩玩?”马宝祥来到李叔家。
“没出去,年龄大了,不愿意出去走。”李叔说。
“您年龄大什么,正是好时候。”
“60多岁了,不愿意和人挤。”
“这倒也是,3月份去哪儿人都多,不如在家里待着。”
“宝祥,你没出去玩玩?”
“没出去,公司里事情很多,走不开。”
“宝祥,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来还借您的20亿,还有利息。”
“这么快就还钱,你发财了?”
“啊,我把长江华成集团股票卖了,手里有点钱。”
“宝祥,你不想收购长江华成集团了?”
“股价降一降,我再买回来。”
“怪不得长江华成集团股价下跌,原来是你在背后操作。”
“不是我,长江华成集团出问题了,我正好在出问题之前跑出来了。”
“我不相信,哪有那么凑巧。”
“真的,我不知道长江华成集团会出问题。”
“老爷,外面有人找,说是您的故交。”这时,保姆进来通报。
“故交,来人叫什么名字?”李叔问。
“叫郑刚。”
“是找我吗?”
“对,是找您。”
“郑刚,我想不起来了。”
“老爷,我赶他走?”
“不用,马总在这儿,让他进来吧。”
“好的,老爷。”
马宝祥人高马大,身材魁梧,一两个人近不了身,不像老板,像个保镖,当然了,别墅里还有司机和其他工作人员,李叔家来的都是熟人,陌生人进不来。
“李叔,我回避一下?”马宝祥问。
“不用回避,你在这儿待着吧。”
“李燕生吗?我是郑刚啊!”不一会儿,保姆领着一个老头进来了。
“郑刚?你是哪位?”李叔站起来说。
“江西赣州四合乡知青点,我是郑刚。”老头说。
“郑刚?真的是你吗?”李叔走到老头近前,上下打量。
“是我。”
“你怎么变化这么大,我都快认不出来了,快请坐!”李叔招呼老头坐下。
“燕生,好不容易找到你,谢谢你还记得我!”李叔名字叫李燕生。
“我怎么能不记得你,你对我有恩,你把上大学的名额让给我,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你去哪儿了?”
“燕生,这是你的儿子吗?”老人看着马宝祥说。
“不是我儿子,这是我朋友的孩子。”
“老人家,您好,喝点茶吧。”马宝祥给老人倒茶。
“宝祥,这是我知青点的同学,当年,我父母都被打倒了,我被下放到江西赣州四合乡知青点,我和知青点的同学都不认识,没人搭理我,郑刚不嫌我出身不好,不怕被牵连,陪我说话,和我一起出工,一起回宿舍。”李叔有点激动。
“李叔,您下过乡?”马宝祥问。
“下过乡,不瞒你说,刚开始很苦闷,我甚至有了轻生的想法,我想自杀,是郑刚劝的我,郑刚对我有救命之恩。”
“您还想自杀?”
“是的,父母被打倒,我要一辈子待在农村,看不到希望。”李叔回忆说。
“还有这种事?”
“后来,政策好一点了,知青可以推荐上工农兵大学,郑刚放弃了推荐,把名额让给我,让我上了大学。”
“没什么,我后来也上了大学。”老人说。
“这我知道,你大学毕业后去了京州市物资局,我还保留着你写给我的信,我后来出国了,物资局之后你去哪儿了?怎么再也没有你的消息了?”李叔问。
“说起来话长,我在物资局被人诬告陷害,我被判刑20年,我在监狱里待了20年。”老人说。
“什么?你在监狱里待了20年?怪不得找不到你!”
“对,1983年到2003年,整整20年。”
“你说你是被诬告陷害的?怎么回事?”
“当年,物资局要成立燃料分公司,我和另一个人竞争,我在当业务员的时候,有一笔货款没收回来,这个人向法院举报我贪污公款,正好赶上严打,我被判了20年。”
“这个人是谁?”
“他叫周志鹏,他儿子在庆东,是国泰森茂集团董事长,叫周玉湖。”
“周志鹏我认识,是我爸爸的同事,周玉湖我也认识,周玉湖是我发小。”马宝祥说。
“你是谁?你认识周志鹏?”老人问。
“我叫马宝祥,正阳信托投资公司董事长,我认识周志鹏,周志鹏和我爸爸住一个小区。”
“郑刚,你真是被这个周志鹏陷害的?”李叔问。
“是,周志鹏害得我家破人亡,我入狱后,父母着急上火,不到3年先后去世,我老婆也和我离婚了,带着不满10岁的女儿走了。”
“郑刚,你怎么才来找我,你出狱后去哪儿了?”李叔问。
“我出狱后去了缅甸,我想赚点钱,好找周志鹏报仇,我在缅甸开矿,开采玉石,玉石开采出来了,又被军阀抢走了,我差一点死在缅甸。”
“你女儿呐?你女儿在哪儿?”
“我找到女儿了,我女儿对我很好,女儿给我生活费。”
“郑刚,想不到你这么坎坷,说吧,你想让我帮你干什么?”
“燕生,我想让你帮我报仇,春节前,我查出得了癌症,肝癌晚期,医生说我活不了半年,我没告诉我女儿,怕女儿担心,燕生,你一定要帮我,我怕自已报不了仇了。”
“郑刚,你得了癌症?这是真的吗?”李叔问。
“是真的,我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郑刚,你从哪里来?你住在哪儿?”
“我从北京来,我去最高法院上访,要求重审我的案子,没有成功。”
“你住在哪儿?”
“住在哪儿?我没有住的地方,这些年,我一直在上访。”
“好,你哪儿也别去了,就住在我家,我马上安排你住院,找最好的医院,找最好的医生给你治疗。”
“谢谢你,燕生,我的病治不好了。”
“能治好,一定能治好。”
“李叔,这件事交给我吧,我马上给郑叔叔安排住院治疗,找最好的医院,找最好的医生。”马宝祥说。
“我不住院,我也不治疗,我要找周志鹏报仇,燕生,你一定要帮我!”
“好,我帮你,你该住院住院,该治疗治疗。”
“我父母因为我的事气死了,我不仅要找周志鹏报仇,我还要找他的儿子报仇。”
“周志鹏的儿子?”
“对,周志鹏欠我家好几条人命,只报复他一个人,有点太便宜他了。”
“郑叔叔,您放心,我帮您对付周志鹏,对付周玉湖。”马宝祥拍着胸脯说。
“谢谢你,马董事长。”
“郑刚,你还没吃饭吧?我让人给你准备饭。”
“我不饿,燕生,你一定要帮我。”
“好,我帮你。”
这个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周玉湖爸爸几十年前做的坏事,没想到会被翻出来,会被追究责任。
这个老人就是曹老师的爸爸,曹老师妈妈带女儿走后,女儿改了名字,随了妈妈的姓。
曹老师爸爸辗转打听到年轻时的朋友,找朋友帮忙,这个朋友不是别人,正是李叔。
曹老师爸爸得了癌症,没敢告诉女儿,怕影响他的复仇大计,曹老师爸爸留了个心眼,没说女儿在周志鹏身边当卧底,周志鹏势大根深,他怕李叔也奈何不了周志鹏。
马宝祥正对周玉湖有意见,没想到出了这件事,有点义愤填膺,对付周玉湖,既帮了李叔,又给自已出气,一张大网就要悄悄袭向周玉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