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尖叫着不停闪躲,她的两个儿子却没有一个帮她说话,尝试阻止白大伯的。
实在是,王氏真的太欠收拾了,而且白大伯也没有真的下死力打她,那扫帚的前端,打在人身上根本不像棍子或者拳头那样,能够让人很疼很疼。
王氏受了一顿教训,总算彻底老实了,她躲在屋里抹眼泪,白大伯却是带着自己两个儿子,去给白景洲一家道歉了。
白景洲身为他侄子,愿意教他二儿子手艺,甚至还为此专门买了几头小猪崽子给他儿子练手,最后更是送了一头给他家,白大伯觉得就已经很够意思了。
再去贪心白景洲师父贴补白景洲的钱和东西,白大伯可没那么厚的脸皮。
他和两个儿子一起,诚恳的替王氏向白景洲一家道歉。
宁翠芝被他这郑重其事的态度搞得很是不好意思,毕竟她可是才刚和自己二嫂吐槽了王氏的奇葩行为,这会儿白大伯上门道歉,她情不自禁就有点心虚。
她用力摆手,“大哥你别这样,还有景泰和景鸣也是,你们啥也没做错。至于大嫂,不瞒你们说,她过来胡说八道,我肯定是不会惯着她的,我当时就自个儿怼回去了。”
白景洲也道:“是啊,这事儿到我大伯娘离开我家就算是过去了,我们不会七想八想,觉得大伯您和我两位堂哥也有这种想法的。”
白大伯父子三人一听这话,顿时更加愧疚了,王氏是他们的家人,对方做的错事,他们也有一部分责任,可白景洲一家却很是体谅他们,最重要的是,他们竟还一如既往地相信他们。
白大伯沉声道:“你们放心,以后我一定好好约束她。她若是出去胡乱编排你们家和文萱一家,我就让她拿着休书回娘家。”
他表了态,白景洲一家就放心了,因为他一定会把这话说给王氏听,也一定会在王氏踩了他的雷区之后,执拗的按照他现在说的,直接把王氏休回娘家。
至于王氏,她比任何人都要更清楚白大伯的倔和轴,只要她还想继续待在白家,她就一定会有所收敛的。
白景洲不想再继续现在这个话题,他对白大伯道:“大伯,我家现在有牛和新的农具了,以后你们家和我二伯家,想用就随时过来拿。”
顿了顿他又道:“反正咱们三家一直都是合伙种地的,这些东西我家有了,就等于是你们家和我二伯家也有了。”
白大伯一听不由愈发惭愧了。瞧瞧他侄子,再瞧瞧他那个贪心不足的婆娘,她真是一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刚刚采药回来,稍微听了一嘴,并立刻猜出了是怎么个情况的白崇冷不丁开口,“大哥、景泰、景鸣,若你们家以后有晚辈想学医,我可以把他们带在身边一点点的教。”
白景洲说的,以后会把师父教的本事全都整理成医书的事情他不敢对外说,怕给自家招祸,但他愿意把知识无偿分享给大房的孩子。
他道:“不瞒你们说,今年我沾景洲的光,医术精进不少。虽然跟景洲的师父肯定比不了,但我的这点本事,孩子们也够学好几年了。只要我侄儿侄孙们能吃得了学医的那份苦,我是不介意倾囊相授的。”
白景洲两个堂兄全都一脸拒绝,白景鸣道:“我就算了,我觉得当个劁猪匠就很好。”
他们家家境还可以,他和他大哥小时候,他爹是送他们去学塾读过书的,奈何他们兄弟俩在学塾待了好几年,却谁都没能读出个所以然,甚至连字都没能认全
学医也要背医书,不仅要背书,还得自己冒着一定风险进山采药,偶尔遇到奇葩的病人家属,当大夫的还得挨骂受气,光是想想白景鸣都觉得很辛苦。
最重要的是,在他们这乡下地方,你给人看病基本都是白看,诊费没有,草药价格也很低廉,最终能够挣到的,也就是个长年累月采药制药的辛苦钱。
相比之下,他还不如就老实种地呢,起码种地没啥危险,也不用费力不讨好的挨骂、受气。
至于说一口气学到可以去县城医馆坐馆的程度,可拉倒吧,他们都多大了,总不能学个十年,快三十了再去县城询问有没有医馆愿意要他们吧?
人家自己没后辈子侄和从小带大的徒弟吗?放着自家人不用,人家凭什么用他们呀?
最重要的是,往后十年,家里的活计他们难道能撂下不管吗?不管的话,他们一家老小都要饿死,管的话,他们又哪来的时间、精力去好好学医呢?
白景泰没他弟弟脑子活泛,但他也和他弟一样,根本不想学一点,他道:“我也算了,我都是孩子他爹了,有那学医的时间,我还不如多接点儿木工活儿呢。”
至于念不好书的这个事儿,他和白景鸣一样,默契地没有提及。
白大伯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自己两个儿子一眼,白崇则是笑着给两个侄子解围,“大哥,你和景泰、景鸣今晚就留在我家吃吧,正好昨天景洲带了三斤猪肉回来。”
宁翠芝也道:“是啊,就留在我家吃吧,我让孩子去把爹娘他们也叫过来。”
白大伯摇头,“不了,家里还有事,我们这就回家去了。”
其实不是他家还有事,而是他家还有个惯爱惹是生非的人,白大伯怕他们在外面待的时间长了,王氏又故态复萌,找他家大儿媳的茬。
白景泰也担心留在家里带孩子的自己媳妇儿,父子俩都说不留下,白景鸣就算心里想留下,面上却也只能忍住嘴馋,和他爹、他哥一起回家。
第二天,白景洲和顾文萱一起进山,到小山谷收已经长好的萝卜、白菜、倭瓜、冬瓜等蔬菜,白景洲顺便跟顾文萱提了有很多人到他家打听他们“致富秘诀”的事。
顾文萱笑,“我家也有不少乡亲登门。还好你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一出,提前给我准备了婉拒他们的说辞。”
白景洲叹气,“再等等吧,等咱们自己彻底立起来了,咱们才能帮衬更多的亲戚和乡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