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裂痕
最后，路娜提着一袋垃圾，出了门。
看到三个男人在门口等她，她立刻换上了一脸明媚清纯的笑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刚看到垃圾还没收，我想着垃圾留着过夜不好，就顺手收了个垃圾，让大家等久了。”
申齐和圭俊民齐齐夸她：
“我说什么来着？还是路娜细心！”
“路娜，咱们三个大老爷们要是没你可咋办呀？”
乔时晏接过了她手里的垃圾袋，“我扔吧。”
路娜欣喜低下头，小声说：“好。”
路灯下，乔时晏看着路娜微微底下的头，刘海在她脸上，落下一道柔和的弧线，乔时晏忽然觉得此刻的路娜有些好看。
是他过去没有察觉到的好看。
—
苏曼清净了一段时间。
自从上次跟萧北声不欢而散，萧北声没有再骚扰过苏曼，也没有再对苏曼做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离谱命令。
她以为是自己的话真的刺到了萧北声，伤了他的自尊心。
可是没想到，这片刻安宁，不过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跟以往一样，在舞团下了班之后，苏曼又赶到舞蹈工作室。
现在报名的学员多，她也增加了排课，几乎每天晚上她都要去上课。
到了工作室，方之鸣刚结束了一节课时，学生们围坐在地上闲聊，他坐在舞蹈室的一角，一边擦汗，一边看着手机。
随着刷手机的内容，他的眉头也慢慢皱起来。
苏曼走进去，要跟他交接课程，他就先开口了：“苏曼，得给你看个东西。”
“怎么了？表情这么凝重。”苏曼还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方之鸣把手机递给苏曼。
这是一则花边新闻。
苏曼再熟悉不过。
而这则花边新闻的主角，就是苏曼和萧北声。
上面的配图抓拍的很清晰，正是苏曼生日那天晚上，她送萧北声回去，结果在酒店门口，苏曼被萧北声强吻的画面。
“这是……”
方之鸣担忧地看着苏曼：“你是不是，跟萧北声，还没有断干净？”
苏曼懊恼地抓了抓头发，“说出来你不信，我跟他真不是这八卦新闻上面说的那样。”
八卦新闻上面，说苏曼之前在萧北声婚内，就跟乔时晏出轨。
结果跟萧北声离婚，嫁给了乔时晏之后，又回头跟前夫打得火热。
上面说苏曼“脚踏两只船，两头吃香”，说萧北声和乔时晏是“二夫共侍一女”。
方之鸣说：“你怎么会被跟踪？我感觉如果不是有心人，应该不能拍到这些东西，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他故意把苏曼往阴谋论的方向引导。
苏曼心想：是啊，她又不是什么大明星，大名人，八卦闹再大，也不会有什么流量，发布这个消息的人，估计不是为了博取眼球，而是为了毁掉苏曼。
“谁跟我有仇……？”
她思来想去，也就只能想到萧北声和洛颜了。
洛颜的手段比这个直接、阴毒，她要是发现萧北声和苏曼在路边“热吻”，估计不是上网发发小作文这么简单。
那么，只有可能是萧北声了。
那天晚上，萧北声故意留住苏曼，就是为了让苏曼和乔时晏“夫妻离心”。
发小作文这种事，也能让苏曼和乔时晏“离心”。
方之鸣看她这个样子，试探地问：“是萧北声吗？”
苏曼看着他，欲言又止。
方之鸣又说：“其实前些日子，我看到你的手机，一直有收到骚扰短信。你不说，我也不好提，但是现在既然出了这事儿，我也不得不提醒你，我怀疑，这也是萧北声干的。”
苏曼哑然。
整个人微顿下去，“原来你知道啊……”
“从前你还跟他是夫妻的时候，因为我离你太近，他就找人报复我，那时我就知道，他这人，不是什么善茬。现在你跟他分开，凭他睚眦必报的性格，一定不会要你好过。”
苏曼地垂着脑袋，眼神空洞。
忽地，她头上，放上了一只手掌。
方之鸣温柔地抚摸她的发顶，“有什么烦心事，别自己憋着，还有我呢，别忘了，以前你在我家楼下的院子里，可是有什么烦恼，都能跟我说的。”
苏曼看着方之鸣，双唇嗫嚅：“谢谢你。”
“现在，你的难题是，怎么跟你先生解释这件事，希望他不要因为这个误会你，更不要中了萧北声的计，跟你的感情出现裂痕。”
“好……谢谢你的建议。”
苏曼第一次，对方之鸣放下了心防。
方之鸣不着痕迹，勾了勾嘴角。
骚扰短信是他发的；
照片是他拍的；
花边新闻也是他找八卦媒体爆料的；
可是这些，都被他很合理地引到了萧北声身上。
萧北声啊萧北声，就看你要怎么应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了。
……
苏曼下了课，急匆匆地往曼园赶。
其实苏曼倒不担心和乔时晏的感情出现裂痕。
他们本来就不存在什么感情。
苏曼要解释的，是自己和萧北声为什么还纠缠在一起。
既然瞒不过，就只好跟乔时晏坦白，自己是受萧北声胁迫，她相信，只要好好解释，乔时晏能谅解她。
然而苏曼还是乐观了。
她回到曼园，已经很晚，结果乔时晏居然也还没有回家。
以往苏曼有课，回家都是最晚的那一个。
深夜，苏曼把豆豆哄睡下，也让陈妈去歇息，自己则一个人，踱到外厅去等乔时晏。
过去她回家晚的时候，乔时晏都是在门口等她。
现在也该轮到她这么对待乔时晏。
没等她走到门外，乔时晏就从大门进来了。
“学长，律所很忙吗？今晚怎么这么迟？”
乔时晏看到苏曼，凝重的脸色，越发深沉。
苏曼猜到，他这幅样子，应该是知道了那个花边新闻了。
“我有事想跟你说……”
“我也有事要跟你说。”
乔时晏打算了苏曼的话，口吻很冷硬，他过去从来不会用这样的语气对苏曼说话。
“好，你先说。”苏曼道。
他从公文包里，抽出了几张A四纸，递到了苏曼面前，眼睛却不看苏曼，“这是今天早晨，在律所发现的。”
苏曼接过这些纸张，发现上面赫然是那则八卦花边新闻上的配图照。
“有人，把这些照片，打印出来，塞到了律所的门缝里，打扫的阿姨发现，交给了我。还好，事情没有闹大……”乔时晏的话说得很艰难，也很疲倦。
仿佛把这些话说出口，都要花费他好大的力气。
苏曼说：“学长，这件事，我有话要说。”
“曼曼，我知道，你和北声之间，牵扯没可能那么容易结束。可是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呢？”乔时晏还是没让她把话说完，依旧强硬地打断了她。
“对不起……”
“其实我们的关系，你也不用跟我说什么对不起。但是，曼曼，既然你选择跟他分开，要开始另外的新生活，就不要再搅在过去里。跟他纠缠不清，你不仅会害了自己，也会连累其他人。这个事务所，也不是我自己一个人的，还有其他的合伙人，我的处境也很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