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小婿求之不得呢,岳父大人先请…”
当然,林墨并非真心想帮文仲,究其原因,还是担心他会忍不住提前造反,致使天下大乱。
再者,让他煽动文武百官捐钱捐粮,也是为日后挥军北上做准备。
至于文虎屠城与邱泽勾结一事,夏文帝又岂会猜不到此事与文仲脱不了干系。
但夏文帝不敢动文仲,且不说杀了文仲会引发朝廷动荡,失去他所掌控的平衡,光是文氏一族的底蕴,就由不得他不多做思量。
邱泽当年私卖朝廷军器、拐卖民女,买主可是东夷人,这可是通敌卖国之罪,要诛九族的。
文虎与之勾结,按同罪处置也不为过,可夏文帝此次却仅是下令抓捕文虎一家老小,如此君王,如何让林墨甘愿效忠?
……
晌午后,文府书房内。
“老爷,雍州那边传来消息了。”
“如何?”
“回相爷,昨夜刺史府出现刺客,无声无息间便杀了十几人,且还在墙上留下“杀人者贺空”五个字。”
“不过,他们已迅速将痕迹处理掉,谢晓云那边自然查不到什么。”
“岂有此理,这该死的恶徒,竟还妄图挑拨离间…”
文仲越想越觉得细思极恐,瞳孔猛然骤缩。
“阿大,你即刻骑快马前往七星门,告知贺空此事,命他不惜一切代价攻下九霄门。”
“是,相爷。”
“对了老爷,公孙轩今日已到了临安城,此刻正在悦来客栈落脚,您要不要见见他?”
“先不管他,林墨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若是能为我所用,胜过公孙轩何止百倍。”
“今日看来,姑爷还是站在老爷这边的。”
“哼!终究不过是一毛头小子,所图无非名利美色,只要他肯听话,日后许他一世荣华便是。”
话落,文仲嘴角微微上扬,轻声嘀咕着:“杨文广,你可真是好算计,将兵权牢牢掌握在亲儿子手中。”
“老夫倒要看看,这杨谨如何能压得住宁州那两尊大佛。”
……
与此同时,西齐使团驿馆。
“王爷、公主殿下,丞相派人传来急报,国主病重,如今西齐由二皇子监国,让您赶紧回去。”
“什么?父皇他…”
“公主,这是丞相给您的密信。”
接过信件,霍语凝赶忙拆开。
俄顷,只见霍语凝一拍桌案,大怒道:“岂有此理,霍征这是要造访不成。”
“怎么啦殿下?七皇子不是远在涂州吗?”
“哼!王叔自己看吧。”说着,霍语凝将信推给平西王。
“父皇一病倒,这老七便在涂州厉兵秣马,他这是巴不得早点将我西齐送给东夷不成。”
“殿下,咱们可得速速回去,若西齐一旦内乱,后果将不堪设想啊。”
“嗯…本宫这就入宫一趟,向南夏国皇帝辞行,待明日一早,我们便启程返回西齐。”
……
林府,凉亭内。
“将军…呵呵…抱歉啊宁王殿下,你又输了。”
“子胥,要不我同父皇说说,你随我一同前往宁州如何?”
“王爷可莫要说笑,待此番武考结束后,说不定在下就得北上抗敌。不过,宁州倒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去处,若是天下安定,四海升平,我倒是不介意举家迁移宁州,与王爷红尘作伴。”
“说起来,好像王爷的岳父宇文将军就是宁州总兵吧?”
“不错,这宁州城如今的确是由岳父大人暂管,父皇这次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啊。”
“哦…王爷何出此言呢?”
“子胥你有所不知,这宁州城可是鱼龙混杂之地,聚集了不少江湖豪杰,而这些江湖人皆由绿柳山庄庄主郑彪所掌控。”
“呃…郑彪我倒是听说过,此人的确是一方枭雄,只是他与王爷就藩宁州城并无冲突之处吧,说白了,他也只是一江湖草莽罢了。”
“哎!子胥可别小看他,郑彪乃绿林之主,其门客不知凡几,而且他并非普通的江湖草莽。”
“啊?莫非他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不成?”
