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
只是朋友
“你跟那小子是什么关系？”
“朋友。”
“只是朋友？”
“只是朋友！”
“还成，这关系，救了这小子一条命。你们要是情侣关系，这小子今天就不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了。”
“那你还不赶紧放了他？！”
苏曼看着屏幕上，奄奄一息的方之鸣，语气焦急。
男人抬手，看了眼手表，“时间还没到呢，你父亲交代了，打满一个小时为止。现在才过去二十分钟不到。”
“一个小时？！再多五分钟他都撑不下去了！”
男人哼笑两声，“放心，死不了，我们的人下手有分寸。”
“照这样打下去，就算不死，也会残废的！”苏曼很担忧。
“残了才好呢，以后就不会再赌了。”
苏曼气愤道：“苏长海呢？他为什么不自己来见我？我今天来，就是为了找他的，我朋友要不是为了陪我过来，也不会白白倒欠你们这边的叠码仔一百万。”
男人一阵沉吟，问：“你找他做什么？”
“我有事情要问他。”
那男人不说话了，没答应苏曼可以见，也没说不会见。
苏曼疑惑地等了片刻。
那间办公室里的灯却灭了，男人走出了另一扇门，那扇门通向别的空间。
看来，这件会议室，是连通着别处的。
荧幕上。
对方之鸣的殴打结束了。
保镖们停了下来，左右一边，架着方之鸣往外走。
那间密室空了下来。
苏曼看了一圈自己所在的会议室，安安静静，仿佛也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
但是苏曼总觉得，暗处有一双眼神，正躲在某一处，默默地观察着她。
“你为什么不敢来见我？你心虚？
“……既然不想要我了，为什么还要假惺惺地派人在背地里保护我？你以为这样，就算是尽到了父亲的责任吗？其实还真没必要，这些责任也许能让你心里好受，但对我来说，没什么帮助，没能让我的生活好一点儿。
“你把我放在叔叔和婶婶的家里，以为我这些年，过着很不错的生活吗？我没有一刻不在想，要是你们从来没有把我生下来就好了。别说我不懂得感恩，我不要求你有责任，你也别要求我对你有为人子女的感恩。”
苏曼顿了顿，把喉头的哽咽压了下去。
声音清冷：
“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我，那就告诉我，妈妈是不是还在这个世界上，我该去哪里找她。我想去见一见她。”
话音落下。
会议室重归于安静。
静得针落可闻。
刚才苏曼像是一个在自言自语的傻子。
苏曼自嘲地哂笑了一声。
转身去开会议室的门，手刚放到门把手上，把手先她的动作一步，被拧开了。
门从外面被从外面推开，苏曼赶紧后退两步。
外面的保镖进来，声音平直生硬，“你可以离开了。”
苏曼问：“我的朋友呢？”
保镖没回答她，而是转身就走。
苏曼只好跟上去。
这次走的不是来时路，苏曼被绕得更晕。
出了那栋大楼，苏曼终于呼吸到了外面的新鲜空气。
墨兰色的天空上，点缀着几颗耀眼的星子。
大楼前，有一个环建筑的喷泉水池，池里筑了两只金色蟾蜍，蟾蜍的嘴里，都是人们在里面扔的硬币。
两尾锦鲤，在水池里摆了摆胖乎乎的身子，往另一个方向游去。
苏曼默默记住了这里的建筑和地形。
这时，大楼里，几人朝苏曼他们走来。
苏曼透过夜色，看着那混做一团黑乎乎的人影，等他们走近了，才发现，那是两个保镖，拖着受伤的方之鸣。
他们身后，还跟了三名保镖。
苏曼赶紧上前，“方之鸣，你感觉怎么样？”
“感觉……快死了。”方之鸣喘着粗气。
他一边眼睛肿起来，像个大鸡蛋，已经完全睁不开。
嘴角也破了，裂了一道口子，暗红的血结成了痂。
那些个保镖架着方之鸣，面无表情。
苏曼正想问，他们要怎么从这里出去时，一辆车驶到了大楼前。
不等苏曼做出反应，保镖已经把她和方之鸣塞上了车。
车子是八人座的商务车，车窗的帘子被拉上，苏曼没法看两旁边的景色，车前的挡板被升起，她也看不到前面的路况。
大概十分钟后，车子停下。
保镖打开车门，驱赶：“下车。”
苏曼先下的车，后面的方之鸣几乎是被踹下的车，要不是苏曼上去扶住了他，他估计要滚出去。
两人被放在了一处闹市。
保镖把苏曼的包扔在了苏曼脚边，拉上了门。
车子扬长而去。
——苏曼的包包，在进入大楼之前，就被这些保镖收走了。
苏曼把包捡起来，摸出手机用打车软件打车，发现手机里弹出了五十多条未接来电。
统统是萧北声和高勋的。
他们在找她。
苏曼犹豫了一阵，身后的方之鸣不住吃痛哼哧，她把那些消息弹窗关掉，点开了打车软件打车。
没多久，车到了。
苏曼带着方之鸣去了医院。
方之鸣身上的伤，全部都是钝击留下的伤，医生给开了一些跌打损伤的药，便没有再管方之鸣。
“苏曼，我想回家。”
“那我送你回去。”
苏曼有些心虚，因为严格来说，方之鸣挨揍，是因为她。
按照方之鸣报的地址，苏曼又打了个车。
司机师傅看方之鸣不方便，很好心地把他们送到了小区里，方之鸣所在单元楼的楼下。
苏曼扶着方之鸣上楼，一路上，苏曼心思纷杂：
今天也不算是没有收获。
起码，她彻底证实了，苏长海确实在金旋门。
还是个有点话语权的人物，有人替他卖命。
他可能真的像陈妈说的那样，是赌滩的二把手……
意识到这一点。
苏曼总觉得，自己像是看到了草丛里，藏着的一条大蟒蛇，而这条蟒蛇背后，还有更多未知的危险……
“苏曼？”
“啊？”
“我说，门卡在地毯下面。”
“哦，好。”
苏曼掀开地毯，果然在地毯下看到了一枚磁卡。
打开了门，屋里的摆设映入眼帘。
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单身男士的独居住所。
打扫得还算干净整洁，里面的个人物品不多，足够满足基本日常生活。
但是看不出来他的个人爱好和喜好倾向，可以说，有一些单调。
扶着方之鸣走到客厅，苏曼刚把方之鸣安顿到沙发上坐下，她一回头，就被卧室那边的大片红光吸引。
苏曼不自觉往那片幽暗的红光望去，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客房的门半敞开，里面摆着灵位，电子红蜡烛在黑暗里散发着阴幽的红光。
格外瘆人。