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礼物
接下来几天，萧北声要出差，有一段时间都不会在家。
苏曼自我挖苦地想，刚结婚，就开始独守空房了。
萧恬会定期到帝澜苑来上课，萧恬今年六月就要开始考艺术类院校了，这是很关键的一年。所以苏曼给她安排的课外补习课程，也紧锣密鼓。
这天萧恬上完课，提了一嘴：“奶奶的生日快到了，嫂子，你有想好，要送奶奶什么礼物吗？”
萧恬对苏曼身份的转变，适应得很快。
苏曼还担心，萧恬会不会觉得苏曼当时夸夸其谈是在欺骗她。结果这孩子像是不记得这一茬了似的，苏曼和萧北声回老宅给萧老夫人敬茶的当天，小姑娘就改口叫她嫂子了，改口改得格外顺溜。
“生日？”苏曼心里一惊。
她还真不知道萧老夫人的寿辰这回事。
还好这丫头提了一句。
“我还没有想好，你呢？”苏曼反问她。
“奶奶说希望我今年艺考考个好成绩。我打算考个前三名当做礼物送给奶奶。”
这也行？
果然还是亲生的好啊。
送走萧恬，苏曼打开电脑，开始搜索往年萧家为萧老夫人举办的寿宴。
送礼，肯定是要投其所好。
信息显示，萧老夫人的生日，就在两个月后中旬。
但是网上对萧老夫人喜欢什么，一丁点儿都没有透露。
苏曼思虑再三，还是给萧北声发了消息：【在忙吗？】
【刚结束，你呢，刚给恬恬上完课？】
【对，恬恬进步很快，艺考应该没问题。】
苏曼咬着手指，琢磨怎么问才不会显得目的性太强，毕竟这些天她都没联系过萧北声，现在联系他，还是为了问萧老夫人的事。
太不像个合格的妻子了！
谁知道萧北声的消息先过来了：【方便打电话吗？】
萧北声这么主动，苏曼一愣，回了个【方便的】。
几乎是几秒钟，萧北声的电话立刻就打了过来。
“好多天没听到你的声音了。”萧北声说。
其实这也是苏曼心里想的。
萧北声的声线醇厚干净，压低了的时候，低沉磁性，像是有只大手按摩耳朵，柔和悦耳。
苏曼很喜欢听他说话。
她笑笑，“这不是怕打扰萧总你这个大忙人嘛。”
“那你有没有想我？”
萧北声忽然打直球，苏曼倒是有些难为情了。
她说：“新婚第二天，丈夫就出差，没有哪个独守空房的妻子会不想念丈夫的吧？”
苏曼总给人一种隔靴搔痒的感觉。
她说了妻子总会想念丈夫的。
但是她没直说，她是想萧北声的。
萧北声那头，还有低声商讨会议事项的窸窣声，偶尔夹杂着风声，苏曼想象他应该是在一个商务区露台之类的地方。
萧北声说：“工作快收尾了，我下周就能回去。”
“好，回来提前跟我说，给你做好吃的。”苏曼顿了顿，说，“其实，是有事情想问你。”
“嗯？”
“听恬恬说，奶奶寿辰快到了，我是想问问，你奶奶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我该送什么好。”
“不用愁，到时候你跟我以一个名义送就好。至于奶奶喜欢的东西……她很喜欢玉石，不过她收藏的玉石已经很多，国内已经很难找到比她的收藏还要好的玉石，名师云孤鸿的画，奶奶很喜欢。只是云孤鸿的画，万金难求。”
“嗯……我知道了，谢谢。”
苏曼为了显得不这么可以，又跟萧北声闲扯了一些，不忘记叮嘱他好好吃饭，不要空腹喝酒。
终于要挂电话，苏曼说：“那我先挂了，一会儿还要备课。”
“挂吧，我也想你了。”
明明他前言不搭后语，但是苏曼却知道，他回应的是刚才她说想他了的话。
苏曼握着手机，心跳漏了一拍。
下一秒，她挂断了电话。
强烈的心悸，像是青春少女的恋爱感。
萧北声不撩的时候，人模狗样道貌岸然，撩起来不要命。
—
虽然萧北声说不需要苏曼准备什么，但是苏曼还是决定出一份力。
以前苏曼没决定嫁进萧家，也不打算跟萧老夫人成为一家人，可是现在她跟萧北声婚都已经结了，萧老夫人也把她当自家人，苏曼怎么着，也要对老人家的寿辰花点心思。
苏曼打听到，云孤鸿的个人画展，将会在这个周末，于曲市举办。
周五上完课，苏曼立刻赶往了机场。
曲市。
苏曼休整了一夜，第二天，稍微打扮了一番，便出发去到了画展举办的展厅。
画展门口，摆放着一副大招牌。
「“行云”画展」四个大字印在上面。
苏曼给工作人员验了票，走进了灯光亮堂的展厅。
展厅开阔宽敞，墙上展出多幅画作，苏曼对这位大师略有耳闻，但当真的亲身浸在这个艺术世界里时，她终于能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求着收藏云孤鸿大师的画，他的画又为什么万金难求。
她逛了有四十多分钟，画展虽美，但是她是来办正经事的。
她咨询了工作人员，果然，工作人员的一致口径，就是画作一概不出售。
她拿出了名片，说想见元老先生一面。
但是工作人员一样回绝了她。
这个云孤鸿老先生，神龙见首不见尾，就连他自己的画展，见上一面都这么难。
亏别的新生代艺术家，还巴不得搞什么现场签售会呢。
苏曼又装了一圈，想碰碰运气，像这个孤傲、性格古怪的大师级别的人物，说不定乔装打扮成观展人，正在现场闲逛。
可是她转了一圈，也没看到什么像大师一样的人物。
苏曼气馁，转去了洗手间，洗手间里人很少，只有苏曼和一个中年女人。
女人富态雍容，珠光宝气的，虽然上了年纪，但是保养得很好，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太太。
苏曼正在洗手，那位贵太太也走到了苏曼旁边的洗手台洗手，可是对方洗到一半，忽然有些不对劲。
女人的身子前后晃动，幅度越来越大，紧接着人便再也站不稳，朝后跌去。
苏曼连忙上去扶住了女人，“夫人，您还好吗？”
女人半睁着眼，还有些微意识，眼睛看着苏曼，苍白的唇微张，想说什么，但是有气无力，吐不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