杨谨微微颔首,压低声音说:“嗯,郑彪昔年曾是武安侯世子,与林侯爷齐名,被誉为南夏双子星。”
“什么?与我爹齐名?武安侯世子…这…为何我从未听人说起过?”
“嘘,小点声,此事说来话长,我就长话短说了。”
“二十多年前,父皇还未继位时,与郑彪、林侯爷乃是至交好友。”
“昔年武安侯拥立大皇子,林老侯爷则拥立当年还是六皇子的父皇,咳…呃…子胥你也知道,这皇子间夺嫡素来残酷…”
“后来父皇继承大统后,下令将武安侯满门抄斩,而郑彪当年是父皇的左膀右臂,在大皇子谋反一案中功不可没,父皇欲封其为淮南侯,可郑彪不满父皇对武安侯府的处决,一气之下,便远离临安,后来……”
好家伙,人家将你扶上位,最后换来的却是孤家寡人一个,若是搁我身上,早特喵造反了。
“王爷,容我说句大不敬之言,陛下当年此举虽情有可原,可灭其满门,怎能不让郑彪寒心。”
“哎!父皇也是于心有愧,多年来对此事耿耿于怀。”
怪不得宁州有那么多兵马,原来皇帝老儿这是防着郑彪啊,呃…让杨谨就藩宁州,莫非想招安?还是清剿绿柳山庄?
“诶,不对啊,郑元景如今身在临安,此番他可是武状元的最有力的竞争者,最不济也能进入前十甲,届时,至少也是七品武将,如此看来,会不会是郑彪准备为朝廷效力?”
“嗯,父皇其实也是这般认为的,若能得郑彪相助,那南夏与北晋一战,胜算定可提高几分。”
这郑彪的想法该不会跟我一样吧?让郑元景夺兵权。
不对啊,传闻绿柳山庄兵强马壮,门客众多,若是想要兵权,那老小子大可直接回临安投效朝廷,为何要让儿子当个武将?实在想不通…
“子胥,听说你昨日宴请郑元景,你觉得此人秉性如何?”
“嗯…一生正气,是难得的侠义之士。”
“呵…说来也巧,他妹妹王爷也是认识的。”
“妹妹?”
“是啊,当初我们在盘龙岭游玩时,所遇到的那名少年便是他妹妹郑心瑶,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呵…竟有如此巧合之事。”
说完郑彪与就藩之事,二人便接着下棋,一边闲聊着,却只字未提文虎屠城之事。
林墨如今的身份有些尴尬,而夏文帝对文虎的判决也只是不痛不痒,但林墨并不在意这些,该杀的、不该杀的,他都解决了。
不多时,张康着急忙慌走入凉亭,一惊一乍地说:“林兄,大事不好了。”
见杨谨也在,张康赶忙拱手行礼,“张康见过宁王殿下。”
杨谨微微摇头,苦笑道:“呵…你怎的也跟子胥一般,你我三人就不能像往常那般称呼吗?”
张康一顿,尴尬道:“呃…这恐怕有些不妥吧,您如今可是宁州王。”
林墨直接打断道;“我说张兄,你这咋咋呼呼的,究竟出啥大事了?”
“对了林兄,西齐长公主明日便要回国了。”
“嘁,人家公主回国不是理所应当之事吗,这与张兄八杆子打不着干系吧。”
“话虽如此,可柠柠也要一同回国啊,若她走了就不再回来,那在下应该如何是好?”
“林兄啊,你向来足智多谋,此事关乎兄弟的终身幸福,你可得帮我好好想想法子才行。”
“哎!天涯何处无芳草,多情总被无情恼。”
“嗯…这样,若张兄此生非游姑娘不娶的话,那在下便给你一些中肯之言。”
“其一,用你的真情打动她,让她留在临安与你成亲,若是她不从的话,你就下药,将生米煮成熟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