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语凝自小聪明好学,不仅才情卓绝,武艺更是不凡。
在这偌大的京都中,她自信能胜过任何高官子弟。
夏皇见此刻已临近午时,若将其留下来继续商议和亲事宜,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公主不提醒的话,朕倒是险些忘了时辰,怠慢诸位了。”
“朕已命人明日设宴,好好款待西齐诸位使者,届时,定让公主与平西王满意。”
“多谢夏皇陛下,那我等这便回驿馆,等明日再来。”
西齐一行人刚走出皇宫,未等霍语凝坐上车辇,平西王霍衡忍不住低声问道:“殿下,方才大殿上那林子胥,可是清仪的孩子?”
霍语凝轻轻点头,算作回应。
“呵…想不到清仪的孩子都长这么大了。”
说着,平西王不禁失笑,叹息道:“哎!一转眼都快二十年了,没想到本王这个当舅舅的,竟在此等情况下与外甥见面,还真是造化弄人啊。”
“王叔,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回驿馆吧,北晋突然出使南夏,恐将阻挠西南两国合作,走吧,回去再行商议。”
……
另外一边,太子杨廷与三皇子杨谨已等候在城门口。
随行者除了文仲、高蒙、裕王还有两位礼部侍郎,而禁卫军仅仅不到百人。
“三弟,想不到你一声不吭,便结交到如此大才,有机会,可要帮孤引荐一下。”
“太子殿下说笑了,想来明日林大人便会入宫侍读,又何需弟弟引荐。”
“呵…那倒也是,倒是孤思虑不周了。”
“孤前些时日便听闻林墨之才名,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
正当二人闲聊之际,只见城门不远处一队人马缓缓出现在众人视线内。
首先出现的,便是最前方的一面北晋国旗帜,随即就是一队大约一百来号人的骑兵护着中间两辆马车而来。
随着视线越来越清晰,北晋一行人的着装也逐渐明朗起来。
这些骑兵,每个人皆高大强壮,身披黑色铠甲,这等装备,寻常部队根本没有资格配备,对比起南夏国这边的禁卫军还要强上几个档次。
而他们最显著的特点就是腰胯弯刀,身背三米银制冲锋长枪,铠甲几乎覆盖全身,只露出鼻孔与眼睛。
看着眼前走来的这支队伍,高蒙面沉如水。
作为南夏国曾经的军方统帅,他哪会不清楚,似这等配备的骑兵,赫然就是北晋国最精锐的部队“黑甲军”。
“太子殿下,这便是北晋黑甲军,当年先皇在世时,已故的秦元帅曾率二十万大军与之交战,结果被五万黑甲军冲得溃不成军,仅是一个回合下来,便死伤惨重。”
闻言,太子杨廷身子猛地一抖,颤巍巍地说:“什么?他…他们便是黑甲军?”
“殿下,这只黑甲军皆是全副武装,作备战状态,若此刻一声令下,便可取出长枪冲锋,依老臣之见,北晋这是向咱们示威来了。”
高蒙说的没错,几十年前,北晋国确实有一支配备强大的,且人数超过五万的黑甲军。
可自打林啸天征战后,多年下来,黑甲军早已十不存一。
而现如今南夏国的保守估计是,黑甲军至少还有一万,至于六年前那一战,林啸天拼杀掉多少,那便不得而知了。
听完高蒙的介绍后,兄弟二人不自觉地滚动着咽喉,骨子里对北晋的那种畏惧油然而生。
不多时,队伍已行至近前,南夏国明令禁止,他国军队不许佩戴武器进入国都。
换而言之,若这些人皆想入内,只能下马,换上便装方可入城。
当队伍在城外驻足后,从中间走出一名魁梧的彪形大汉,手持一把偃月刀,皮肤黝黑,给人的感觉,似乎能一拳打死一头牛的那种。
若林墨在场,肯定第一时间便认为此人是个打摔角的好手。
“某乃北晋国虎威将军塔尔察,特奉九皇子之命,前来与南夏官员接洽。”
“你们这里谁说了算?”
塔尔察的大嗓门一出,两方人马皆能听清。
南夏国这边也看出来了,这北晋压根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竟只派了个不入流的武将前来商谈。
太子虽有些愠怒,但也以礼相待,高声回应道:“孤乃南夏国太子杨廷,闻讯北晋使团今日前来,特与三皇子杨谨、南国公高蒙、宰相文仲以及裕王叔前来迎接使团入城,还请九皇子殿下出来一见。”
杨廷话音刚落,只见这时,其中一辆马车内突然传出一阵女子的尖叫声,随即一具衣裳褴褛的女尸被扔了出来。
“忒,做的时候不会叫,本皇子还以为你是哑巴呢,真扫兴。”
随着话落,只见一名只穿着白色内衫,衣襟半敞的青年走下马车,青年神情轻蔑,一副浑不吝的模样,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过来。
“方才就是你这只瘦猴子说要见本皇子吗?哈哈…“
随着来人话音一落,北晋之人全都跟着哄笑起来,态度嚣张至极。
只见九皇子压了压手,示意手下安静下来。
“诶,本皇子也不是不懂礼节之人,既然不让带兵进城,某就不进去了,你这样,尽快把黄金准备好,还有,让那什么六公主赶紧出来让某见见。”
闻言,高蒙大呵道:“竖子放肆,竟敢对太子殿下无礼。”
裕亲王气的吹胡子瞪眼:“你…气煞我也,真当我南夏无人吗?”
杨谨附和道:“九皇子殿下,我南夏国以礼相待,你竟辱我皇兄,若尔等无心和谈,只管来战便是。”
“阿斯干,不得无礼,回来。”
话落,只见另一辆马车内又走下来一人,来人同样魁梧不凡,满脸胡茬,身上带着一种上位者不怒自威的气场,满是肃杀之气。
这种气势,自无需多做分说,可想而知,必是常年征战杀戮所带来的。
“王叔,某…”
“哼!看看你像什么样,还不赶紧回车里把衣服穿上。”
北晋这下马威实在太过明显,方才九皇子与手下作威作福不加制止。
待杨谨说要战便战之后才出来假惺惺,这当中若是没他示意,南夏这边打死都不信。
“额呵呵…比可赞见过南夏国太子,方才某侄儿心直口快,还望太子莫要见怪。”
“此次某带着满满诚意,特替九皇子求娶南夏国六公主,刚刚太子也看到了,九皇子英勇无双,模样更是不凡,六公主嫁与某之侄儿,乃天作之合。”
杨廷是万万没想到,北晋竟如此蛮横无理,且还无耻至极,可出于礼数,也只能压下这股怒火。
“原来是北晋七王爷亲自前来,倒是孤失敬意了。”
“不瞒王爷,关于我朝六公主的婚事,父皇早已下令,将之许给此次武举状元,想必王爷一路行来,应该早有耳闻。”
“不过嘛,此处亦不是商议国事之地,使团远来是客,父皇特意命我等前来迎接使团入住驿馆,至于议和之事,待两国好时间,再行入宫详谈可好?”
话落,杨廷看向那队黑甲军,接着道:“只是王爷带来的这些将士,确实不便入城,但请王爷放心,孤这便命人在城外安营扎寨,也好让这些将士们有个安身之所。”
杨廷句句谦卑,有礼有节,考虑得面面俱到,任北晋再如何蛮横,也挑不出理来。
确实,此等大事,既是赔款、和亲、又是割地赔礼,总不能仅凭二人在城门口的几句话便做下决定。
在经过一番交涉后,南夏国总算是把使团迎进城内。
期间,作为百官之首的文仲却是一言不发,令杨谨感到极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